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庭玉五人自然都不是什麽庸手，在煙雨萌一作勢的時候他們就同時爆起，從五個方位圍過來，氣勢十足。奈何他們快，對方比他們更快，在他們合圍之勢尚未形成時，她就首先飆至西橋暮暉身前，給了他一記狠的，跟著是南庭玉……

  眼見著對方飆過來，南庭玉不懼，虎吼一聲，鐵拳搗出，試圖跟她硬懟一記，卻被此女身形一晃飆至他身後給他後腦上來了一掌，“啪”的一聲兒，南庭玉頓然眼前一花，身子往前傾斜過去，失了勢子。

  “後腦勺還挺硬的……”

  他吃了虧本來就夠氣的了，又被煙雨萌這麽笑著奚落了一句，就更是氣得發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煙雨萌仍不肯罷休，借著南庭玉後腦的反震力，身形一轉，整個人就像盛開的白蓮，飄飛的衣袂和的鼓蕩的裙擺具極了觀賞性。

  “接著……”

  在打落南庭玉的第一個瞬間，煙雨萌就玩兒似的笑了一聲兒，白骨鞭朝呼嘯而來的泉心淵明三人遞了過去，跟著就一記臉上挨了鞭子的聲音傳出，

  “啪！”

  實際上是三聲，但因為太快，就像同時發出的。氣得泉心淵明三人破口大罵。尤其是紫氣東來，這個時候也不裝老好人了，惡聲惡氣地，“爾母婢也！”

  與此同時，首個被擊退的西橋暮暉再度惡罵著飆過來，“此次絕不能被她跑了！”身上就像藏了很多石灰一樣，飆過來的時候，留了一路煙塵。

  緊跟著是南庭玉，“不錯兒！”

  豈料，他二人話還未落，就相繼挨了鞭子。西橋暮暉挨在額頭上。對方本來是要打他嘴的，但被他躲了過去。這老頭性子也倔，被對方連著兩次打嘴，他就跟人賭氣了。要是再被你打了嘴，我就是個小的。

  南庭玉挨在胸口上。

  煙雨萌的那根白骨鞭看似如匹練般柔軟，但使出來的力道半點都不比她的拳頭弱。是以西橋暮暉和南庭玉挨了鞭子後，就像身後有根繩子在拴著他們，被藏在暗處的力量猛然用力給扯了回去……

  泉心淵明三位長老亦然。

  五個老頭中，以泉心淵明的拳腳功夫最佳，同樣挨了鞭子，別人都是紛紛墜地，他卻能憑著高人一籌的靈敏度和機變力，相應地避開了不少力道……

  在另外兩位長老相繼砸落地麵時，他卻身法一換借著樹枝的彈性，猛然轟了過來。在西橋暮暉和南庭玉再度被煙雨萌擊退的同時，他也到了煙雨萌身前，一記轟山錘搗出，喝道：“給我下去！”直擊煙雨萌的胸口。正如紫氣東來之前所說，製敵於死，手段無類，這個時候，他自然也顧不上什麽男女之類的了。

  豈料煙雨萌卻笑了一聲兒，“可以！”言畢就身形一晃，出現在他上方正好可以踩頭的地方，一腳把他給踹了下去，“就如你所願。”跟著一個輕柔的倒翻，落在之前的那座簡陋的房頂上，然後坐下揉了揉腳底板，“好硬的後腦勺！”那於屋脊上的坐姿，可以說是非常隨便了，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

  “就知道你們抓不住，”見是這個結果，天缺笑著搖了搖頭，深感此女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厲害。

  在他看來，南庭玉等人雖然稱不上在龍心山脈裏橫著走，但也是名頭極響的人物，可結果，在這個狗女人手裏連半招都撐不住就紛紛落敗，而且是呈一邊倒的趨勢，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這整個打鬥，說起來話長，其實都是一氣嗬成的事情，說起來攻守分明，實則對於躲在暗處的那些實力較弱的人來說，根本就是眼花繚亂的亂象，就像處在暴風眼裏，五道黑氣聯手圍攻中心處的那盞白色的暴風眼，卻被暴風眼刮得到處亂飛，連邊都沾不上。

  讚賞完煙雨萌，天缺跟著就是心下一黯，惋惜地歎了口氣，“沒想到上宮桑籬竟是死了。”

  深感對不住破山。

  他答應了對方要保護他生前所愛著的人的。

  沒想到還是食言了。

  不過他倒沒有因此就對煙雨萌產生什麽不健康的情緒。在他看來，這其實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雖然氣極了她，但也隻是因為立場不同罷了，純屬高手間的博弈而來的憤怒。他是個明白人，絕不會因為老是輸子，就把對方在人品上想的多麽不堪。

  那樣的話，層次低的一方反倒就是自己了。對手這種存在，從來都可以殺，但絕不能汙蔑。

  之前因為一心關注著煙雨萌，他對南庭玉等人就隻是在大方向上把握一下，以至很多事情都沒看清，但隨著煙雨萌現身跟南庭玉等拚鬥，這兩天來發生的事情，他瞬間也就一清二楚了。對他來說，南庭玉等人可不像煙雨萌那麽讓人看不透，隨便以哪個為切入點，就能知道這兩天來雙方間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早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用那麽擔心了，”想到刺殺百裏風期間，他因此女而來的各種憂慮，天缺苦笑一聲，“這狗女人可真是害人不淺。”

  至於上宮桑籬何時遇害的，他自然也大致想到了，該是在資格黃符發下來的頭一天晚上。

  “我就說嘛，以她的性子，當天是不可能為了破山這樣一個人去頂著得罪馮武師的風險的。就是再受了對方的恩惠，她也沒到這一步。早該想到的。”

  其實，他當時也發覺不對勁了，隻是煙雨萌演得太好，一分假九分像，甚至後來在入城的時候，她還惡趣味發作把自己性格的一部分亮了出來，讓天缺誤以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

  到了眼下，他自然是知道了，他當時所以為的上宮桑籬的另一方麵，其實根本就是煙雨萌。那女的膽小怕事，是不可能有這種賤賤的討喜的性子的……

  一想到當時煙雨萌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還跟她有說有笑地聊了那麽多，天缺就是一陣惡寒冒出來。他當時所以為的是上宮桑籬跟他發生的那些頻繁的肢體接觸，其實都是這狗女人在作妖。

  不過這些對天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的這場大戲。他作為局中人，無論從哪種意義上講，都不能錯過這場大戲。

  一念及此，他便往這邊潛過來了。

  至於會不會出手，都得看具體的情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