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參謀長！”衛旭挺直腰板，敬著軍禮，果絕地說到：“我必須馬上出發。”

  “你打算怎麽去？就你一個人？”魏戎生問到。

  “我……”

  衛旭放下右手，眼神躲閃，避開魏戎生的視線。

  “哼…”

  魏戎生指著衛旭，說到：“老子要是不允許你去，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把我跟張誌城都給綁了。”

  “我……”衛旭再次語塞。

  “嗬嗬，首長，這小子不光要綁咱倆，恐怕整個守望號都會被他綁架。”

  張誌城手指不停地點著衛旭繼續說到：“這小子，絕對能幹得出來。”

  “他敢！”魏戎生虎眼瞪著衛旭。

  張誌城哼起一句歌詞：“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

  然後停下，說到：這小子經常哼著這個調調，要不是我與他的父親相交頗深，曾在衛科明書房裏聽到過這首古老的歌曲，我還真不知道這歌詞背後還有一個典故——為搏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

  “就衝這點出息，你真敢這麽做？”魏戎生質問衛旭。

  “司令，我……”

  “你我什麽我，啊？”魏戎生踹了衛旭一腳，見衛旭依舊立正挺拔的站在原地，說到：“不躲，什麽意思？”

  “司令，您別逼我!”衛旭保持著立正姿勢說到。

  “逼你？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魏戎生轉身對著空氣，大喊到：“來人！”

  衛旭動了，就在魏戎生喊話的時候。

  他一個箭步向前，左手勾著魏戎生的脖子，右手奪過魏戎生腰間的配槍，對著魏戎生太陽穴處。

  他動作太快了。

  當張誌城反應過來時，魏戎生已經成了衛旭手中的人質。

  “臭小子，你敢這樣對首長？”張誌城罵到。

  “司令，參謀長，我…我沒辦法啊！”衛旭此時心中五味雜陳。

  張誌城是衛旭父親的至交，當年為救衛旭，還差點犧牲在雲城邊境森林，後來又是他特召衛旭參軍入伍的。

  他對衛旭，即有救命之恩，又有伯樂之情。

  魏戎生就更不用說，光他對衛旭的那份護短之情，軍政兩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光是這份情，就可比肩父子了。

  而且，衛旭也與兩人一起在火線上出生入死過，因此有著過命的交情。

  衛旭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拿著武器要挾二人。

  但事實卻是發生了，為了救愛人。

  這次，他無法做好生死弟兄、長輩與女人之間的平衡了。

  張誌城喝斥到：“臭小子，快放了首長。我立刻向軍部報告思薇的事。就算守望號再快，到達月球也得三個半小時。而當你到達月球的兩個小時前，軍部的地球空天部隊，恐怕早就截獲戴天鵬所派出那個殺手乘坐的飛船。同時，張江科學城月球基地收到我們的預警，也會提前加強基地的安保。所以，小子，你不必這麽急！”

  張誌城雖然生氣，但更多的是為衛旭擔憂。魏戎生的安危，他倒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他了解衛旭。

  如果，此時有一束激光向魏戎生而來，那麽衛旭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身子替魏戎生擋住。

  衛旭沒有說話，魏戎生倒是心平氣和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地分析著說到：“要攔一艘民用飛船簡單，就地月航道上的稽查隊都能完成。但，稽查可是個肥差，到那裏去的人，他們哪個不是靠著背後的人推上去的。戴天鵬那樣的地位，他們整天想著法，想與他沾上點關係。所以，整個地月係統誰敢不買他的賬，除非聯邦的皇糧吃膩了。

  再者，稽查不比我們一線作戰部隊人員，在那種攔路打劫的位置上呆久了，還有幾個有點血性。欺軟怕硬在行，但他們攔住後，要是對方來硬的，他們敢不敢用強，進入船艙搜人，還是個問號。”

  張誌城看著魏戎生，疑惑地問到：“首長？”

  魏戎生沒有理會張誌城，而是接著分析到：“張江科學城的安保，在地月非軍事係統中算是頂級的了。但，對於像戴天鵬那種層次派出的殺手，他們的安保，就如同虛設了。

  不僅如此，現在地球的情況，軍部恨不得將空天軍的每一個人掰成幾掰，用於四處維穩。哪會為你一個女人出動。更不用說，這本身不符合章程。”

  “這……”

  經魏戎生這麽一分析，張誌城覺得，好像除了衛旭立即起程，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司令。除了地球現在的情況，您所分析的我都想到了。所以，我……我隻能真的對不起您了。”

  衛旭說著右手拿槍指著魏戎生，左手套進數據手套，劃了幾下，卻沒能呼出一個屏幕。

  “這……”衛旭吃驚地看著魏戎生。

  “哈哈哈哈……”

  魏戎生笑了起來：“你小子還真跟我玩真的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從我叫人起，過去了那麽長時間，怎麽沒有一個警衛過來？這不像司令部衛隊的反應速度啊？”

  “司令！”

  “首長！”

