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走上大運,重獲新生
作者:小敘      更新:2021-10-12 09:49      字數:9042
  ……

  心情一下變好了!

  中午吃完飯,我還幫許姨把家裏的髒衣服洗了,給爸爸和三姑手機發了信息。

  告訴他們我觀香觀出慧根了,如果一切順利,很快就會拜沈叔為師了!

  點擊發送時我仔細檢查了一遍用詞,貓臉沒說,怕他們擔心。

  爸爸很快給我回了電話,語氣難免擔憂,“栩栩,要是真拜了師,你以後遇事要多長點心眼,別像那方大師……”

  “不會的!”

  方大師可是給我爸爸留下陰影了!

  我大大咧咧的笑,“爸,我可是要拜乾坤通天聖手沈萬通為師,是他親傳三弟子,要學各種術法,以後指不定還能呼風喚雨,絕對會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會出事的。”

  “那就好。”

  爸爸苦著音兒,:“栩栩,要不是咱家攤上這些事兒,你會跟以前一樣,也不用……”

  “爸!”

  我打斷他的話,“您說過做人要朝前看嘛!我現在已經很幸運了。”

  “好閨女。”

  爸爸吸了吸鼻子,“爸現在得盯著你哥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不能能去你那,回頭我給沈大師去個電話,問問他準備哪天收你,是不是有啥儀式,我和你媽要是去不了,就讓你三姑想辦法做個代表,栩栩,別怪爸媽啊。”

  我嗯了聲,“爸,你們不用來,我這拜師還得等等呢,還有你別跟我說怪不怪的,我覺得,我特別對不起你們,以前,我花了家裏太多錢,要是把給我花的錢都省下來,現在……”

  “栩栩!”

  “不過我能掙!”

  我努力的笑笑,“爸,我能掙錢,等我幾年,我就能養家了,那先這樣,長途很貴的,我還要去學習,不說了!”

  摁斷通話。

  我對著黑下去的屏幕深吸了口氣。

  默默地告訴自己,沒事兒的,我是要跟爸爸分享喜悅的,不能哭,沒出息!

  三姑卻沒給我回信息。

  手機沒在身邊?

  我想給她撥過去,又怕奶奶在她身邊聽到我聲音,隻能先去牌位屋子看書。

  總有些心神不寧,說不上來的發慌。

  時不時的拿出手機看一眼,三姑越不回我,我越胡思亂想,坐立難安。

  索性站到窗邊,院內陽光西斜,灑在牆頭銀白的雪霜上,靜好中,透著蕭寒。

  ‘鈴鈴鈴~~~’

  手機響起,來電顯示的陌生號碼,我心一提,朱曉燕不會換了手機號找我來勁吧!

  不怕攤官司了?

  我脊背挺直,“喂!”

  來唄!

  誰怕誰啊!

  “喂,你好。”

  聽筒裏傳出小女孩的聲音,似乎被我的不善嚇到了,小心翼翼的詢問,“請問,是梁栩栩嗎?”

  我怔了下,“彤彤?”

  鍾思彤?

  “栩栩!!”

  鍾思彤音一提,“天哪,你去哪裏了!梁伯伯說你出國了,我還生氣你出國怎麽不告訴我一聲,咱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驚夠嗆,“我發生了一些事情,就……你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碼的?”

  “今天中午放學嘛,我在路上碰到你嫂子的妹妹小燕姐了,我就問她有沒有你的聯係方式,她……”

  鍾思彤哎了一聲,“以前這小燕姐不是跟你最好嗎,一張嘴就我家栩栩怎樣怎樣,親近的不得了,怎麽現在像跟你有仇似的,我問你去哪了,她居然說你死了!給我嚇哭了都,她看我當真了,又說不知道你去哪了,但你沒出國,就給了我一串手機號,表情還怪怪的,我拿到號沒敢直接給你打,怕她騙我,可我太想你了,晚上回家見我媽手機放在客廳,就想試試,得虧你接了,栩栩,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朱曉燕已經不是我的小燕姐了。”

  我低下眼,“她以前也不是真的喜歡我,隻不過在我家酒樓上班,需要喜歡我罷了。”

  “啊?”

