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好不好？……

  李承佑沉默半響，輕歎口氣。

  若是金智秀怒聲責罵，李承佑還能好受一些，但金智秀偏偏軟語哀求，卻一下擊中了李承佑的軟肋。

  側過頭，看著金智秀，李承佑無奈道：“我之前承諾過你歐尼，現在……總不好，突然就反悔吧？更何況……”又猶豫下，“你歐尼……她若是不願意……”

  “oppa你呢？”

  金智秀也清楚金智允喜歡了李承佑二十多年，不可能會輕易地就放手。

  但是。

  “oppa你呢？”

  金智秀又問道：“oppa你……能放手我歐尼嗎？”

  李承佑：“……”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坦白說，他跟金智允之間不存在愛情，也談不上有多難舍，但他畢竟給過金智允承諾，而對承諾他又一向十分看重。

  當然。

  承諾歸承諾，也要分情況而言，並不代表明知是錯的，他還非要堅持。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承諾，而且大餅他都已經為金智允畫好了，金智允眼下都已經開始規劃兩人的未來，他若是突然對金智允提出分手，毫無疑問這對金智允來說肯定是一重暴擊，其中所要遭受的傷害李承佑都能想象。

  而他就算要跟金智允分手，也給不了金智允一個充分的理由。

  總不能說怕傷害到金智允吧？這樣的理由也未免太過虛偽。

  真怕傷害到金智允，他一開始就不該給出承諾，甚至都不應該三心二意，拈花惹草。

  而以金智秀為借口，怕傷害到雙方的家人以及雙方家庭的關係？

  這個理由其實也站不住腳。

  以金智允的脾氣，能從小到大喜歡他這麽多年，倒追他這麽久，金智允性格中也有偏執和倔強的一麵，他要是真敢這麽說，金智允搞不好轉身就敢跟金父和金母挑明一切，壓根不會讓這個借口成立。

  也是因此。

  即使李承佑想跟金智允分手，他也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而且退一步說。

  李承佑也沒覺得他必須要跟金智允分手。

  人性都自私，他也自私。

  金智允喜歡他這麽多年，李承佑暗下也早已把金智允當作是自己的女人，隻要是男人，除了精神不正常的，有誰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躺到第二個男人懷裏。

  李承佑精神很正常，即使他眼下不準備跟金智允發生關係，甚至談不上對金智允有多喜歡，但並不意味著他就願意就此放手。

  念頭電轉，一瞬間想了很多。

  李承佑斟酌片刻，覺得還是暫時先把金智秀忽悠過去，就如同他之前應付金智允那樣。

  故作猶豫，李承佑看向金智秀，輕歎道：“智秀，就算……就算oppa願意，但你歐尼……oppa跟你歐尼從小一起長大，相處的時間比你還早，oppa不願意傷害你，但oppa也不願意傷害你歐尼。”見金智秀張口欲言，李承佑又道，“oppa知道，oppa的行為在你看來很自私，對你歐尼同樣也是一種傷害。但是……”

  又輕歎一聲，“坦白說，oppa也不騙你。oppa其實也不知道跟你歐尼之間的感情算不算是愛情。oppa有時也會想，oppa真的喜歡你歐尼，或者說愛你歐尼，那麽oppa就不會再接近第二個女生。oppa應該是不愛你歐尼的。但一想到真的拒絕你歐尼，想到她會受傷害，oppa又……

  智秀，你能明白嗎？”

  金智秀道：“我不明白。oppa既然不喜歡我歐尼，為什麽就不能放她離開？就算oppa承諾跟我歐尼結婚，但沒有愛情的婚姻又有什麽意義？”

  李承佑：“……”

  小丫頭片子想得還挺多。

  嘴角微抽，李承佑道：“婚姻和愛情無關，婚姻是相伴和相守，是……”

  金智秀打斷道：“這就是oppa承諾跟我歐尼結婚的原因嗎？就因為我歐尼從小跟oppa一起長大，oppa習慣了我歐尼的存在，習慣了有她陪在身邊，所以就自私地用一句結婚的承諾禁錮她？oppa，我希望你能誠實地告訴我。假如我歐尼沒有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還會不會承諾跟我歐尼結婚？”

  李承佑：“……”

  遲疑半響，微微搖頭。

  金智秀道：“oppa為什麽搖頭，我不明白你搖頭到底要表達什麽，我希望你能直接說出口。”

  李承佑：“……”

  歎了口氣，隻好道：“不會。”

  金智秀道：“所以oppa根本就不愛我歐尼，oppa隻是因為習慣了我歐尼在身邊，所以就用一個婚姻的承諾禁錮她的一生？oppa不覺得這樣對我歐尼來說太不公平嗎？”

  李承佑：“……”

  又是半響無言。

  他發現金豆包今天晚上還真是火力全開，竟然一句接一句堵得他無話可說。

  但沉默片刻，李承佑還是道：“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真正的公平。我承認我跟你歐尼之間沒有多少愛情，但這麽多年的相處，不管是你，還是你歐尼，在我心裏早就是家人一般。至少你歐尼嫁給我，除了所謂虛無又短暫的愛情之外，我能給你歐尼的更多。

  至少我能保證她衣食無憂，不會為生活發愁，我至少能保證比其他的男人會對她更好，我……”

  金智秀又打斷道：“但oppa你並不愛我歐尼。”

  李承佑：“……”

  女人，為什麽總是愛糾結這虛偽又無聊的愛情？

  李承佑無奈道：“愛情真的就有這麽重要嘛，人……”

  金智秀再次打斷道：“當然重要。oppa既然不愛我歐尼，那假如有一天出現了一個讓oppa感受到愛情的女人，oppa和我歐尼之間所謂的婚姻就會像紙一樣一捅就破，即使那時oppa在物質上給我歐尼再多的保證，但oppa想過嘛，假如那時你跟我歐尼離婚，我歐尼又會遭受怎樣的傷害？”

  李承佑：“……”

  暗下翻個白眼，忍不住就想吐槽。

  他又不是智障，先不說有過前世的經曆，他早就看透了這種虛偽又短暫的愛情，單單是兩家的關係，他就不會為了另一個女人跟金智允離婚。

  張開嘴，李承佑就想反駁，但不等他開口，金智秀又道：“我知道oppa你會辯解你不會，但未來的事誰又能保證呢？oppa終歸是不愛我歐尼的，你即使現在說得再斬釘截鐵，但人都是會變的，就像oppa你現在跟過去變得不同一樣。

  oppa，我最後想再問一句——

  假如我歐尼離開你，你會用盡全力地挽留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