  衛旭與張誌城兩人同時吃驚叫到。

  魏戎生語氣更加緩和了，說到：“守望號全速航行下來，加上加、減速所需的時間，3.5小時後能趕到月球。戴天鵬知道自已寶貝子死了，肯定會完成戴銓最後的心願。

  但他是個政客，是個不擇手段都得必須活在陽光下的人。所以派出的殺手，我估計是偷渡到月球上的。乘坐軍用飛船，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能是民用飛船。”

  “首長，您的意思是，您本來就打算讓衛旭駕駛守望號去救人。”張誌城激動地問到。

  “別忘了，在緊急情況下，我手中的權力範圍半徑。我就是想考驗下這小子。”魏戎生嗬嗬嗬地說到：“蕭大善人要是知道你衛旭現在的所做所為，我想，他應該會放心地把他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

  “司令，我……”衛旭收了槍，放開魏戎生。

  他像一個因誤會父母而做了錯事，最後，卻得到父母的原諒與支持的孩子。

  自責、感動交加，又一時不知到要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隻能杵在原地發愣。

  “首長，這恐怕不妥當啊!”張誌城擔心地說到。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公器私用。但我們軍人，就是作為保護人民生命安全而存在的。衛旭，你馬上出發，有什麽事老子扛著。”魏戎生拍著胸脯說到。

  “那請司令允許我陪他一同前去。”張誌城請求到。

  “你們……”

  衛戎生指著張誌城與衛旭，“太讓我失望了。情亂心性，情亂心性！老子要說多少次，你們兩才能記得住，用得著。如果我不打算派你張誌城跟衛旭一起去，那叫你來守望號幹什麽？看風景嗎，啊？”

  “是！”

  衛旭與張誌城激動，無以言表，齊刷刷地向魏戎生敬了一個軍禮。

  ……

  等魏戎生及守望號上的傷員都轉移到其它戰艦上後，與魏戎生道別時，衛旭擔憂的說到：“司令，反對派投降，再聯想到‘會大廈事件’，我覺得這裏麵有貓膩，搞不好反對派還會翻盤。您是不是向上麵……”

  “這事，首長與我分析過了，問題應該沒你說的那麽嚴重。但我們還是向上麵匯報過，隻是還沒得到回複。”張誌城無奈的說到。

  “哼…”

  魏戎生冷哼到：“軍部那幫紙上談兵的人，被勝利表相蒙蔽了眼睛；聯合艦隊被軍功衝昏了頭腦；議會的政客躲進太空城，驚魂未定。穀神星的事，已不是我們幾個能左右的了。”

  衛旭看著魏戎生，說到：“其他的我不管，但司令，您得將先鋒艦隊調離穀神星，以防萬一。當然了，如果我推測中的意外沒發生，聯合艦隊順利接受反對派投降。那先鋒艦隊錯失曆史性時刻的鍋，您就得背了。”

  魏戎生聽完，大聲罵到：“老子為你背的鍋還少嗎？滾……”

  守望號全艦響起警笛，全艦人員進入深海狀態，以適應最大功率推進所產生的巨大加速度，讓戰艦裏的人員不受傷害。

  一個不是很嚴謹、恰當的比喻。

  如果一個空心鐵球裏裝滿了水後，再密封住。

  那麽無論這個鐵球再怎麽滾動，碰撞，裏麵的水球的形狀都不會發生改變。

  當然，前提條件是鐵球在滾動、碰撞中，不發生變形。

  但，當沒了這個鐵球殼。

  那麽裏麵的水球，即使在無重力環境下，隻要有一絲的力作用在它上麵，它的形狀就會發生改變。

  如果這個鐵球就是深海係統，那麽裏麵的水就相當於人了。

  在守望號全力加速之下，有深海係統，艦上的人生命安全就得到了保護。

  當然，人的密度不可能像水一樣，處處均勻。

  所以，即使有深海係統的保護，人體所承受的加速度還是有限的。

  在飛船進入最高前進檔時，如果有人沒有來得及進入深海保護係統。

  那麽，他將瞬間被強大的加速度壓爆，然後骨肉分離。

  就像人類一巴掌拍，不，應該是用液壓機瞬間壓死一隻吸滿血的蚊子一樣。

  如果那個人正好處在一根與加速度方向一直的管狀物中的話。

  那麽，他會像經過高速離心機進行沉澱後，玻璃管中的血液一樣，從上到下，層次分明。

  隻不過，在此基礎上，它的底部還有一層白森森的骨頭。

  進入最高速的守望號，如果它是在地球上運動，即使它身長千米，從人們眼前經過，也沒人能看得清。

  但在太空中，穀神星距月球近5個天文單位距離的尺度上，守望號的速度還是太慢了，隻相當於核文明時期的飛機。

  此時衛旭，在深海係統中並沒有沉睡。

  他，心急如焚。

  別說3.5小時，哪怕是3.5秒，也是一段極長極痛苦的煎熬。

  剛才昏迷中，蕭思薇的呼救；參軍時，蕭思薇的不舍與害怕；這次出征時，蕭思薇的期盼與擔憂等畫麵，不停地地在他腦海中翻轉。

  “思薇，別怕，我馬上到。”

  “戴天鵬，你最好別讓思薇有什麽事，不然，我衛旭就送你去追趕你那踏上黃泉路不久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