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血誓

  “好！”

  墨燁脆聲，抬手咬破左手手指，朝他眉心一點。

  “既如此，你我兄弟便立個血誓。盡心護住司影，若違此誓，你永世不能雙修！”

  向來嘴巴快過腦子的墨飛，全然不覺有坑，抬起空著的右手咬破手指，朝親哥眉心一按，揚聲道。

  “我發誓，盡心護住司影，若違此誓，永世不能雙修！今特和哥哥立血誓，天地為證…”

  話沒說話，聲音嘎然而止，雙眼圓睜。

  “雙修？不能雙修？”

  他重複兩句，立馬抗議。

  “哥啊，為何是不能雙修？不行，換一個！”

  墨燁沒答理他，徑自補了句。

  “日月為鑒。”

  趁其不備抓住他咬破的手指，和自己流血的手指一按。

  “誓成，改不了！”

  “…！”

  墨飛睜大眼，定定地看著他，呆滯當場。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墨燁見狀，適時又補了句。

  “事關一世吃肉，若換了是你，不立重誓，可安得下心？”

  “說得倒也是。”

  墨飛點點頭，不疑有它。

  若是他，發血誓都不信！

  非得立個同生共死的血契！

  見他信以為真，墨燁放下心來。

  淡定地自懷中掏出錦帕，細細擦幹手中血跡，問道。

  “聚魂丹拿到了？”

  “那當然！”

  墨飛聞言，得意地仰起下巴，從懷中拿出個小瓷瓶比了比。

  “柳潑婦迷我迷得神魂顛倒，我勾勾手指，她命都會給我！

  說完，後知後覺地想起親哥壓根沒服丹藥就醒了，忙問。

  “哥啊，你為何就醒過來了？莫非你竟——”

  “不是。”

  墨燁搖頭，扯了個借口替司影隱瞞。

  “我能醒來另有玄機。待日後時機成熟，我自會告知於你。”

  墨飛向來對親哥深信不疑，也沒再追問。

  倏然又似想起什麽，臉色一變。

  急忙尋了個借口，抬腳走人。

  “哥啊，沒什麽事，我回族裏喝花酒去了。”

  喝花酒變什麽臉，這丹怕不是送的，指定是偷。

  墨燁見親弟臉色大變，心裏瞬間明了，也不拆穿他。

  淡聲道。

  “這麽急？晚飯都做好了，不留下來吃了再走？”

  吃貨墨飛腳步頓時一頓，剛跨出門檻的前腳就這麽定在半空。

  他午時吃席時，可都聽說了。

  今兒席麵上那些個頂個好吃的菜，可都是司影想出的做法。

  司影是大廚，確定無疑！

  他剛剛在院子也親眼見著做炸魚，那是光聞著都香。

  親哥都開口了，蹭了這頓再走最好不過。

  可那丹要是能早點送回去，說不準就不會被發現——

  墨飛臉帶猶豫，拿不定主意。

  知弟莫若哥，墨燁見他不動，忙語帶遺憾地嘖一聲。

  “可惜了。”

  頓了頓，不緊不慢地念叨起來。

  “今兒炸了香酥魚，整了個竹筍鮮魚湯，還有甜品翡翠涼粉，你向來最愛吃甜…”

  話沒念完，墨飛毫不猶豫‘咻’一下收回前腳。

  笑得一臉爛燦。

  “謝謝哥！時候尚早，花酒要晚一點喝才有意思，我先吃了再回也不遲。”

  “好。”

  墨燁笑應，隨手拆下麵具遞過去，又往自己左手施了個幻術摭擋傷口。

  接著話風一轉，聲音冷厲如刀。

  “不過約法三章還得再加一條，你不能叫她娘子，若失口叫了…”

  “何須哥哥交待！”

  墨飛不待他說完，便拍胸保證，話說得理所當然。

  “哥哥既已決意娶她為後，那她就是我嫂子。我豈是那不懂禮數之人，必會對嫂子畢恭畢敬！”

