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河又問：“他也把你未婚妻搶跑了？”

  陶晟道：“他沒那個本事。”

  蒙河以為陶晟在吹牛，他告誡陶晟道，“我和隋化死戰到底。陶兄，你不要趟這趟渾水，你且退去。”

  陶晟笑而不語，看向裘衣男子隋化。隋化走在最前麵，一臉桃花相，修為與盧植相仿，再往他身後看，突然出現一百名打手，雁陣排開，修為皆不弱，和合一重到和合八重境界都有。

  隋化一揮手，身後的打手紛紛亮出兵刃，拿刀持槍，殺氣騰騰喊殺過來。

  “他奶奶的，打架前不得逼逼幾句嗎。哪有上來就幹的。這幫人不按套路出牌。”蒙河橫槍擋在陶晟身前，催促陶晟道，“他們人多，陶兄你快走。”

  陶晟跨一步向前，與蒙河並肩站立，雙手持符，坦然道：“未戰先怯，豈是大丈夫所為？我不走。”

  陶晟暗想，這是我世出第一戰，一定要把動靜搞大，我要讓所有人聽見我的名字牙齒就打顫。

  蒙河被陶晟氣勢渲染，讚道：“陶兄真英雄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今天你我狠狠幹他娘的一場。”

  陶晟對蒙河道：“蒙兄不用動手，打群架我擅長。”

  “你一個人行嗎，他們人多，足有一百人。”

  “如果人多有用的話，我還學的什麽符，練的什麽術。你且看我手段。”

  打手們速度奇快，跑在最前麵的十幾人距離陶、蒙二人已不過兩百步。

  陶晟渾然不懼，臉上現出興奮的潮紅，他長袖善舞，快速朝東南西北等六個方向射出無數張烈火符，這些烈火符飛向天空，複墜於地，又沒入塵土，終不見了蹤影。

  蒙河不明所以，問道：“蒙兄，你這是幹嘛。符文怎麽都沒了？”

  陶晟所答非所問：“蒙兄，會數數嗎？”

  “什麽？”蒙河疑惑道，“我們要幹架了，數數幹嘛。”

  陶晟笑而不答，取出翠綠長笛。

  蒙河又問：“這些人速度奇快，不消20個數就能到我們跟前。我哪有心情跟你數數。”

  陶晟道：“勿要多問。自30開始，倒數到1，你且數來，我讓你看一場好戲。”

  蒙河將信將疑，唇齒開合，開始數起。

  30、29、27、26

  數不及5個數，陶晟吹奏翠綠長笛，笛聲迷離，響徹天地，似無數重繩牽拉空氣，時空為之扭曲，萬事萬物運轉之速度變得出奇的低，奔馳的打手們仿佛脫了水的鯊魚，蹦蹦跳跳降速三倍不止。

  人群中不乏有見識的人，裘衣男子隋化便是其一，他高喊：“這是夢之安魂曲。大家聽好，負陰抱陽，勿作他想，一鼓作氣，衝上去將他們分屍。”

  經此提醒，打手們精神歸零，再次變得雷厲風行，轉瞬之間奔至陶、蒙身前二十米。

  此時，蒙河已經倒數六個數。

  6、5、4、

  陶晟抬左臂，掌心開而複合，漸握成拳

  3、2

  陶晟笑容可掬，朱唇輕啟：給我爆！

  1！

  轟隆！轟隆！轟隆隆！

  爆炸！大爆炸！超級大爆炸！

  煙塵四起，天空飄起紅色的雨，斷臂殘肢攜泥沙而俱下。

  當天地複歸於寂，立人不及七。

  陶晟、蒙河，以及受到重創的碎葉城隋化等五人。

  蒙河看傻了眼，嘴巴撅成o型，震撼不知所言。他道：“這……這……我是在做夢嗎。這他娘的那是打架，分明就是屠殺。”

  碎葉城隋化一看形勢不對，率眾轉身就跑。

  蒙河見之，提槍衝出。“哪裏跑！”

  隋化對左右急吼：“攔住他！”