  鍾思彤納悶兒,“不過小燕姐的變化的確很大,我還以為是受你二哥影響,臨海城都傳開了,你大姐夫搞了外遇,你二哥為了給你大姐出頭,把你大姐夫家裏人全坎了,現在你二哥進去了,說不定會償命,你嫂子不願意做寡婦,就要離婚,小燕姐是你嫂子娘家人,她肯定……”

  “我哥不會死的!”

  我打斷她,“彤彤,我哥那是誤傷,我家正積極調解呢,再者說,就算我哥做了錯事,他已經付出代價了,你不要聽那些謠言!”

  “栩栩你別急呀,我知道,大人很多事都傳的很嚇人,我媽之前不就被傳的很難聽嘛。”

  鍾思彤安撫我,:“就是這段時間你家出了太多事,一件比一件大,栩福軒關門了,你家門市鋪子變成趙叔的了,趙叔又轉手兌給了我媽,梁伯伯和伯母還都住院了,我媽說,是因為梁伯伯投資失敗,欠了很多錢,你家破產了,栩栩,是這樣嗎?”

  我嗯了聲,“我家的確沒錢了,彤彤,以後,我不是那個梁栩栩了。”

  “你不是梁栩栩你是誰啊。”

  鍾思彤不解,“栩栩,我想告訴你,你家沒錢了沒事兒,我有錢,咱倆永遠是好朋友,可你不能說消失就消失,我還給你寫了信,準備郵寄到俄國,可你居然沒走,還有手機,為什麽不聯係我?”

  說著說著,她語氣愈發委屈。

  “彤彤,你聽我說,我生日那天生了病,發生了很多事……”

  我眼睛也紅了,“說出來可能會嚇到你,就是我體質變了,最後我遇到了一個高人,來到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跟在國外差不多了,我現在要拜高人為師,打算做個先生,先生你可能不了解,就類似我三姑那樣,擁有通靈的能力,以後我會一心學道術,大概不會回臨海了,彤彤,我很想聯係你,可那樣我會更想家,你別怪我。”

  “先生?”

  鍾思彤詫異了兩秒,“你也要做先生?”

  “什麽叫我也要?”

  “我哥也是要做先生的啊!”

  “你哥?”

  我更懵了,“你哪來的哥?!”

  鍾思彤和我算是發小。

  我倆是在幼兒園認識的,第一次見麵就印象深刻。

  小姑娘胖胖的,穿著很漂亮的公主裙,梳著倆麻花辮,像個洋娃娃,坐在小椅子上,她眼淚拔插兒的抱著個玩偶,不停地哭,要找她媽媽。

  正巧我被老師安排坐她旁邊,那一上午,她都在不停地問,“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我自小就對新事物接受能力比較強,來幼兒園還很開心,許是被我二哥洗腦成功,他讓我有了一種背上書包就去幹事業的感覺,來幼兒園就相當於上班,老有成就感了!

  就是幼兒園的小勺子我用著不大順手,自己不咋會吃飯,所以我當時一邊研究怎麽把飯菜送嘴裏,一邊回應鍾思彤,“我哥說得在這裏睡午覺,睡一覺就能下班回家了。”

  “睡覺?”

  鍾思彤顫顫的看了我幾秒,哇一聲哭出個新高度,:“我不要在這睡覺!我得回家!我要外婆,我要外公!我要媽媽!!!”

  我臉上沾著飯粒兒,拿著飯勺極其無辜。

  被她嚇傻了。

  後來鍾思彤就從一個來幼兒園就哭的小姑娘變成個放學不願意走,也不喜歡放假的小朋友。

  因為那樣她就不能跟我一起玩兒了!

  我心態截然相反,巴不得早點放學,巴不得立馬放假。

  上班久了很鬧心,做啥都要被限製,哪有在家有意思!