  一聲嫂子瞬間讓墨燁心花怒放。

  唇角上勾，笑如朗月入懷，朗聲交待道。

  “光畢恭畢敬還不夠，還需唯命是從，以她為尊。

  視她如我，但凡她說什麽，你隻能附和，不能違逆。

  如若遭遇危險，必須得二選一時，盡全力護她，忽略我。”

  墨飛臉一僵：“．！”

  護她不就是為了吃肉，哥哥命都不要還要護著她，護來作何用？

  墨飛心底不好的預感瞬間油然而生。

  眼神驚疑地盯著親哥那快咧到耳朵的嘴角，心想：哥哥怕不是誆我？

  墨燁可不管他作何想，心情極好地拉著他道。

  “來來來，我和你細說一翻，千萬不可露了陷！”

  ——

  這邊兄弟倆在密密商議。

  那邊司影去到何四梅家中，恰好趕上他們從山上拜祭孫大回來。

  司影道：“正好。我做好了晚飯，都上我家吃去。”

  何四梅本就有意吃過晚飯後去找她，見她特意來家裏請，也不多扭捏，當即答應。

  一行五人，有說有笑往草棚走。

  剛踏進院子，就見‘墨燁’和一個身穿白色長袍、年輕俊逸，氣質非凡的男子坐在飯桌前，相談甚歡。

  司影一怔，心想可真巧，這人竟然還認識老頭。

  一見司影回來，墨燁連忙朝扮老頭的墨飛睇了個眼色。

  墨飛急忙站起來，指著以真麵目現身的親哥朝司影道。

  “這位就是我徒兒，墨燁。”

  非但認識，還是他徒弟！

  巧上加巧，小說都不敢這麽編！

  司影驚訝不已，看向墨燁道。

  “巧了。我們見過。”

  墨飛聞言，故作震驚地看向親哥，“竟有此事！那可真是有緣。”

  墨燁心中暗讚親弟好演技，不過，他的演技也不差。

  他不急不徐站起來望向司影，眼中微露訝色。

  接著禮貌地點了點頭，恭謹地喊了聲，“師娘。”

  又看向墨飛，淡聲把在山上偶遇司影被搶，路見不平幫她的經過簡述了遍。

  朝司影致歉。

  “彼時不知是師娘，未護送師娘歸家，還望師娘見諒。”

  司影對墨燁真身的第一印象極好，這回見他這麽恭謹有禮，好感分更是刷刷往上飆。

  忙揮手示意，“沒事。我還要謝謝你幫我搶回野雞。”

  寒喧兩句，拉著何四梅一家給彼此做了介紹。

  七人圍著飯桌，熱熱鬧鬧開吃。

  墨飛居上首，墨燁和孫大軍並排，司影和二娘一起，分別坐在他左右兩邊，何四梅帶著小寶坐他對麵。

  滿滿一大陶盆的香炸小白條連著竹筍魚湯，蜜糖蒸豬心，青菜擺上桌。

  炸魚的香味撲鼻，蜜糖蒸煮後更是芳香甜膩，格外饞人。

  吃貨墨飛和小寶、二娘雙眼放光，口水直咽。

  司影邊把調好的蘸料拿碗分裝給眾人，邊招呼。

  “來來來，快吃。再不吃這菜就得涼了。”

  墨飛早按捺不住，待司影話音一落，右手拿起筷子夾起魚，風卷殘雲般吃起來。

  吃得比兩個小孩還急。

  墨燁眼角一抽，想把親弟打死！

  怕的就是他看到吃就得意忘形。

  此前千叮萬囑，要保持住吃相，結果一看到吃，他就又忘了。

  忙暗暗朝他使眼色。

  墨飛眼裏有吃，哪還顧得上看他，幾口吃完一條炸魚，感歎了句。

  “好吃！又酥又脆，還有濃濃的香料味，一點也不腥。”

  司影沒覺得奇怪。都說了暈過後會特別餓，在河邊又暈了一次，這會放開吃也正常。

  她笑道，“好吃就多吃點，都吃完它。炸魚就得當頓吃，隔頓口感就不好。”

  這一接話就壞事。

  作為一個資深吃貨，墨飛那是深有同感。

  情不自禁讚了句。

  “說得對！英雄所見略同！嫂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