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妍不想跟靈汐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們一個因為車禍，一個因為自殺而互換了靈魂，哪有那麽容易隨便換回來，不然這世界可不就亂套了。

  “行吧，我們都想想看怎麽辦吧。”薑妍敷衍著應了一句，轉移了話題，“我看你跟藍勝相處得還不錯啊，不知道你們是兄妹關係的見了，估計都會以為你們是情侶。”

  靈汐突然猛一陣咳嗽，咳得滿臉通紅，連耳尖都紅了。

  一旁的香姨趕緊過來輕拍著靈汐的背，提醒靈汐該吃藥了。

  香姨剛準備打電話給司機將車上的藥送過來，卻被靈汐製止了，說是回車上再吃。

  薑妍瞅了瞅靈汐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連連歎息道：“怎麽現在身體這麽虛弱啊，跟我那會兒可沒得比。”

  香姨睨了薑妍一眼，冷冰冰地冒了一句：“你在床上不吃不喝躺兩個月試試？”

  “嘿，你這個保姆......”薑妍剛要炸毛，香姨已經退到一邊兒去了。

  靈汐按住薑妍指向香姨的手，咳後的嗓子嘶啞得厲害，“她不是保姆，是保鏢。”

  “保鏢？”薑妍瞪大了眼睛，“你現在出門都要帶保鏢了？這也太誇張了吧，國家領導人的待遇啊？”

  靈汐想起邵一鯤說的那些話，她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瞞著當事人，索性一五一十全都跟薑妍說了。

  一直喋喋不休的人突然間就沉默了，薑妍仔細將自己出車禍前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並未覺得有任何異常，除了......

  “如果我的車禍真不是意外，那最大的嫌疑人隻能是沈殷。”

  薑妍一開始並不討厭沈殷的，因為她的確跟其他家教老師不一樣，脾氣隨和，課也講得好，那時自己才會留她這麽長時間。

  可是，繞是再好的家教老師也糾正不過來深埋在骨子裏愛玩兒的天性，為了躲避吳媛月的追蹤，沈殷便成了她和古古幾個小夥伴逃脫束縛的完美屏障。

  “吳女士，今天沈老師帶我去參加他們學校聽講座了，晚一些回來。”

  “沈老師帶我在書店買複習資料，我們今天就在外麵吃飯了。”

  “沈老師說要期末考試了，每天下午放學後她到學校來單獨給我加兩個小時的課，上完再回來。”

  而這些以沈殷為借口的，打著學習的口號所做的事，多半都是去追求邵一鯤了。

  吳媛月知道自己的女兒詭計多端，時不時還要打電話給沈殷確認一下他們是否在一起，所以即使再不情願，他們也隻能把沈殷帶在身邊。

  車禍那一天，正好是沈殷來學校假裝給她補課的日子。

  那節課是體育課，她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沒有去操場，和另外幾個來例假同樣沒去操場的同學呆在教室裏閑聊。

  沈殷在那時候打來了電話，說在學校外麵的咖啡廳看到了邵一鯤和一個女生在一起，兩人舉止還挺親昵。

  自己苦苦追求的白馬王子都跟別的妖精你儂我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時候的自己二話不說就衝了出去，一出校門連紅綠燈都來不及看，直接往馬路對麵跑去。

  那輛大貨車不知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當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沈殷？”靈汐腦袋懵了一會兒，慢慢才恢複了清明，“我想起來了，沈姐姐以前跟我說起過你的，說她補課那家的孩子很討厭她什麽的，我當時還勸她不要去了，沒想到居然就是你。所以那天，是你讓她帶你來找我的？”

  薑妍點點頭，她忽然想起了那天碰到邵一鯤時，他明確提醒了沈殷一句，讓她離藍靈汐遠一點。

  甜啊，心裏好甜！

  薑妍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笑了沒兩秒鍾，又立馬止住了。

  操，老子現在是薑妍啊！

  “可為什麽是沈姐姐嫌疑最大，她不可能害你的啊，她即使想害你也沒有那個能力吧，連警察都沒能查過什麽異常啊？”靈汐心裏有太多的疑惑了，簡直如一團亂麻將她緊緊纏繞。

  那天邵一鯤來也沒具體說清楚怎麽回事，甚至根本就沒提到沈殷這個人，她再一次對邵一鯤一次不把話說清楚的臭毛病感到深深的悲哀！

  薑妍嗤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靈汐的話，隻是問道：“那她以前跟你都說我什麽了？隻說我討厭她，沒說為什麽討厭她吧？”

  靈汐茫然地搖了搖頭。

  薑妍又問：“那你告訴我，沈殷是個怎樣的人？”

  靈汐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兩個字：“好人。”

  薑妍想笑，伸出一個食指左右擺了擺，“No，隻能說她太善於偽裝了，你們都被她的表象騙了。”

  跟沈殷同住在雲街一巷這麽久，她一直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柔和煦，且十分樂於助人，這個評價不僅是靈汐會這麽說，估計整條雲街一巷的人都是這麽覺得。

  所以，即便她騙得了一個人，怎麽能連其他人也一同被她蒙蔽了呢？

  薑妍見靈汐臉上明顯不相信的表情，傾身湊到靈汐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靈汐瞳孔地震，身子往後一仰：“不可能！”

  薑妍並不意外靈汐的反應，痞痞地笑了笑，“所以啊，人不可貌相，吳媛月女士還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怎麽可能還邀請她去生日宴會呢。”

  說罷，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也許，她隻是一時糊塗......”靈一時無法接受這個勁爆的消息，還在為沈殷辯解，“人無完人，是人就總會犯錯，沈姐姐真的不是那樣的人，她肯定......”

  “靈汐，”薑妍收起了玩笑地模樣，在漸漸變暗的昏光裏緊緊盯著靈汐，“如果我的車禍真的不是意外，那沈殷就是你第一個要防備的人，你要知道，不咬人的狗不代表她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