  四名劍客疾出，站位東南西北，組成四象劍陣，四人四劍，分前後左右，直劈而下。劍光似蛛網，將蒙河網入其中。

  蒙河左右衝突，前後拚殺，但徒勞無功，始終不得破陣之法。不由叫罵道：”這是什麽妖法，隋化你敢不敢跟我單打。“

  隋化目睹劍陣得勢，駐足而觀，洋洋自得道：“你當我傻子是嗎，放著四象劍陣不用，和你這個莽夫拚殺？殺！給我殺了他。”

  陶晟朗聲提醒：“四象劍陣圈轉淩厲，蒙兄不可力敵。”

  然而蒙河依仗槍法嫻熟，意氣用事，弗然不聽。“我偏不信，一定以力破之。”

  蒙河舞動長槍，正麵硬剛。不多時，前胸後背多處中劍，場麵險象環生。

  陶晟遠觀蒙河死戰，發現他的槍法招式銜接不夠圓潤，手眼身法步也總是慢一拍，他不明所以，不由得為蒙河擔心起來。他正要出手相助，忽然聽到隋化的嘲笑聲。

  隋化嘲笑蒙河。“像你這般猛打猛衝，隻知道蠻力，即便破了四象劍陣你自己也難逃一死。”

  隋化這句話，仿佛一把鑰匙，開啟陶晟塵封的意識。他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麵。

  黃花滿地，寒鴉南飛。在一座懸崖峭壁頂端，有一中年男人，手持戒尺，鞭打一名總角稚童掌心三次，訓斥：“跟你說過多少次，像這般猛打猛衝，隻知道使用蠻力，即便破了四象劍陣你自己也難逃一死。罰抄四象劍訣一百遍，抄不完不許睡覺！”

  中年人說罷，扔掉戒尺，轉身悻悻遠去。獨留稚童在原地。

  陶晟確定那稚童就是自己，中年人又是誰？從始至終，中年人的臉頰處於朦朦朧朧、模模糊糊之中，完全看不清長得什麽樣子。

  就在這時，蒙河一聲慘叫把陶昇從回憶中拽出來。

  陶昇看向蒙河，不由得大叫一聲糟糕。隻見蒙河前胸中劍，左腿中劍，左右手臂各中一劍，滿身赤紅，宛若一個血人。

  四象劍陣得勢，發動致命一擊。四人高高躍起，揮劍下劈。蒙河用一招舉火燎天，格擋四柄長劍。無奈劍陣威力強大，蒙河被四柄劍壓迫得雙膝跪地，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性命危在旦夕。

  陶昇正要出手救人，戰場上突然風雲變幻、再起波瀾。天地間無盡的能量紛紛朝蒙河雲集而去，蒙河就像一塊無底洞，瘋狂吐息天地能量。少頃，但見蒙河雙目炯炯，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傷口迅速複合如初，又聽得他大吼一聲，如深山猛虎，一嘯震蒼穹，隻震得四人耳目出血，搖搖欲墜。他趁勢站起，槍出如龍，乾坤撼動，一槍貫穿四人前胸。

  在生死存亡時刻，絕境中的蒙河修為突破，從和合巔峰一舉突破到金丹初期，大破四象劍陣。

  蒙河朗聲大笑：“雄鷹翱翔於天空，蛟龍遨遊於深海，男人奮戰於沙場。這一戰，痛快！”

  陶昇大喜，隋化則是大驚。“該死的，他怎麽突破了！”

  隋化轉身又跑。蒙河又怎能讓他得逞。一個箭步跳過去，一槍將他搠翻，罵道：“小白臉子沒用貨，專會勾引別人家女人。”

  隋化哀求：“別別，別殺我。”

  “那可由不得你。”蒙河舞出一道漂亮的槍花，寒芒閃動，欲飲人血。

  隋化閉眼等死，大叫：“我命休已。”

  此時，一道下賤的女人聲音突然震懾全場。“蒙河你敢！”

  蒙河聽音停槍，槍尖懸停在隋化眉心處。扭頭看向暴嗬的女人，道：“紅杏，你……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