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提醒。”沈若薇知道，王氏不好糊弄，她早有準備。

  “大奶奶實在客氣，您是妾身的大恩人，救了妾身的妹妹，給了她安身之所，縱然讓妾肝腦塗地，我也心甘情願！”

  原本蔣姨娘心懷忐忑，怕沈若薇借著妹妹來要挾她，可今日見到了妹妹，她放心不少。

  “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示意織繡把蔣姨娘扶起，“你妹妹年紀還小，你自己可有打算？”

  蔣姨娘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她本以為，自己此生不能再見親人，縱然今天見到了，心裏也還是懸著的，因而沒想過以後。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則是讓我母親安排，叫你妹妹跟繡娘學習，又或者送到我三弟妹家中，他們家祖傳行醫，卻並不拘男女，不管她學哪個，都有一技傍身。”

  “你不必著急給我答案，先好好想想。”既是幫了，沈若薇自會盡心。

  “是，多謝大奶奶。”蔣姨娘又要行禮，被織繡扶住，她抬起手，衝著自己的臉頰狠狠打了兩巴掌。

  “你這是做什麽？”沈若薇趕忙叫織繡按住她。

  “大奶奶既是叫我來訓話，這戲就得做得真一些，若能叫太太跟芸姑娘因此垂憐，往後妾身幫著大奶奶辦事，才會更方便。”蔣姨娘下手不輕，臉頰已然紅腫。

  “可你這樣做，讓大爺知道了，豈不是遷怒於我？”沈若薇笑道，蔣姨娘不由得一愣。

  “是妾身思慮不周，請大奶奶恕罪。”她趕忙要行禮，沈若薇起身將她扶住。

  “無妨，你不必如此多禮，我知道你真心向我，這便夠了。”吩咐珠兒取來傷藥，交到蔣姨娘手上，“這是萬家祖傳的傷藥，你拿回去用吧。”

  “多謝大奶奶。”蔣姨娘收了，千恩萬謝地離開院子。

  “大奶奶，此人當真可用嗎？”織繡在一旁冷眼瞧著，她覺得蔣姨娘是個有心思的。

  “眼下還算可用，放心吧，有她妹妹在，縱然她耍什麽心思，也不敢太過。”沈若薇笑道。

  坐回軟榻，他隨意翻著賬本，同織繡閑聊，“我想找一個溫柔漂亮的女子，不拘於她現在什麽處境，最好是願意給人做妾，能找到嗎？”

  古代三妻四妾，可並非所有女子都願意給人做妾，沈若薇想找的是一個心甘情願，如此才更好用。

  “大奶奶還要給大爺納妾？”這院裏的妾室夠多了，還一個個的都不好相與，織繡不解。

  “不是給大爺的，是給二爺。還不能是咱們主動找進來，得是二爺自己無意遇見，難以自持，非要納進門才行。”

  既然小王氏一再得寸進尺，沈若薇就給她找些事情做，況且，之前小王氏給趙暉塞了個丫鬟，她就當是以牙還牙吧。

  “那婢子找人去打聽，看是否有清倌樂意？”織繡思量著。

  “不拘於是不是清倌，隻要樂意，有點手段就行，不過……既然為咱們用，也得小心謹慎才行。”不能讓人知道是她們安排的，又得穩妥聽話。

  “婢子明白的。”織繡笑著應答。

  ——

  王氏身邊的婆子沒能從沈家查出什麽怪異來，為了跟王氏交差，她隻能著重韓昊這邊。

  “老奴瞧著，那韓公子確實風度翩翩，是個俊逸少年郎，跟他一起來的隨從中並無女眷，這些日子也沒見他去什麽不正經的地方。”

  “太太，或許這就是緣分。”婆子說完，小心打量著王氏的臉色。

  王氏靠在榻上，伸手揉著眉心，似在思量。

  “老奴明白，您之前相中薛家，是因著他們家門第不及咱們，方便拿捏，姑娘嫁過去絕不會受委屈，再者薛家公子們也並非表麵那般。”

  “可再怎麽看，都是京裏來的韓公子更好，主要是咱們姑娘喜歡，若您執意就讓她嫁薛家，隻怕姑娘會跟您離心。”

  “我又何嚐不知！”王氏睜開眼，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我哪裏舍得她遠嫁？還有她那個脾氣……我怎能放心？”

  “姑娘還小，太太再教教她，怎麽說趙家都是皇親，韓家總會有所顧忌的。”

  “就是！娘，您就成全我吧！”趙芸在屋外偷聽，婆子幫著她說話，她趕緊進屋，衝著王氏撒嬌。

  “你呀！”王氏無奈地搖頭，“明兒個給韓家人遞上請帖，邀他們來府中做客。”

  “謝謝娘！”趙芸十分歡喜，一想到搶的是沈若熙的姻緣，等再見到她，能好好氣一氣她，她心裏越發得意。

  “對了！娘，您可得好好教訓沈氏才行，蔣姐姐想給大哥生孩子，才求了我去寺裏上香，沈氏自己生不出來，竟然打了蔣姐姐！”

  趙芸跟王氏告狀，王氏皺起眉來，“那蔣氏不過是個賤婢，你怎能管她叫姐姐？”

  “娘，好歹她原來在您這院裏伺候，沈氏打了她，就是不敬重您！”

  “一個妾而已，打了就打了。這事到此為止，你不可去你大哥跟前鬧，知道嗎？”王氏並不是很在意，特意叮囑趙芸。

  趙芸悶悶地答應一聲，王氏瞧著她，就知道她想找趙暉告狀。

  “你大哥本就不喜歡沈氏，可他們夫妻還沒有孩子，你想要教訓她，以後有的是機會，當下最重要的，是讓她趕緊給你大哥生個孩子。”

  趙芸不由得皺眉，“可之前大哥去她那兒，不是暈了就是敏症的，何時能有孩子？”

  “依我看，那沈氏就是個掃把星，會刑克咱家的！若是休她不得，幹脆在她吃喝裏下點毒藥，早些毒死了事！”

  “瞎說什麽呢？”王氏趕忙嗬斥，“好了，明日便要給韓家人送帖子，你趕緊回去挑挑首飾跟衣裳，到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趙芸離開後，王氏衝著婆子吩咐道，“你去給蔣氏送些藥膏，囑咐她小心說話。”

  婆子答應著，向外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麽停了下來。

  “太太，剛姑娘說的話給了老奴提醒，您看要不要找個人給大爺跟大奶奶再看看八字，好好挑幾個日子？之前不順利，保不齊是日子不對，衝撞了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