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巧取豪奪(5)
作者:亦見森林      更新:2020-06-29 23:02      字數:2166
  在天缺想到她的時候,怒海傾城正然於林間兔起鶻落逃往大峽穀處,後方的上宮桑籬則冷著臉尾隨其後,時不時地就自言自語幾句,先是自求:“老師,要不就算了。”麵上現出請求之色,跟著又自我否決道:“不行,我的弟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滿滿的老師訓誡語氣:“你怎麽這麽慫?聽我的快追。她把你脫光了,你怎麽著也得把她脫回來。”跟著又是有些害羞的語氣,“其……其實也沒有脫光了。”說完就屈指給了自己一下,在玲瓏的腦門上,“衣服爛成那樣,跟脫光了有區別嗎?”諸如此類。

  人還是那個人,聲音也對,就是前後語氣不同。

  若非天缺現在一心在盞鳳眸上懶得理會這邊的話,估計會被嚇一跳,因為這些自語凡是以老師的口吻說出來的話,都活脫脫是煙雨萌的味道。

  而當他回過頭關注這邊的時候,上宮桑籬又是那個沒嘴的葫蘆了的人了,是以沒發現什麽異樣,就隻是把馮武師放出來交給怒海傾城,就再沒管過這邊。

  “雜種……”

  清晨時分大雪紛紛揚揚的大峽穀裏,突然傳出這一記含義複雜的謾罵,於大峽穀裏回蕩不絕,“我特麽滅了你。”就其這如破鑼的嗓門,除了馮武師還能有誰?隻見他捂著額頭,於林中某處流血不止。

  連日來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跑又跑不出去,人嘛也抓不到,都快氣死了,都不知道用各種語氣問候多少遍對方的家人了,但根本沒用。

  對他來說,這小雜種特麽比泥鰍還滑溜,腿還快得很,任你圍追堵截把腿跑斷也抓不到人,

  這都多少天了啊?

  一方麵恨極抓不到人的事實,一方麵又記掛飯碗的事兒,兩相交攻,就沒個舒服的時候。怎麽辦?逮著弟子撒氣唄,“特麽你們都給我快點,我草你媽,磨磨蹭蹭的等死嗎?”不但罵,後來還打了。

  連日奔騰,一幫弟子本來就夠嗆,又挨打挨罵的受氣,就更是受不了。當受不了的時候怎麽辦?那就咬著牙受。一則事關前途,二則他們也打不過老師,所以也隻能逆來順受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腹黑。

  當事情解決不了的時候,就是發再大的脾氣也沒用,奈何馮武師糊塗,明白不了這個,就隻是一味的遷怒,打這個罵那個,幹盡了傷害隊友的事兒。

  如果這個有用還行啊,關鍵是沒用。

  等至後來破山反抗的時候,就更是把他氣得夠嗆,跑不出去還抓不到人,本來就夠氣的了,再被對方拿石頭扔過來,而且一扔一個準,就更是不行,叫的就跟踩了乞丐的大便一樣,嗡哇嗡哇的。

  破山也是憊懶,誰都不扔就扔他,而且隻扔他屁股眼上的那塊凸起的骨頭,疼得他直咬牙,當著弟子又不好叫的,一次次被扔過來,勁兒還大得很,都快氣死了,跟個野豬一樣,鼻孔就沒正常過,一直都是生氣的鼻孔,雙臂也是帶著情緒亂揮。

  在又一次忍過被扔的疼勁時,他再次率人追過去,罵罵唧唧的,追了一陣,破山突然止步回頭,笑道:“看招!”一石頭扔了過來,“中!”

  隨著嘯然而來的石頭在眼前瞬間放大,馮武師嚇得慌忙躲往一邊,結果卻被“咚”的命中額頭,當時就流了血,濕了眼眶,氣得恨罵,而且把嗓子都還喊尖了:“雜種,我特麽要滅了你,呀呀呀……”

  肥胖的身體以可笑的方式踢騰幾下。

  破山笑了一聲兒,揚長而去。

  “老師,”馮武師剛要再次追過去,身後就傳來北荒豬犽的聲音,使得他回頭怒喝:“你們跑哪兒去了?到處都找不見你們人,馬勒戈壁!”

  北荒豬犽嚇得趕忙跪下,“老師息怒。”

  猞猁子和史貨海也跟著跪下,“老師息怒。”

  馮武師振衣冷哼,“都起來吧,下次再跑丟了,決不輕饒。”轉身去追破山,眾人跟上。

  從這個時候起,眾人就開始逐個掉隊了,中了邪一樣,等跑出這片該死的樹林,馮武師身邊就隻剩了北荒豬犽三人,氣得他大罵一聲兒:“混蛋!”

  但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他是不敢再回去了,久違的晨光照過來,使得他豁然不少,活動了一下肩膀往峽穀外走,恨恨道:“先不管他們了,走。”

  對他來說,現在什麽都沒有趕緊去學院露個臉來的重要,至於掉了隊的那幾個,也隻能事後再想辦法了,老子都自身難保呢,哪還有時間管你們?

  北荒豬犽三人不響,默默跟上。等走了一陣,快到那處能令馮武師勾起傷心事的山塘邊時,北荒豬犽突然追上來攔住了他,“老師,且慢。”

  馮武師看過來,用表情問。

  “就是,”北荒豬犽吞吞吐吐的,“就是,我們剛才跪了你,你得給我們跪回來。”

  “你說什麽?”馮武師愣了一下,等北荒豬犽以同樣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才確定自己沒聽錯,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北荒豬犽,又好氣,又好笑,“你特麽是不是傻了?”睜大了眼睛揚起巴掌要打過來,嚇得北荒豬犽脖子一縮眨眼很快,但兀自堅持不退。

  “你特麽才傻了呢,”猞猁子不忿,“叫你跪下你就跪下,哪那麽多廢話?”小混混似的給了馮武師一腳,落腳在他左側的胯上。

  馮武師往旁邊歪了一下,當時就怒了,“我草你娘,”罵著打過來,張牙舞爪的樣子。

  對他來說,這一腳不啻剛體罰完兒子的父親被兒子打回來,暴怒暴怒的,又有些想笑。

  猞猁子不怕他,上去跟他扭打到一塊要把他扳倒,馮武師則使勁不讓他扳倒,還不停地哼唧,“你特麽傻了嗎?我是你老師,馬勒戈壁!”

  破山欺師滅祖,他還能接受,但眼前的這三個家夥跟他來這套,他就受不了了,確切說是緩不過來。

  之前師生關係那麽好,他又是個老師,突然被這樣對待,雲裏霧裏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至後來被打疼了,他才找著調,大發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