第82章 誅犬妖反遭埋伏計
作者:獨孤笑啞      更新:2021-10-14 10:52      字數:3575
  他們跟在鄒興序的身後,徐徐穿過夜色,輾轉許久之後,就來到了一處破舊的民房外。

  這是一幢典型的邊關民房,四圍都是泥牆,屋頂用茅草鋪就,再用泥沙澆築,漏風的木板門旁就是一扇格子窗戶,隨著風沙吹來,發出“嘎嘎嘎”的聲響,鄒興序用蚊蠅般的聲音說道:“此刻,那淫狗一定是累了,正在酣睡,我們一舉衝將進去,將他殺了!”

  鄒麒點頭同意,隻見他雙目含光,運足真氣,一腳踢開木門,縱身衝了進去,接著鄒興序、陳歡二人也魚貫而入,就在這時,迎麵噴來一道五顏六色的毒霧,隻聽鄒麒失聲大喊道:“小心,是五毒散!”說著,他張嘴吐出一顆雪白的珠子,攜著滔天玄寒,轟然向前方湧去,然後猛然張開兩手,護著身後的陳歡二人迅速退開。

  退到屋外以後,鄒麒緊緊閉著眼睛,問道:“陳歡,二哥,你們怎麽樣?”

  此刻,陳歡的眼睛好似滲入了辣椒、大蒜,又疼又辣,什麽也看不見,而臉麵上、脖頸間仿佛有火在燒,又像螞蟻在咬,又痛又癢,他呻吟著說道:“鄒師兄,我……我什麽也看不見了!”

  鄒興序哇呀哇呀大叫道:“我的眼睛瞎了,我瞎了!”

  他們三人什麽也看不見,耳邊隻聽到屋內有個女人哀聲說道:“娘的,這小子竟然有寒魄珠,我渾身都被凍住了,你去給我殺了他!”說著,有人疾步走了出來,伴著呼呼的破空聲,似乎是什麽兵器襲擊而來。

  鄒麒微微側頭,以耳代目,兩手連掐靈訣,胸前驟然升騰起一柄湛藍的破風刀,鏗然往前擊去,伴著一聲低沉的撞擊聲,陳歡、鄒興序被突然震飛,宛似秋風掃落葉,而他自己也被迎麵襲來的龐大勁氣轟然震退,噔噔退開三步以後,才勉強站住了腳步!

  甫一站穩,鄒麒毫不停歇,隻見他長呼出一口濁氣,然後下壓雙手,環抱丹田,鯨吞一般劇烈吸氣,刹那之間,狂風凜冽,陰寒刺骨,伴著一聲尖利的破空之聲,屋內的寒魄珠飛馳而出……

  隻聽“啊呀”一聲慘嚎,房前的那個人被寒魄珠掃到,頓時半身結冰,狂嘔鮮血,稍稍遲疑之後,也不敢再繼續爭鬥,轉身竄進屋舍,抱著裏頭的女人倉惶狼狽地逃走了。敵人離開後,鄒麒頓時撲騰一聲,癱坐到了地上,他徐徐收回寒魄珠和破風刀,麵色蒼白地運起了氣……

  鄒興序聽聲辨位,尋了過來,問道:“三弟,你怎麽樣?你沒事吧?!”

  鄒麒搖頭說道:“二哥無須擔心,我沒事!想不到,小小一間民房裏,竟然潛藏著兩個陰毒的殺手!”

  鄒興序狠狠甩了自己兩嘴巴,自責地道:“都怪我急功近利,沒有看清敵情,就帶著三弟,還有陳歡賢弟貿然出手,這才攤上這事!”

  聽得這話,鄒麒眉頭緊皺,搖頭說道:“二哥不用太過自責,你畢竟也是為了我們此行的任務著想!”

  他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說道,“五毒散,毒性迅速,我們需要快快趕回客棧,讓小師妹替我們解毒,如果再做耽延,我們三兄弟可就真的要成為三個瞎子咯!”