  那時候我和她還隻是在幼兒園玩,私下接觸不多。

  沒成想升入小學後,鍾思彤和我還是同班,這才漸漸走近。

  相處久了,我對她家庭也逐漸了解。

  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爸爸在她沒出生時就去世了。

  她都不知道長啥樣。

  媽媽鍾嵐是臨海城有名的女強人。

  做物流生意,很能賺錢,但風評很差。

  傳說鍾嵐在外麵好幾個相好,不然她一個女人不可能將生意做這麽大。

  我那時不懂啥叫相好,還去問鍾思彤,她比我能早熟點,聽完就哭了。

  抹著淚跟我講,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聽人說她媽媽搞破鞋,有人罵她是破鞋頭子的女兒,這肯定不是啥好話。

  “栩栩,跑破鞋到底啥意思?”

  “鞋子跑破了唄。”

  我解釋完也納悶兒,“彤彤,要再有人說你是破鞋頭子的女兒,你就說梁栩栩也是,我跟你作伴!”

  鍾思彤當時的回應我忘了,就記得回到家我差點挨揍。

  我媽氣的好幾天沒怎麽吃飯,我爸一通教育我,二哥則不嫌事兒大的哈哈笑,罵我是小傻子!

  雖然他們誰也沒給我解釋明白啥叫破鞋頭子,我和鍾思彤的友誼卻就此不斷升溫。

  她一直胖,虛胖,皮膚很白,頭發微卷泛黃,長得隨她媽媽很漂亮。

  幼兒園時老師都叫她小洋人,好像她媽媽有啥外國血統,讓她遺傳了。

  後來我才知道,鍾思彤胖是身體不好,有腎病,每天都要吃很多藥。

  鍾嵐對她的照顧很精心,很多事不讓她做,皮筋她都不能跳。

  這就導致沒誰愛跟鍾思彤玩,嫌她麻煩,長大點了,也沒人叫她小洋人了。

  不知內情的同學會嘲笑她的身材,給她起外號,但因為我在,小宇宙時不時就爆發,護著她,沒發生文娜姐那麽嚴重的事情。

  許是常年生病,鍾思彤很樂觀,她跟我講,等她長大點,換了腎,她就能健康了。

  她也會跟我說鍾嵐的事情,講鍾嵐經常相親,要給她找個爸爸,她很希望有個爸爸,又怕相處不來,心情很矛盾。

  我倆像大人一樣坐在操場旁的石階上探討這個問題。

  她說,“栩栩,我很羨慕你,有姐姐,哥哥,好多朋友,大家都喜歡你,可我隻有媽媽,要是我媽給我找了新爸,她更愛新爸,再給新爸生個孩子,不喜歡我了怎麽辦呢。”

  “不會的,彤彤,我喜歡你。”

  我堅定的看向她,“你有我。”

  那是夏天,陽光耀著她圓潤的臉,她彎起總是發腫的雙眼,“栩栩,咱倆拉鉤,這一輩子,咱倆都是最好的朋友!”

  “好。”

  我笑著跟她勾住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思緒從笑聲中漸漸拽回——

  “栩栩,我媽上個月結婚了,那個叔叔也是做物流生意的,各方麵和我媽媽都很相配,我媽說他倆一見如故,就辦了酒席,叔叔還有個兒子,比咱們大四歲,所以,我現在也有哥哥了。”

  我哦了聲,“你哥也是要做先生的?”

  “是,這個新哥哥是高中生,住到一起後,媽媽想讓他給我輔導功課,結果我發現他書架上好多八卦風水之類的書,就多問了幾句,不過這新哥哥脾氣不怎麽好,高興了,就搭理我,不高興了,跟他說什麽他都裝聾,我媽說他有少爺病,叔叔慣的吧,後來叔叔給我講,哥哥小時候會看到一些東西,他就領哥哥去找了先生,然後先生說他有什麽根,嘶,聰明根,還是叫什麽……”

  “慧根吧!!”

  我挺激動。

  同道中人呀!

  “哎,對,就是這個根!”

  鍾思彤應著,“栩栩,我懂先生是做什麽的,不說我媽先前買房子,還找人來看風水,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因為我身體不好,媽媽在我很小時就給我燒過紙人替身,再說了,我今年暑假時還去看過相呢!”

