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現在還有些時間，先休息會兒吧。今天必須把東西拿到手。”回洞後虛海藍音道。

  看樣子有些疲倦。

  天缺點頭，看了眼盤坐入冥的對方，在火堆旁躺下了。小小的蜷縮起來，麵火側臥，想著事情。

  寒風呼嘯，盛晴的天壁下飄著大雪，隱於僻處的天缺望往對麵的天葬峰，隻見一群狼手下以可笑的方式臣服於狼王身前，把食物奉送其下。

  似有不滿的狼王訓斥幾句，垂首把幾具妖屍嗅了幾嗅。看這情形，雙方之間的關係並不穩定。在沒發現有何異常後它便遣散群狼，跟著大快朵頤起來。

  絕口不提昨晚之事。

  “還挺小心……”天缺搖了搖頭，就狼王不信任手下之事道：“但又有什麽用？”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是路經此地的狼手下，足有千隻之多，在竊竊私語中逐漸遠去。

  “昨晚動靜真大，打雷似得咣當咣當，我都快嚇死了。深怕它抵擋不住時把我們也叫過去送死。”

  “哼，你看它敢嗎？平時對我們戒心那麽重，不到萬不得已時，它絕不會叫我們。為的就是維護它那點可憐的君王形象。嚇，誰還不知道誰啊？裝！”

  “可惜啊，昨晚來的混蛋沒能把它給殺了，我們還得繼續跟著遭罪。這樣的日子我是夠了。這麽些年來了這麽多人，就沒一個頂用的。如果不是怕落了單到外麵受人欺負的話，我早走了……”

  “嘿，你們就知足吧，跟我們這些老家夥比你們不知道要好多少去。我們本來在妖山好好的跟著紅袍大人好吃好喝，是這位不安分，非要來這裏生事。”

  “說的沒錯，真到了事急的時候，你們這些新來的還有的跑，落單受氣什麽的那都是小事兒。我們就不行了。來的時候，被紅袍大人幫它種下守護契約。它一聲召喚，就是天塌下來，我們都得回來。”

  “這樣的話，你們倒是挺慘的。”

  “唉，誰說不是呢？”

  “……”

  等群狼去的遠了，虛海藍音看了一眼對麵的狼王，樣子冷然。叮囑天缺道：“你就先在這兒吧。等我回來。”說著就要起身去截殺群狼。

  “非得要殺嗎？”天缺道：“你也聽到了，它們並不樂意為它效命……”指了下狼王方向。

  “廢話，”虛海藍音道：“到時我不在身邊，它們萬一回來了的話，你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嗎？它們是不樂意，但你也聽到了，到時那混蛋真的發出召喚的話，樂不樂意還由得它們嗎？”

  天缺語塞，望往群狼消失的方向，關心道：“那你當心點，畢竟那麽多隻呢……”

  見對方憂形於色的樣子，虛海藍音心下一陣感動，嗆過來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就幾隻破狼而已。我還沒這麽不濟！走了……”

  說完閃掠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大雪中。

  “你這性子還真是急，”天缺搖了搖頭，以積雪覆體之法把自己深深掩藏起來，僅露出兩隻眼睛觀察對麵的動靜，絕難被發現。

  大雪紛紛飄落，不時有覓食的鳥兒飛過。

  狼王食後，很久都沒動靜，伸著脖子趴在地上，狼目半閉，樣子很慵懶。約莫一個時辰後，它逐漸不安起來，狼目裏現出焦躁之色，呼吸失衡。

  先還把持得住，後來就不行了，實在苦於煎熬，恨了一聲，臥倒在地扯起後腿把頭伸了過去，遠遠地發出舔舐的聲音。打成妖後，它就再也沒幹過這種事情了。數次目中現出猶豫之色，但終究還是沒忍住。

  “不管了，他奶奶的……”

  結果這樣還是不行，就像被堵住了似的，怎麽搞都不出來，急得它原地亂轉，特別需要一隻母狼，在那發出自言自語的聲音，“今天怎麽回事兒？”

  在又臥倒了幾次發現不行之後，它忽然站起來仰天一聲長嘯，要召喚狼群回來，再這樣下去非憋死不可，跟著就腹部挺了幾下，舉動很是誇張。

  隨著狼群不回，它神智愈發混亂，在嚐試了以咬前蹄、舔鼻孔、吃雪、原地翻滾、玩尾巴等方式來對抗失敗後，它就再也不行了，惱怒地罵了一句，帶著強烈的情緒把一塊大石放到腹下，一舉碎成數塊，麵上現出痛苦的神色，“我靠……”

  結果，這樣還是不行！

  急得想咬人。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見它這幅樣子，天缺在心下搖了搖頭，暗道：“你把東西給我們不就沒這回事了嗎？你還做你的狼王，我們忙自己的去，往後互不相幹，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

  期間，他也曾想過，趁狼王撐不住尋歡的衝動離開此地時上去摘花走人，這樣對誰都好。結果這貨死擰，哪怕到了以石頭自殘的地步，也仍舊守著不動。

  那他就沒辦法了。

  眼看著將近中午時分了，大雪於晴日下紛紛揚揚地落個不休，寒風萬山，厲聲如吼，虛海藍音卻仍舊不見回來，他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以對方的性子，理該不會拖到現在。

  就在他牽掛對方時，忽然遠遠地現出一個人影朝他這邊迅疾而來。他本以為是虛海藍音，麵上現出釋然的神色，笑道：“臭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啊？”

  結果等人影近了卻不是，而是那個妖婆婆。

  “怎麽是她？”

  見她於下方某處突然止步望往天葬峰，麵上現出一絲終於到了的神色。雖然不知她此來的目的為何，但天缺還是及時攔住了她。以狼王現在的狀況，如果她真過去了的話，到時會發生什麽，他都不敢想。

  “嗨，不要過去……”

  在妖婆婆隻手叉腰極是疲憊地路經他身旁時，嘴裏還嘀咕著什麽累死了之類的話，他趁機一把扯過來對方，還即時捂住她嘴巴，“是我，危險……”

  死死地把她按倒在地。

  翩翩嚇了一跳，劇烈地掙紮幾下見是他才老實了下來，使勁把對方的手拿開，“你怎麽在這兒？”

  一臉的驚疑。

  “那你來這兒幹嘛？”

  天缺問。

  “我當然有事兒了，”翩翩急道：“你別攔我，我得去通知狼王有人要害它。”

  說著要去。

  “嗨，你別亂動，”天缺即時把她按住，“現在不能去。你自己看……”放手讓對方站了起來，“它現在狂性大發，你過去隻有死路一條。”

  怕對方犯傻，他還死死抓住她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