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道出了書生手中符籙的來曆。

  連書生自己都覺得驚訝。

  因為，他到現在也不曉得師傅這一手寫符紙的本事究竟來自何宗何派？

  “常兄，你這是布置的符陣吧，叫什麽？可是傳自陰山？”

  姬玄對常平貼在牆上的那些黃色符紙很感興趣.

  常平一愕：“姬大人認識？我其實不知道這符來曆的，隻是看家師用了，然後根據家師劄記以及一些符書自己瞎琢磨而已。”

  姬玄詫異：“無門無派？這……”

  看了看眼前書生，姬玄愈發覺得奇詭。

  常平笑：“小生現在貼的這些符按姬大人的說法，勉強算是個符陣吧，我取名叫飛劍靈符陣，但還不成熟，材料也不全，聽姬大人的意思，看上去對這符還是有所了解？”

  姬兄搖頭：“有認識這樣的術士朋友，來自陰山派，天下符籙出陰山，陰山又分大陰山和小陰山，反正都是搞這個的，符修也是很厲害。看來常兄所學頗雜，而且樣樣精通。”

  一個背劍的書生，這本身就很奇詭了好吧？

  至少姬玄看來，在他認識的這個天底下，還沒見到哪個讀書人能文又能武的，書生會劍術？可是邪乎？

  倒也不知，這書生的劍，究竟香不香？

  “你可以介紹下你這符陣有什麽特點嗎？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李元汐姑娘湊近來，饒有興致看著小常先生耍的一牆的好符。

  其實姑娘隻是想和這位英俊書生多說說話而已，僅此而已。

  常平摸鼻：“小生這符就是自己玩玩，瞎弄的，談不上多厲害，每道符紙按照正反九宮布置，二九十八道符，每道符上再以法力插入一道小劍，帶有一些劍氣，算是一種很基礎的符陣。”

  “相信一般的怨魂妖物還是能夠被困住，隻要妖鬼進入符陣，靈符就會啟動，二十八把小劍便會飛出，威力嘛，暫時還不知道。”

  李元汐笑著鼓勵：“嗯，一般的書生比不得術士武夫，能扛能挨又能打，在沒有成為得道文人之前麵對妖物危險性還是挺高的，你這選擇不錯，能夠多學些雜術傍身，增加自身安全性很好，總比一般的讀書人讀死書強。不過你放心，今夜蹲守，我會護你周全，從痕跡上看，殺死鄭屠戶的這頭妖物，道行還是挺高的。”

  對於李元汐而言，她和姬玄的除妖方式就比較簡單粗暴，直接就是手上的劍，能夠成為欽天司的外勤人員，相信在‘術’方麵還是很有造詣。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哪裏的位置比較隱秘，不瞞小常先生，我也挺喜歡詩詞歌賦的，在這方麵，想要向小常先生請教一二……”

  接下來蹲守妖物是個很無聊漫長的過程，李元汐好似已經找到了怎麽打消這種無聊的方法。

  話才落，就已經迫不及待拉著小常先生走出門外……

  說好的蹲守呢？

  後麵的姬玄愣住。

  看到曼妙的嬌軀跟著那位瀟灑的書生並肩行走，朝著村外的河邊漫步而去，姬玄撇撇嘴，無奈的搖了搖頭。

  於是，很快，在村子裏某戶敗落的房子裏，刑天保一幹捕頭就看到那兩道天造地設的一對身影搖曳在花前月下，不禁有些糊塗。

  兩位，你們是來抓妖的還是談情的？

  ……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

  楊柳岸，斷橋邊。

  沿途波光粼粼，秋風撲麵。

  一男一女緩緩一路。

  李元汐在常平身上並沒感受到灼灼的文氣，卻也沒感受到多大的真氣浮動。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小常先生，說是書生，頂多也就是很菜的那種童生，連儒生都沒達到。

  要說他有一點道行呢，身上的氣息卻又平凡無波。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書生？

  好奇詭！

  “小常先生的學問應該很高吧？”

  李元汐問。

  “哪裏，哪裏？”書生很謙虛。

  嗯，也就十層樓那麽高，書生心裏補了一句。

  “看起來，小常先生還懂一點法術？”李元汐盡管沒察覺到常平身上的真氣波動，但隱隱又感覺到，這個書生也並非表麵那麽簡單。

  就好像一碗水，初看起來，很透徹。

  可是仔細一想想，這透徹之中，又透著很強的神秘感。

  看透了，又沒看透。

  書生？

  術士？

  真的很奇詭！

  “實不相瞞李大人，小生連術士的修行是什麽樣都不清楚，何來法術？”常平實話實說。

  到現在為止，他的確是還不知道這個世界除了文和佛以外的術道一類究竟是怎麽個體係？

  李元汐一怔，她沒想到這位書生連基本的術道修煉都不知道？

  可看書生純澈幹淨的眼神又根本不像說謊。

  那麽，這位書生應該是被推到前麵的傀儡？

  真正的幕後是那位知墨觀的老先生？

  “術道修煉很辛苦，倒是比起文佛一途卻又更實際，文佛修神，術道煉氣化精，合虛神，最後歸真，雖然煉法和手段不同，但最終的方向還是一致的。”

  “術道分三個階段，每個階段又分九品，和文佛不同，這個九品是九段位，一段最低，九段最高，虛段位則為十段，也就是九品十重的說法，三個階段為煉氣境，虛神境，以及化真境。”

  “哎，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沒有一定的煉氣方法，修煉法門，是很難走這條路的，況且，你本身就是文法一途，從修煉上來說，取一道而專一，才是正解，否則貪多無功。”

  李元汐還是很耐心給書生講述文佛和術道的不同。

  因為她看出書生對這方麵其實是很感興趣的，從書生眼中閃爍的毫光就能知道。

  果然，常平一下被李元汐弄出了興奮點，虛心求教：“李大人，小生有一點不明，可否指教？”

  “你叫我元汐啊！”李元汐翹嘴。

  書生躬身：“李大人，小生身份……”

  李元汐哼：“在我李元汐眼裏，沒有尊卑貴賤之分。說好了，這以後你叫我元汐，我可要在這鎮上待一陣的，因為我發現這裏越來越有趣，應該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做我向導啊！”

  “好的，元汐姑娘。”常平也不矯情。

  “那你要問什麽？”李元汐咧開嘴。

  常平道：“我知文佛一道修神，至於術道一途，若是煉氣化精，這精是否就是法力道行？道行增加的表現是不是體內真氣波動？”

  李元汐眸子一閃，她想不到書生會問出這麽有建設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