  我蠻驚訝,“你去看相了?”

  “是啊,我一直想讓我媽領我去算算命,看我的病能不能好,可我媽不同意,說命會越算越薄,這次啊,還是我找準時機碰上的呢。”

  鍾思彤說道,“開學時我還想著跟你說,結果前兩天忘了,要說的時候你就去京中了,現在我跟你講,夏天時我媽生意上遇到點麻煩,就打聽到一位大師要算算,我就纏著我媽跟她去了,等我媽問完我就插嘴問大師我以後能不能健康……”

  說到這她還笑了聲,“我媽怪我多話,可大師真給我看了,他說從麵相上來看,我已經走上大運,小學畢業前就會做換腎手術,以後就會痊愈,重獲新生啦!”

  我嘴角牽著,聽到她說完最後一句,眼皮卻莫名一跳!

  心頭猛然劃過一個很不好的想法。

  “彤彤,給你看相的大師多大年紀?”

  “三四十歲吧。”

  “姓什麽?”

  “我媽稱呼孫大師,全名好像叫孫有機,挺有名氣的。”

  不是袁窮。

  袁窮也很有可能化名啊!

  “栩栩,現在我新哥哥也學道,我媽還跟叔叔說有機會要去見見哥哥的師父,等真的手術了,再給我看看呢,栩栩,你好好學,我跟你講先生可牛氣了,那個孫大師就在臨海待了一天,說是還能幫人看股票走勢,好多人在排隊等他,恭恭敬敬,一點不敢吵鬧!”

  我沒應聲,滿腦子飄蕩的都是鍾思彤的‘走上大運,重獲新生’。

  不知為啥,我對這些話特別敏感。

  一直以來,我都滿心希望彤彤能夠痊愈。

  甚至小時候還想過代替她去生病。

  因為鍾思彤哪次看我們跳皮筋都隻能蹲在一邊,我們玩抓人遊戲時她也眼巴巴的在旁邊看。

  那種期待加入又加入不了的表情令我很心疼。

  可她的話像齒輪一樣,剛剛好和我出的事情咬合上!

  彤彤和我同年生人,就比我大兩個月,她又知道我生日,常年生病吃藥,她家裏條件也好……

  和沈叔說的偷我命格的主家條件都能對上!

  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要是換了我命格,彤彤會不知情?

  能這麽肆無忌憚的跟我講?

  我情緒複雜,一邊暗罵自己不該這麽去想朋友,一邊又會忍不住懷疑!

  “栩栩?你在聽我說話嗎?”

  鍾思彤喂了兩聲,“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栩栩,其實你不回臨海也好,不然肯定會受到影響,就像我之前,總有人說我媽不正經,唉,栩栩,不要想這些,大人的事就讓大人去解決,不過我挺不高興我媽買你家的鋪子,雖然她是從趙叔手裏買的,趙叔說鋪子是你爸賠給他的,我也怕你會怪我。”

  “這種事我為什麽要怪你。”

  我忍著情緒,:“彤彤,我過生日那天,中午放學想跟你一起走來著,結果收拾完課桌你就不見了,你去哪了啊。”

  “還說呢,就怪齊菲唄,我要送你的生日禮物早就準備好了,齊菲一直沒選好,就要我陪她去商場,怕你多問,鈴聲一響她就拉著我走了。”

  鍾思彤說的不樂意,“齊菲跟做賊似的,走的特別快,天熱,我出一身汗,腿都軟了,好不容易買完了,下午你就沒來學校,不過這段時間齊菲也很想你,之前她就愛纏著你麽,我還有點煩她黏糊你,現在你不在學校,她對我還挺照顧的,經常和我玩……栩栩,要是齊菲問起你,我可以告訴她你的手機號嗎?”

  “可以。”

  我點下頭,“彤彤,你有齊菲家電話吧,既然咱倆都聯係上了,我直接打給她吧,不然等她打給我,又得跟你似的生我氣。”

  “梁栩栩,你不能這樣!”