  於是,陳歡三人摟肩搭背,一邊摸索,一邊詢問,徐徐走回到了客棧。

  此時,梅清華等人都已經回來,開門看見他們三人這等狼狽模樣,頓時大驚失色,而薑虎卻撲在鄒麒懷裏,渾身顫抖,一個勁地哇哇大哭著……

  鄒麒伸手去摸她,顫聲說道:“好妹妹,你先別哭,快……快給我們解毒!”

  聽得這話,薑虎才回過神來,急忙拉著鄒麒坐到了床邊,一邊用袖子擦拭去他眼角中不斷流出的黃色膿物,一邊問道:“你……你們不是去殺那隻犬妖嗎?幹嘛落得這般模樣?”

  鄒興序、陳歡則由上官姐妹攙扶著坐在一邊,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哽咽著說道:“唉,別提了!那犬妖和他的情婦都是狠角色,我們剛剛進門,就被他們的五毒散迷瞎了眼睛,什麽也看不見,若不是三弟反應迅猛,先出手重創了那個女子,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

  這時,鄒麒卻神情凝重,搖頭說道:“那個男人絕對不是犬妖!”

  聽得這話,大家訝異地側目看來,隻見他眉頭緊皺,道,“此人靈氣精純,道法深厚,先與我拚了一次破風刀,再而中了我一記寒魄珠,竟然隻是嘔出幾口鮮血,最後還能帶著同夥安然離去,這份修為,至少也應該到了第七重!”

  上官媛媛試著問道:“寂滅期?”

  鄒麒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依我猜測,那個女子的修為應該差我一些,剛踏入元嬰期不久,所以,她挨了我一記寒魄珠後,便被玄寒當場冰封,動彈不得。反觀那人則完全不同,他以寂滅期的修為,撐住了寒魄珠的冰封,因此可以自由走動,隻是他的髒腑、經絡受到了重創,已經沒有必勝的把握,權衡利弊之下,最後隻得抱著那個女同伴離開。”

  陳歡也附和著說道:“我也注意到,那個人似乎猶猶豫豫,最後卻沒有繼續出手!”

  鄒麒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說道:“隻是很奇怪,那人的手法、靈氣,我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聽得這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覺得他被打得有些精神錯亂了。

  薑虎嗔罵道:“好了,眼睛都快瞎了,你就別再胡說八道了,還是讓我為你們安安靜靜運氣療毒吧!”說著,她用銀針輕輕戳開鄒麒的幾處穴道,並從懷中取出一隻翡翠盒子,從裏頭拿出一粒黃豆似的藥丸,含在嘴裏約摸幾個呼吸的功夫以後,就又將其蘸在他的穴道上……

  見她一直埋頭治療鄒麒,卻絲毫不理會陳歡和鄒興序,上官媛媛有些看不下去,道:“我說師妹啊,都說醫者仁心,你的小魚兒是病人,小陳歡、鄒興序他們也是病人,可你這半天隻顧著你的小魚兒,未免也太過於偏袒了吧?”

  上官芳芳笑道:“這就是有一個未婚妻神醫的好處啊!”

  此刻,薑虎可真像一頭母老虎,她全然不顧上官姐妹的師姐輩分,厲聲怒斥道:“你們在這放什麽臭屁呢?小魚兒被五毒散傷的最重,眼角都已經流膿,接著,他又和敵人大戰了三百回合,如今氣血翻騰,毒性入侵得更快,我這才先給他全力解毒!”

  她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唾罵道,“你們再看那兩個愣頭青,他們隻不過是皮膚被輕微灼傷,眼睛進了些許毒霧,所以才不停地流出眼淚,而沒有流膿,根本無傷大雅,服一粒祛風丸,睡上一覺就好了!”

  聞言,即便是目空一切的上官姐妹頓時也噤若寒蟬,鄒麒笑罵道:“好妹妹,怎麽跟師姐她們說話呢?還不快快向她們道歉?”

