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嗣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樂瑤。

  如此異常，若是還發現不了，那才叫奇怪。

  樂瑤遲疑了一下，對葉嗣寒說道：“夫君，你等我一下，我去與齊老板說一聲，我們隨後便回家。”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葉嗣寒現在的情況絕對不對勁，但具體怎麽回事兒，卻還有待斟酌，但不管如何，此地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這一次，葉嗣寒倒是沒有再沉默，靜靜的點了點頭。

  樂瑤轉身走進酒樓，與齊老板簡單的說了兩句，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便再次轉身走了出來。

  “夫君，我們回家吧。”樂瑤伸手拽了拽葉嗣寒的袖子，將對方不知道飄散到哪裏的思緒扯了回來。

  *

  村莊仍舊樸素，村民們各自勞作，與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有人抬頭休息的時間，瞥見了走在道路上的兩人，不由得有些詫異的捅了捅身邊的自家人：“那是葉家小子？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說去軍營了嗎？”

  “誰知道呢？或許是休息也說不定。”

  被捅的村民無所謂聳聳肩膀，提醒八卦的人道：“別管他們了，反正村子就這麽大，早晚會知道的，現在還是快些趁著今日天氣好，多幹點兒活吧。”

  路上的插曲，樂瑤和葉嗣寒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也隻會視若無睹。

  兩人此時已經回答家中，迎接他們的，是兩個孩子驚喜的表情。

  “娘，爹！”

  “爹回來了！”

  毛豆和子書叫喊著衝了過來，像是兩顆小炮彈一樣，精準的一人一個紮進了兩人的懷中，被抱個正著。

  孩子帶著奶香味的氣息，很大程度的安撫了葉嗣寒，從和樂瑤見麵開始便頹喪的臉上露出了第一抹笑容：“對，是爹回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懷裏的子書，問道：“爹不在的日子裏，可有聽話？”

  “有啊！哥哥和毛豆沒有給娘添麻煩，還幫你做了事情呢！”毛豆理直氣壯地炫耀，聲音很大，還帶著得意，生怕葉嗣寒聽不清楚。

  窩在樂瑤懷裏的子書聞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拿亮晶晶的眼神盯著葉嗣寒，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葉嗣寒哪裏不明白，於是摸摸這個，又揉揉那給，給予了他們來自父親的鼓勵。

  “你們做得很好，爹要給你們獎勵，不過得過幾日才能實現。”

  按理說，應該是當場實現的，但自己……

  想到事情，葉嗣寒剛剛才笑起來的麵容中又多出了幾分陰鬱。

  樂瑤看在眼裏，麵上卻沒有多少表現，隻是對兩個孩子道：“你們爹剛回家，已經有些累了，便不要打擾他了，先讓他休息一番。”

  毛豆和子書本來就是懂事的孩子，聞言，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放開了葉嗣寒，乖乖的點頭：“嗯，爹爹去休息！”

  樂瑤帶著葉嗣寒往臥室走，推開門過後，又讓開道路：“你看起來很疲憊，先睡一覺吧，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她的確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會讓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同樣的，樂瑤也清楚，對方目前的狀態並不好。

  與其立刻追問，給人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還不如先讓人放鬆一番，等身心得到了休息過後，再來說其他的事情，方才事半功倍。

  葉嗣寒愣了愣，眼中帶著些許詫異：“你不問我……為什麽回來？”

  若是自己將事情說出去，樂瑤會不會相信自己？還是說會和其他人一樣，給自己定罪？

  “你又跑不掉，現在說和等一會兒說，並沒有什麽區別，快去睡覺，我去給你熬點兒粥。”樂瑤叉腰，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催著人進屋，並且麻利的給自己安排好了任務。

  見此，葉嗣寒隻覺得心中一暖，沒有再說什麽，任由樂瑤將自己推進屋子裏。

  等再次醒來，外麵的天際已經黑了下來，油燈在桌上燃燒著，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那是燈芯在燃燒自己。

  “醒了？正好，粥是溫的，剛好下口。”樂瑤走進來，看見床榻上睜著眼睛的男人，出聲說道。

  此言一出，葉嗣寒回過神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躂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樂瑤麵前，接過她手裏的粥碗：“娘子辛苦了。”

  “你動作輕一點兒，毛豆和子書鬧騰了一天，剛剛睡下，別把他們驚醒了。”樂瑤提醒了一句，便順勢坐在了桌子旁邊，“你想吃飯吧。”

  葉嗣寒聞言扭頭一暗，果不其然看見床榻裏麵安穩睡著的兩個孩子，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不妥。

  他想了想，對樂瑤說道：“我們出去說吧，免得吵醒孩子。”

  樂瑤搖頭：“不用，外麵黑燈瞎火的，你不好吃飯。”

  但葉嗣寒執意如此，難得多了幾分執拗，且並不打算相讓，樂瑤拗不過他，隻好同意了。

  兩人來到院子裏，找了個門檻坐下。

  今夜的月亮還算明亮，給了院子裏不少的光芒，倒是不會影響視線。

  樂瑤望著不遠處的月色，突然笑了起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月色呢，雖然靜謐，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她以前總看書裏寫，月色如何迷人，風景又是如何的好，還覺得古人大約對於賞月有異樣的情結，但此時此刻身處其中，方才明白了書中的意思。

  “娘子若是喜歡，往後我多陪你看幾次。”葉嗣寒不明白其中浪漫的點，但既然樂瑤喜歡，他也願意配合對方。

  樂瑤聞聲回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已經吃完了晚飯，此刻正看著自己。

  她愣了愣，沒有說話。

  兩人的視線在月色下交接，多出一些其他的氣氛。

  良久之後，一陣微風拂過，將雙方從這種氣氛中扯了出來。

  樂瑤輕咳兩聲，有些不太自在，便挪開視線問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可以說說，你今天是怎麽回事了吧？”

  說起這個，葉嗣寒仍舊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