  鍾思彤語氣嗔怪,“憑什麽提起齊菲你就能主動聯係她?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齊菲隻能排在我後麵!”

  鬧歸鬧,她很快變臉,“你等我去翻號碼本,齊菲要是接到你電話得激動死。”

  我嗯了聲,看著夕陽一點點褪去,心情一言難盡。

  記下齊菲家座機號碼,和鍾思彤又聊了會兒就掛斷了。

  她是偷用鍾嵐手機給我打的,怕說太久被她媽媽罵。

  找到我了,她說也要去買手機,以後就能發信息常聯係了。

  緩了會兒,我把電話給齊菲撥了過去,聽到我聲音,齊菲驚呼,“梁栩栩!你去哪裏啦!”

  “齊哥,你小點聲,我耳朵啊!”

  齊菲很像假小子,留一頭很短的毛寸,做事情風風火火,副班長,人送外號‘齊哥’。

  她父母都是高中老師,對她看管很嚴,導致她逆反心理很重,就喜歡男孩子的東西,彈溜溜啊,玩街頭遊戲機,打97,因為我會武術,她對我很崇拜,為了能跟我長時間粘在一起,她還和我一起練過體操,最後以受傷告終。

  本來她不愛跟鍾思彤一快玩,嫌鍾思彤事兒多,不能跑不能跳。

  愛屋及烏吧,熟悉後我們三人就玩兒的很好了。

  得知我沒出國,齊菲很疑惑,再一聽我說以後要做先生,她明顯費解,“老師嗎?在民國時老師的稱呼叫先生吧,栩栩,你以後想做老師考個師範大學不就行了?”

  “我指的先生不是老師。”

  我耐心解釋,“像你愛看的港城片,正英師父那種先生。”

  “道士啊!”

  齊菲喊了聲,“喔~那很酷啊!栩栩,你在哪學的,帶我一個,我也想學啊!”

  “你又來了是吧,忘了上回你非要跟我練體操把韌帶拉傷了,再說我這裏臨海可遠了,你爸媽不會同意的。”

  “也是,我關節硬。”

  齊菲憨笑,“哎栩栩,我看正英師父那都要鬥僵屍,得會功夫,像你會舞劍行,要我去抓僵屍,隻能是被咬的份兒。”

  說笑了陣,話題扯到我生日那天,齊菲提起來還很失落,“栩栩,早知道你下午生病不來了,我就不那麽匆忙扯著鍾思彤走了,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還沒給上,要不你現把住處地址給我吧,我把生日禮物郵寄給你,鍾思彤還說要給你寫信呢,以後咱得常聯係!”

  “禮物先不用郵了。”

  我應道,“我住的地方很遠的,郵費會很貴,等我回臨海,你當麵送我更有意義。”

  私心還不想透露沈叔家地址。

  爸爸和二哥都沒說,我也不想添麻煩。

  起碼在正式拜師前不想說。

  齊菲沒強求,“栩栩,那咱們要經常通電話,我爸媽不會給我買手機的,你等我放假了,就打給你,你的號碼我不會告訴別人,這是我和鍾思彤之間的秘密。”

  我應了聲,即便她把號碼說出去,讓我更多的同學朋友知道了也沒啥。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從我接到鍾思彤電話這刻起,我人沒在國外的事兒就漏了。

  起初爸爸是怕親戚朋友知道我‘中邪’,後來是為了瞞著奶奶。

  現在奶奶和三姑回老家農村了,我們家破產攤人命的事兒早就沸沸揚揚了。

  甭說我在外‘學道’,就算落發出家,大抵都沒人覺得新鮮了!

  掛斷電話,我抬腳就去了沈叔的房間,“沈叔!”

  沈叔正在桌邊小憩,被我吵醒難免不悅,“怎麽了?”

  “我想問您,我命格被袁窮偷走的時候,是不是用的那個女孩兒也得在現場,偷去的一瞬間,袁窮就把我的命格換給了另一個女孩子?!”