  薑虎又拿了一粒祛風丸塞進了鄒麒嘴裏,回頭微微稽首,嘟嘴致歉道:“師姐,對不起哦,一看到小魚兒受傷,我就芳心大亂,信口胡言了,你們不要介懷呀!”

  上官媛媛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傻妹妹,我們都可以理解的!”

  接著,薑虎又給陳歡解了毒,哪知,輪到鄒興序的時候,她卻故意用銀針狠狠戳其穴位,而且戳了又戳,並皺眉說道:“嗯,奇怪了,鄒師兄你的穴位異於常人,我需要多試幾次!”

  結果,她就不斷戳開他的穴位,還用針徐徐攪動,隻痛得鄒興序“哇哇大叫”,發出一陣陣殺豬似的的嚎叫,看得梅清華等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鄒興序則疼得涕淚橫流,忍不住哀求道:“我說薑大小姐,百草堂千金,你能不能紮準一點,我這疼得都快暈過去了!”

  薑虎又狠狠紮了一下,伴著鄒興序的又一聲慘嚎,她痛罵道:“疼?哼,你就給我忍著吧!還記得臨行前,你是向我保證過的,說要還我一個完整無缺的小魚兒,可現在呢?還好,你們沒有耽擱太久,否則,小魚兒果真要是傷到了眼睛,我不止讓你疼,我還能讓你終生殘廢,你信不信?”

  鄒興序鬼哭狼嚎似的點頭說道:“我信!我當然信!師妹的手段我還能不知道嗎?!我錯了,我道歉,師妹你就饒了我吧!”

  這時,鄒麒也聽不下去了,出言製止道:“好了,這事怨不得二哥,你別再折磨他了,快給他解毒!”

  聽得這話,薑虎撅著小嘴,一臉不情願地給鄒興序施針、敷藥,恨恨地往他嘴裏塞入一粒祛風丸以後,她冷然說道:“多喝水,多撒尿,明天就好了!”說著,她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鄒麒身邊,用手帕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灼傷的衰皮。

  五毒散,說是五毒,其實除了蜈蚣、蟾蜍、毒蛇、壁虎、蠍子的毒素,就中還摻雜著許多至毒之物,甫一入眼,就能致盲,時間一久甚至會導致失明,非常危險,是宵小之輩謀財害命所慣用的伎倆!

  鄒興序微微稽首,說道:“幸虧這次有小師妹同行,否則,後果真是難以預料!”

  薑虎冷哼一聲,反問道:“這不都是你做的孽麽?為了殺一隻犬妖,反倒闖進了狼窩,請柬沒拿到,險些瞎了眼!”

  鄒興序被噎了一下,不敢再與之搭訕,側頭問梅清華道:“大師兄,你們追捕那條蛇精,可有什麽收獲?”

  梅清華道:“還好,傍晚的時候,我們終於把蛇精圍堵在了‘葫蘆河’旁,三人聯手,將其鏟除了,拿到了一份漢白玉請柬。臨死前,我們從她口中獲悉,請柬的規格寓意著身份的尊卑,依據請柬的不同,禮遇也稍有差別,就像紫檀木請柬,就隻允許其本人參加這次的萬妖會,象牙請柬則可以攜帶一個侍婢或者隨從,漢白玉請柬可攜帶兩人,和田玉請柬三人、金鑲玉請柬四人,黑金請柬屬於貴賓,對此沒有限製……”

  這時,陳歡出聲詢問道:“不知這黑金又是何物?”

  梅玉華盈盈上前,輕聲西語地解釋說:“這是一種產於西域的稀有水晶,內中蘊含著墨汁似的靈氣,氤氳流動,絢爛無比,甚至比珍珠、黃金還要珍貴,所以被稱作‘黑金’,看來……黑沙王是想借此襯托自己的黑臉哦!”

  聽得這話,大家嗤然一笑,同時,心裏也都有了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