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可君出去之後，周練來到莫蕭然麵前，朝著莫蕭然深深鞠了一個躬。

  莫蕭然略微有些詫異，平日裏周練不必行此大禮的，微微一笑，和氣道。

  “周相有何事直說好了。”

  周練抬起頭來，輕歎了一口氣，而後說道，“陛下，可君小姐性情浮躁，易怒衝動，胸無點墨，實在是不足以擔任天啟未來的國母一位。”

  “這……”莫蕭然沉吟，“朕也不太喜歡可君，但她畢竟是自小便指婚與朕的？並且之前對朕還有救命之恩，故而，即便是朕不想娶她，也找不到理由啊。”

  周練冷笑一聲，狹小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陛下何需找什麽理由？”

  “周相的意思是？”莫蕭然探尋的看過去。

  周練朝著自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莫蕭然心頭一驚，大駭道，“莫非周相是要……”

  “對！陛下，這女子一無是處，若是陛下想要隨便招攬為後妃玩樂一番倒也無所謂，但她活著，就有未來皇後的頭銜，可她卻又不足以擔任天啟之後，相反，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微臣覺得，此女隻會壞事，陛下留著她，是一禍端啊！橫豎沒什麽用，陛下又找不到拒絕這門婚事的理由，不如就趁著此次出來的機會，給她製造一個遇刺身亡的事故，如此？陛下豈不是一舉兩得？！”

  “不可！”莫蕭然一口就拒絕了。

  縱使他不喜歡莊可君，但畢竟她沒有做錯什麽，曾經還救過他的命。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她不懂事，驕縱無禮，導致將這次出來的所有錢揮霍一空，還隻買了一堆完全無用的破爛物。

  但錢財也不過是身外之物，這些錢莫蕭然也根本不在乎。

  莊可君罪不至死。

  看著周練眼底陰毒的神色，莫蕭然也微微心驚，想不到周練的心腸居然狠毒至此？他之前也隻當以為他殺伐果斷，稷法嚴明罷了，想不到他為達目的，根本就不擇手段，也不知道任用他為丞相究竟是好還是壞？

  周練看陛下神色決然果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陛下，古往今來，女子壞事的先例可不在少數，不是微臣針對可君姑娘，若是她做了天啟的國母，天啟後患無窮啊！”

  “周相！”莫蕭然皺了皺眉，“可畢竟她是無辜的，她自小就不在父母身邊，好不容易回來了，祖母還死了，現在莊相退位，赤月族將她驅逐出族，她可以依靠的，也隻有朕一人了，朕斷不可再做那等喪心病狂之事。”

  周練依舊義正言辭，麵不改色，“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普天之下，比她可憐的多了去了，況且，她享受過幾日狐假虎威的日子，也該知足了。”

  “好了，周相！你自知她不能成大事，也斷興不起什麽風浪，有朕還有你在，何愁高枕無憂？

  ”

  “可陛下！”

  “退下吧！朕也累了。”

  周練猛憋了一口氣，神色鬱鬱，緊咬著牙，這才忍住沒有繼續反駁。

  關上門後，莫蕭然疲憊的靠在床邊。

  細想著昨晚的事情。

  分明他已經追了出去，眼看就要追上莊思涵一行人。

  可卻在半路的時候，跑出了兩名黑衣蒙麵女子阻止他？那兩名女子武功超群，他竟一時脫不開身，還受了些小傷。

  究竟是何人在阻止他？

  摸了摸身旁的一封迷信，是碧蕭派人傳來的，他走的這段時間，都是由碧蕭攝政、暫時管理朝政，其他六部的人輔佐。

  但他畢竟隻是一名副將，輔佐參與廷議的人又多。

  難免會對他的決斷產生異議，僵持不下。

  再加上變法一經開始，天啟上上下下的百姓也會有諸多疑惑和怨言。

  現在天啟朝廷內外，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碧蕭寫信請求他回去。

  揉了揉眉心，這才剛剛有了一點思涵的消息，又要回去？豈不是功虧一簣？

  “三日，再待三日，三日之內，若是還不能找到思涵，將其帶走，我就立刻回去！”

  ————

  朧月樓。

  這幾日莫蕭然的人都喬裝在外麵守株待兔。

  不放過一絲一毫莊思涵幾人的消息。

  每過幾個時辰，莫蕭然都會派人去詢問新的動向。

  可收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毫無消息。

  莫蕭然本想著過個幾天，思涵等人便會到朧月樓和麓知接應，可沒想到，他們等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

  可他們不知道，其實莊思涵一幹人等其實根本就不是沒有回來，而是壓根兒就沒離開過朧月樓。

  他們回來之後，就易容成裏麵的酒保，旁人根本認不出來。

  這天晚上。

  朧月樓修繕的也差不多了，雖然前幾日經曆了一番不小的波折和損壞，但這絲毫不影響繼續來喝酒的人的雅興。

  天色才剛剛暗下來，朧月樓的一樓就幾乎都坐滿了。

  麓知穿著一身鮮豔的紅色女裝，畫著大濃妝，從二樓的樓梯口走了下來。

  風姿搖曳，嫵媚動人。

  她一出現，底下的人就忍不住歡聲沸騰。

  “看哪，是麓知姑娘出來了！”

  “她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想不到那麽過了那麽久，依舊風華無雙啊！”

  “並且她今日穿的可真是性感啊！白花花的大腿都露出來了！”

  “是啊！我記得自從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後，麓知姑娘被上官小公子傷了心，就再也沒有出來陪酒過，更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許久沒有穿的這般性感了。”

  麓知停在階梯的中央。

  朝著下麵大批的男子媚笑道，“各位，朧月樓這麽多年的生意，全靠各位的支持，今日，麓知心情好，想為大家獻上一舞如何？”

  “好！

  好！麓知姑娘要跳舞了！”

  “她已經整整五年都沒有跳過舞了啊！”

  “據說麓知姑娘的舞姿，是全古虎國第一的！我之前都沒有機會看過，看來今日是能一飽眼福了！”

  底下易了容正在給客人端酒的上官鈺冷哼一聲，眼裏滿是不屑。

  一想到麓知是個男的，她就無心觀賞。

  而這時候麓知也朝著上官鈺看了過來，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決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