  “理論上是如此。”

  沈叔揉了揉鼻梁,“燈盞取出來時必須有屋子承接,不過我沒做過這種掘祖墳的事,具體手法,要視情況而定,邪師麽,肯定會有靈活應變的旁通,從而保證操作萬無一失,怎麽,誰跟你說什麽了?我睡得迷迷糊糊,聽你一直在吵。”

  “我好朋友啊!”

  我神叨叨的上前,“她叫鍾思彤,剛給我來了電話,說她看了相,要走大運,我眼皮就開始跳,感覺她好多情況能跟我這事兒對上,我們自小相識,她身體不好,媽媽做生意,家裏也很有錢,可是,我又覺得……”

  “你認為是她用了你命格?”

  沈叔一句話說到了我心底。

  我低下頭,好似做了錯事,半晌才嗯了聲。

  “她生日你知道嗎?”

  “知道。”

  我們一起看過星座書,生日年年都互相送禮物,還去對方家裏參加過生日會,連時辰都一清二楚。

  報了鍾思彤的出生年月日時,我心裏很慌,“沈叔,不會是她吧,彤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這麽想她,是不是很壞?”

  沈叔沒言語,正了正神色開始掐指,“此女幼年多病,疾患加身,但衣食不缺,性情率直,遇事不藏機,有口無心,十二歲以後時運會開始高走,明珠之命,大器晚成,頗有後福。”

  “她今年過完生日就滿十二歲啦!”

  這麽說給她看相的孫啥機是正常看的!

  我臉色一喜,“沈叔,您的意思是彤彤本來就是要走運了,跟我命格沒關係是吧,人家自己的命就很好!沒必要偷我的對不對!”

  心放了!

  萬幸鍾思彤不在這,不然我都沒臉麵對她。

  就算擱心裏偷偷懷疑,都有點玷汙友情的味兒。

  一起長大的,人家擔心我,四處打聽我,跟我分享開心的事,我倒好,把人往下水道裏琢磨!

  回頭去看,鍾嵐是帶著彤彤暑假找先生看相的,彤彤又是因為好奇主動要求人家看相,而我這麽大的事兒,定然是蓄謀已久,不可能隨便看個先生就研究換命格。

  不現實呀。

  關鍵點就對不上了!

  沈叔懶得理我,單手扶額又開始小憩。

  我神經兮兮高興半天,心裏又很內疚,“沈叔,您說我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不瞞您說,有時候我上街,看到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我就會想,她是不是用我命格的那個人,我知道不該那麽想,可是我……”

  控製不住。

  “你不敏感才有問題。”

  沈叔眯著眼,“做人啊,就得勤提防,能弄疼你的,往往是你最親近的人,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麽?你呀,先別急,等袁窮上門後,我會竭盡全力問出你命格下落,若是拿回來了,你也不用疑神疑鬼,退一萬步,真拿不回來,我會交代你其他事,給你加層保險。”

  我憋了會兒,“沈叔,您勝算多大?”

  沈叔合著眼輕笑,“老朽最多用七成功力。”

  我點頭,不願多想旁的,“沈叔,如果我命格能拿回來,我想回臨海看看,陪陪家裏人,然後我就回山上,一心跟您學術法。”

  沈叔沒回話,像是睡著了。

  我知道他是假睡,覺得我又理所應當了,還沒答應收我為徒呢!

  嗡嗡~

  手機有短信進來,點開一看,三姑終於回我了!

  ‘栩栩,我陪你奶奶遛彎去了,手機沒帶,回來才看到,姑就知道你能行,照顧好自己,我先去做飯了。’

  看到信息我就安心了,不然總胡思亂想。

  “梁栩栩!你快出來!!”

  純良在院裏喊起來,我迎出去,見他抱著個箱子滿臉喜色跑過來,“美夢成真啦!”

  “你知道我觀出慧根啦!”

  我驚訝的看他,消息夠靈通呀!

  “什麽?你觀出來了?”

  純良一愣,“啥時候事兒啊。”

  “今天中午呀。”

  我也怔了怔,哎~他中午在學校吃飯,晚上放學才回來,許姨又沒去接他,誰告訴純良我觀出慧根的?

