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托尼·斯塔克未來究竟會在各個領域怎樣大放光彩，但現在，他好像就隻是個沒怎麽長大的男孩。

  在麵露震驚地說完那句話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有這樣大的反應。

  大概可以算是遲來地回憶起麵前的女孩曾在好幾年前弄壞他機器人的舊怨，托尼一下收斂了神色，板起一張臉，連忙視線從雪莉的臉上挪走，又在看向瑪麗亞女士時想起自己是如何被母親‘威逼’的，於是，他本來不算好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雪莉帶著一點忍不住笑意地看著這位未來的億萬富翁如今還像個小孩似的鬧脾氣，看著他蹭蹭邁開步子繞到了桌子對麵，用力坐下時將椅子向後擠了一段，摩擦出很大一聲響。

  而產生這巨響的始作俑者卻一點不覺有不對的地方，他棕色的眼睛在牛排，瑪利亞女士和雪莉中間中間掃了兩圈，而後低下頭，刀叉切割時在盤子上發出一點聲響，他似乎有什麽想說想問，但他就偏偏不願意再開口。

  雪莉知道他想問什麽，可按照情理，不該是她這個目前身份還不明的客人搶先回答，更何況，她其實也不太清楚他問題的答案。

  最終，還是瑪利亞先開了口，她碧綠色的眼瞳含著笑意，對自己兒子略有些任性的動作也並不介意，隻看了一眼雪莉，確認她不反感後，才說：“我以為我早和你說過了，托尼，雪莉早不是之前的雪莉了，她已經是大女孩了，你也不能再總記著她十一二歲的事情。”

  被提及的雪莉隻是微笑，將目光從瑪利亞身上移向托尼，不出所料，對方也在看她，可在她做出反應前，棕發棕眼的男孩卻先一步，不適應似的移開眼睛，翕動了一下嘴唇，卻什麽也沒說。

  “還有，你要按時吃飯，不要總讓賈維斯去三催四請。”

  瑪利亞的語氣非常溫和，也正因為這種溫和，她說出的叮囑一點也不惹人厭煩，相反，非常叫人舒心。

  麵對這樣溫柔的母親，一開始心裏窩著一股火的托尼的臉色也漸漸柔了下來，而後，又能聽見她說：“聖誕節我們大概不會回家，你可以叫你的朋友來開派對，但不要不聽賈維斯的話。”

  她說著，又看向雪莉：“你要是不願意和他一起玩，我想你是絕對不願意的——”

  話還沒說完，托尼就氣鼓鼓地接了話：“我也不願意請她！”

  當然，究竟是一時氣還是真心話，除了他大概誰也不知道了。

  瑪利亞大概早就習慣了兒子這樣的脾氣，隻笑了一下，當沒聽見似的繼續說：“雪莉，那天約翰會來看你，雖然按道理你應該會歸他撫養，但克麗絲也的確雷霆手段，以防萬一，我想，還是要在判決下來之前讓你們多相處一會。”

  這一段話裏的信息讓雪莉眉頭一挑，而緊接著，托尼有些不忿的，帶著點別扭，用那種明明不想開口卻兜不住自己心的語氣冷不丁刺了兩句：“怎麽會？克麗絲又不姓韋恩，就算是韋恩，也不至於會給她。”

  哦，又是韋恩，但按照現在的時間線——雖然不知道具體日期，但根據托尼·斯塔克的年齡反推，布魯斯·韋恩本人不知道還不知道在哪裏旅遊呢。

  看來，想尋求任何的場外援助，大概都是不可能的了。

  而稍微把一點心思投到托尼身上，就會發現他這話說的也很別扭。

  看上去像是他仗於斯塔克的威勢說話，帶著點目中無人，很小孩子脾氣，事實上的確有點，但是，隻要稍微往深處想，就能發現他的那佯裝在雲淡風輕，隨口一句話底下的一點不情願。

  他看上去很討厭雪莉，但卻又不想讓她真的被判給她的母親，徹底和他斷了關係。

  對兒子的別扭心思，瑪利亞隻笑了一下，提醒似地說：“約翰也不姓斯塔克。”

  於是托尼再也沒說過話。

  那麽，現在可以確定了，大概，她應該是瑪利亞的侄女，托尼·斯塔克的表妹。

  這倒是很不錯的身份，就是1998年的未來根本沒有這個人，不然她不可能不去哥譚插一手的。

  隻能說明她肯定又死了。

  想到這，雪莉倒不覺得有什麽可煩惱的，她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口中，雖然身體不好，但意外的胃口很不錯，感覺變差的隻是單純的身體素質，五感方麵都沒有衰退。

  這麽想著，她看見麵前的托尼低著頭快速切割著麵前的牛排，泄憤似的一口一塊吃進去，隻感覺好笑，可在她勾起嘴角的那一瞬間，他立刻有所察覺地抬眸，抓住了她笑的把柄，而後，用那雙很大，很亮的棕色眼睛瞪了她一眼。

  而麵對這樣看似怒氣衝衝，實則不過是小孩脾氣的一眼，雪莉隻是更擴大了一點笑意，衝他努了努嘴，以一種說是挑釁不是挑釁，說是示好也不是示好，總之讓人心裏窩火卻無處發泄的表情回敬他，然後，滿意地看見他更生氣。

  雖然按道理，她不應該這樣回應，平白激起她還不熟的表哥的怒火，可總沒有一見麵就去哄著別人的道理，而且他顯然也不像之前遇到的法爾科內家族那樣不好惹。

  隻是個小孩子脾氣的家夥，看上去會記仇，其實隻是抹不開麵子先和好，又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個一別很多年樣子都變了的表妹，於是隻能用之前最慣常的，和舊時的她相處的方法對待她了。

  該怎麽說呢？要發現他的這種別扭很難，可隻要發現了，就很容易親近他。

  而此時，瑪麗亞女士又開口了：“托尼，我記得，布魯斯出國之前送你了好幾套書是嗎？你看了嗎？”

  托尼皺了下眉，而後，很機敏地看了一眼雪莉，咬了一下牙，在實話實說和硬著頭皮撒謊之間糾結了一秒，還是沒坦白了：“……沒有，我一點不喜歡看偵探小說，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那給雪莉看看吧，她呆在這裏也沒什麽好玩的，借給她解解悶好了，當然，我想，要把這些書從工作室的廢紙堆裏找出來，也要廢不少力氣。”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托尼並沒有辦法拒絕這一切，雖然這是布魯斯臨別送給他的書，但他一點也不在乎，反正也會再見，再見了他也會和布魯斯說他對這些一點興趣也沒有，這隻是他強買強賣塞給他的東西而已。

  而他也的確不至於小氣到連這點書都不願意借給表妹看，而且，他自己也知道這大概是母親給他的下的台階，畢竟，書房的書大概遠比這幾本偵探小說有趣。

  最終，托尼隻能撇了撇嘴，說：“隨便。”

  反正什麽波洛，什麽羅賓，什麽馬洛……也隻有布魯斯·韋恩那小子會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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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稍微晚更了一點，下次應該不會了【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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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對偵探小說不感興趣是我的私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