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

  誰也沒想到，李元汐叫住了常平。

  書生迷惑：“這位大人，還有何事？”

  李元汐眼珠兒溜溜轉，喊住常平是本能，以什麽樣的理由留住眼前書生卻是難住了她？

  總不能說本姑娘看上你了……啊呸呸呸！

  很快，姑娘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於是提了提嗓子，肅色說道：“你應該就是那個經常幫邢捕頭破邪祟案子的修道者吧？”

  常平欠身，很客氣道：“小生隻是一介小小書生，懂一點驅邪之術，談不上什麽修道者。”

  李元汐盯著書生，狐疑道：“一個書生，還懂一點驅邪之術，也就是法術嘍，那些邪祟案都是你破的？”

  說著，看向刑天保。

  刑天保左看一眼常平，右看一眼李元汐身邊看好戲的姬玄，為難啊，究竟回答是還是不是呢？

  “大人，小常先生的能力也是很強的，但都是在其師傅掌控之中行事，所以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小常先生背後的餘老先生破的案子！”

  這位官場老油條深諳圓滑之道，小常先生看上去畢竟太年輕了，但把背後的餘老先生擺出來，一切事情就合理了。

  有些理就要這麽理！

  李元汐道：“我們下來的目的不僅僅隻是查案，另外的目的便是查明官府內人員有沒有合同外麵修道者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近年，你們慈航鎮的邪祟案子確實有點多，不排除你們之間存在養邪逐利的勾當，你該知道我說的意思吧？”

  常平一愣，他沒想到眼前的小丫頭還挺伶牙俐齒，至於她說的什麽養邪逐利？……

  他瞬間明白，原來，這姑娘是懷疑知墨觀和邢捕頭串通好，知墨觀用豢養妖邪作惡，然後再以驅邪名義出麵收場，從而騙取朝廷賞金還有大戶們的錢，是這麽個意思！

  “這位大人看我很像騙子？”

  書生用充滿真摯的雙眼看著眼前這位欽天司的女提案大人。

  李元汐芳心沒穩住，砰砰。

  說實話，哪個妙齡女子麵對這般俊朗的書生會忍住不心動？

  太俊了，世間少有的俊，關鍵是耐看啊，一點也不油，一點也不膩，不，關鍵是書生！

  “所以啊，你不能走，為了洗清你的嫌疑，你要和我們一起辦這個案子，用你的能力證明你的品德！”

  李元汐俏皮一笑。

  成功！

  留住書生的這個理由太機智了，毫無破綻！

  姬玄托著腮，充滿興趣地盯著常平全身看，越看越有趣，忍不住插嘴：“一個書生還會法術，還背了把古樸的劍，這信息量很大啊，我倒要看看你真的有沒有本事！留下來吧，跟我們一起破案，賞金不會少你一分。”

  “真的？”

  常平聞言一笑，對這位叫姬玄的提司印象挺好，關鍵是看在那賞金的份上。

  盡管覺得這家夥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貪財的書生！”

  李元汐嘟了嘟小嘴。

  常平儒雅一笑：“作為文人，不管修道與否，既然讀聖賢書，養吾浩然之文氣，理應輔助修道者斬妖除魔，這是我等應盡職責。”

  “覺悟還挺高。”李元汐不屑地哼了聲，緊接又道：“那麽，既然你作為文人，又認為自己有本事，那請這位讀聖賢書的小常先生開始展露你的本事吧，幫我們再勘察勘察凶案現場，看看有沒有新的發現？或者，追蹤找到凶手！”

  這就是把書生推到台子上正式表演節目了。

  要是演砸了的話，哼哼。

  姑娘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狐疑的，聽人說過，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會說謊。

  隻是，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竟然能夠騙過整個府衙，說謊的段位怕很高啊。

  在姑娘心中，已然把常平當大話精，書生嘛，讀那麽多書，多少有點歪歪腸子，打腫臉衝胖子多了去，姑娘可沒少見過。

  所以姑娘也是一改俏皮模樣，轉為之前麵對刑天保時的寡冷，欽天司該有的威嚴風範。

  不過，一見書生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姑娘又有些迷。

  他這是……

  還真不怕出糗？

  眼見常平就進了鄭屠戶家的大院，然後，開始認真的打量四周。

  姬玄饒有興致跟在書生後麵，看書生做事。

  李元汐則是環抱雙臂，以及，抱著她手中的那把碧玉劍鞘。

  刑天保對於小常先生的本事那是絕對信得過的，常平的底他多少清楚，是個嚴謹的書生。

  ……

  常平在院子裏轉了會兒，期間停在了鄭屠戶殺豬的地方，一動不動。

  而後才從袖包中抽出一張符紙來。

  符紙為朱砂寫就的黃符，上麵是鬼畫符一般的各種看不懂的線條紋路。

  但是看到這張符紙，姬玄卻是一驚。

  “等等……”

  姬玄喊住書生。

  常平回頭，道：“怎麽了？”

  姬玄道：“給我看看你的符紙，可以嗎？”

  雖然語氣有點生硬，但總歸也算是有禮貌的，至少人家用了個詢問語氣，這點在常平看來，也算是不錯的品德了。

  姬這個姓？

  還是比較少見的，而且，一般也都大有來頭。

  “可以。”

  於是，書生將手中符紙遞給姬玄。

  姬玄接過，看了看，反複的看符紙的兩麵，最後皺著眉，搖了搖頭。

  “還給你，你繼續。”

  姬玄將符紙遞回給書生。

  常平接過，雙指夾住，然後往半空一甩，那黃色符紙便呼啦啦飛了出去，旋即，符紙開始燃燒起來。

  一陣青色煙霧在空中彌漫，透著一點點青色光芒。

  “這是什麽符？”

  李元汐好奇問。

  “青光符。可以幫助更清晰的看清凶手留下的痕跡，氣息之類。”

  常平道，說完，走到了草屋門口處，擰眉：“可以排除人為他殺，是邪祟所為，而且，可以斷定，是妖物！”

  “是麽？”

  李元汐抿嘴一笑，實際上，她和姬玄一進院子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不給書生自證清白嗎？

  常平道：“院中因為有血腥氣和生豬味，味道太大，所以可以掩蓋掉，但是屋子裏，那股氣息太濃了，根本掩不住。”

  “什麽氣息？”

  李元汐追問。

  “妖氣！”常平回頭對著姑娘笑。

  姑娘把頭一偏，哼。

  這書生，確實有點本事。

  不過她心頭想的是，那是符紙的功勞，符紙難道你自己畫的？

  還不是你師傅給的？

  對，就是這樣子！

  殊不知，常平一進院子，就已經知道鄭屠戶死於何物。

  因為，敕天鏡早已浮現文字，那是一頭豬妖。

  當然，僅憑妖氣而已，卻不能顯示出這頭豬妖的形貌以及生平事跡。

  這就夠了！

  “還有呢？能找到豬妖嗎？”

  李元汐又問，她這句問的有點玄乎，豬妖是常平和邢捕頭安排的，常平自然能輕易找到，但現在被人懷疑，書生多半應該會否認。

  常平搖頭：“抱歉，我並非神仙，追蹤符能追蹤出是一頭豬妖留下的痕跡就已經不錯了。豬妖或許早就逃之夭夭，也可能藏匿起來，當然，也說不定會回到凶案現場。”

  “哦？說說！”

  這次，是姬玄發問。

  “根據犯罪心理學來說，有些犯案者，有一種奇怪的犯罪心理，就是喜歡回到犯罪現場。”

  “犯罪心理學？回到犯罪現場？”

  書生身邊，三個問號臉？

  確定，書生講的是和他們一樣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