  垂下眼,他抱的箱子是個包裹,郵寄地址是京中,“這是……”

  “你觀出來啦!”

  純良嘴一咧,要哭了,抱著箱子放也不是,扔也不是,站那毛了幾秒,“你怎麽能觀出來呢!”

  嘿!

  這人。

  “你早上還給我加油來著,我觀出來你不高興啊!”

  我看著他,“純良,我想好了,在我這部先生大戲裏,你是男一號,我不讓你演配角,咱倆打配合,多好呀!”

  “我是個屁男一號啊!”

  純良抽著臉,絲毫沒有被我打動,“我活膩了跟你談戀愛啊!”

  我一愣,“啥談戀愛?”

  “對牛彈琴啊!”

  純良腳一跺,委委屈屈的朝屋裏走,“梁栩栩都能觀出香,我根正苗紅的觀不出,老天爺啊!沒地兒說理啦!”

  我跟在他身後進屋,看到他把箱子打開才弄明白,原來是成琛郵寄過來的竹蟲。

  純良得了心頭好,才會興高采烈的喊我,沒成想我又進階了一大步,他那‘看不了哥們先暴富’的擰巴心接受不了,瞬間就覺得竹蟲不香了。

  許姨罵他有病,“栩栩觀不出來你才要哭,你爺的本事帶進棺材裏事兒小,一但傳給了心術不正的人,你可有苦果子吃了!!”

  純良被訓的蔫頭耷腦,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安慰他幾句時,這小子抽抽搭搭的點頭,“我知道,我就是需要個接受過程,梁栩栩,你以後可得對我好點,咱們一起把我爺的術法發揚光大,在你這部戲裏,我當男四號就行,跟你沒愛情戲,純粹是跟你並肩作戰,忠心耿耿,角色上看,戲份可以不重,但必須活到大結局,跟你分享戰果,得是人人都能記住的討喜角色。”

  我唇角一顫,哈?

  “你這熊樣的還配有愛情?”

  許姨一巴掌就過去了,“電視劇看魔怔了你,還男四號,你要演戲都是觀眾巴不得早死那夥的!前三集你都撐不下去!”

  純良抱著頭叫屈,“梁栩栩你答不答應!!”

  我無奈的點頭,“行。”

  小老哥以後跟著我驅邪都屈才了。

  應該去寫劇本。

  許姨直搖頭,抱起箱子去廚房,“純良這崽子是不知道隨誰了!”

  “許姨,留出一小部分,我晚上做!”

  我跟著許姨要去廚房,不管純良啥德性,咱都得把他這願望實現了!

  “你等等。”

  純良拉住我,“先別著急做飯。”

  “怎麽?”

  吃貨轉心性了?

  “有你的信。”

  純良打開書包,拿出一個土黃色的標準信封遞給我,“跟包裹一起郵寄到我們學校收發室的,成大哥給你寫的信,信封上寫著沈純良轉交梁栩栩,你先看看吧。”

  我微微挑眉,直覺信封好醜。

  為什麽不買個印有卡通圖案的?

  撕開信封,信紙也是白頁的紅條紙。

  梁栩栩:

  你好!

  期待你的回信。

  落款:成琛。

  2005年12月5日,寫於機場。

  “……”

  屋內安靜了幾秒。

  我拿起信紙還對著燈照了照——

  是不是有啥字隱藏了?

  他這是……信?

  “成大哥跟你說啥事兒了?”

  純良很講究的沒偷看,見我眼發直,忍不住探頭瞄了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揉揉眼仔細看了看,“就你好,期待你回信,完了?”

  “啊。”

  加上標點符號,夠二十個字沒?

  “不是……”

  純良笑了,眼淚還掛著,傻乎乎的樣兒,“你回信嗎,哈哈哈,成大哥這信寫的也太沒技術含量了,我還以為成大哥得有多大的事兒,他還郵寄的加急掛號。”

  我沒理會純良,看著落款的日期,就是他回去的那晚。

  莫名想笑。

  這人不是說不寫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