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阮小景就收到了唐誠的回信，剛看完，就接到了盛為君的電話，“怎樣？我這個同學合適嗎？”

  “你是不是有愧於他，這樣賣力？”阮小景打趣著。

  盛為君居然老實承認，“我們是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大學因為專業不同，短暫分開過。大學畢業後，留在同一座城市。至此之後，再沒分開過。”

  阮小景因為不理解兄弟情，心裏一陣惡寒。盛為君那邊又開始說著早就提過的話，“他的為人我可以直接擔保，絕對是你最想要的幫手。”

  受不了他保媒拉纖般的執著，阮小景趕緊說：“我已經回複他，定下入職日期直接告知我就行。”

  盛為君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好事，好事。阮總，來都城之前務必告訴我，我給你個驚喜。”

  “你我愛好截然不同，你的驚喜，恐怕會變成我的恐嚇。”因為熟悉，也因為習慣，阮小景和他說話十分放鬆。

  “阮總放心，保證讓你高興。”

  阮小景回答：“我周日下午去都城，不過晚上需要見徐明。然後周一到周五，恐怕都沒有時間。”

  盛為君卻直接說了句，“阮總，在都城等你。”

  阮小景嗯了聲，直接掛了電話。

  因為是周末，專利侵權的事宜，就算律師函發出去，恐怕都要等到星期一才會有人打開看。

  而答應悔靈珠的銀子，已成了她現在的當務之急。

  落地京都，直接上了徐明的車，一路上，除明將在微信和電話裏不方便說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阮小景習以為常，多數是聽者，難得搭上一句。

  等到了吃飯的老地方，阮小景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徐明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老大，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阮小景雖然在股市裏風來雨去了三年，但從不在刀鋒上遊走，也從不賺最後一波漲停。

  “沒辦法，資金缺口太大，還催得緊。”阮小景也算是實言以告。

  徐明接過她手寫的計劃書，除注明了股票的代碼和進出的價格數量，旁邊還寫出了她預測的股價。

  “因為時間太過倉促，流入和流出我隻能估摸個大概，所以沒寫上去。”阮小景看到外麵的人影，適時住了口。

  這家私房菜館，每個雅間都是單向玻璃，從裏麵可以清楚看到外麵，但是從外麵，除了看到裏麵亮了燈，什麽也看不見。

  既最大可能讓吃飯的人安心，又能隨時觀賞外麵庭院的美景。

  等服務生上了菜，走遠之後，阮小景才重新開口，“這個星期搞定，我會留到周五。”

  徐明眼睛一亮，“老大，終於要親自操盤了？”

  “不，我和你一起上班，我說你做。”術業有專攻，阮小景可不認為自己操盤的速度和反應會超過徐明。

  徐明頓時明白過來，這種訊息最好不要留下痕跡，而最保險的就是口口相傳。

  “為什麽選這隻股票？”因為阮小景親自坐陣，徐明放鬆下來，開始問問題。

  “我盯它很久，所以發現了它的古怪之處。”阮小景吃了口菜，“你先看看。”

  徐明立刻點開手機，開始搜索相關的訊息。

  阮小景不緊不慢地吃著，等著他這個專業人士的評價。

  “這個莊家可不太好惹啊。”徐明直接下了定論。

  阮小景點了點頭，“隻能他自己玩，還特別地護食。”

  “所以老大是想先砍他一刀，試試他的反應？”

  阮小景搖頭，“我打算丟幾顆深水炸彈，乘風高浪急，賺夠就走。”

  “刀尖舔血啊！”徐明搖著自己杯中的紅酒，賤賤地說道。

  “如果他能不為所動，我這銀子就算壓了箱底，做了他的嫁衣裳。”阮小景難得地敲了敲桌麵，顯示出自己的忐忑。

  徐明重新仔細看過阮小景的手寫方案，將眼鏡放下，“老大，應該可行。”

  阮小景終於露了絲微笑，舉起手邊的紅酒，“將進酒。”

  “君莫停。”徐明接道。

  兩個人默契地轉換了話題，不約而同地說道：“盛為君——”

  阮小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說，徐明也沒推讓，“他是不是有個老同學想推薦給老大？”

  阮小景點了點頭。

  “那是他的發小，也算是個才子，可惜不夠圓滑，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出色就能一展所長。”

  阮小景剛皺了眉，徐明自己就解釋了，“老大忘記了，我也算是校友，我大學時苦追的和他在一個會社，一直暗戀他。”

  “我有個大客戶是他的老同事，他競爭副總時，吃飯時總能聽到些花邊，可悲可歎可惜。”

  徐明是個標準的金融男，突然這樣八卦，阮小景有些懷疑他是受人所托。

  “老大，說句實話，因為一直沒聽到他任何負麵消息，我覺得他不太適合。”徐明又接了一句，“當然，這是我的一家之言。”

  “繼續說。”阮小景筷子沒停，其實她挺感興趣的。

  “食家的架構我也多少了解一些，都是老杆子，哪個沒見過風浪，他這樣的性格，突然空降，如何服眾？”

  阮小景點了點頭，“有道理。不過，我打算給他一個機會。”

  “也是，低穀之中的人，隻要不迷惘頹廢，會成熟很快，果子也大。”

  阮小景直接翻了白眼，對數字敏感，怎麽文字功底這樣欠缺？

  “我需要一個幫手，而不是提著大刀和闊斧的人。”阮小景說完，徐明直接爽朗地笑了，“是我淺見了，這樣看來，他確實合適。”

  出去時，徐明遇到了幾個熟人，阮小景一如既往，一步未停，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新女伴？”有人問道。

  徐明一臉正色，“我姐。”

  “抱歉抱歉。”有人還想拉著他說些其他的，徐明已經揮手準備離開，“下回聊。”

  躺在京都私宅的大床上，阮小景覺得十分輕鬆，確切地說，是離開舒落塵越遠，她越輕鬆，甚至包括悔靈珠在內。

  阮小景撕下臉上的麵膜，跳下床在洗漱間洗幹淨臉，坐在衣帽間護完膚，眼光掃過剛送過來的新衣服，家政阿姨已經貼心地替她熨燙好了。

  這是她喜歡京都的另一個原因，在這裏，她不必再刻意低調，小眾奢牌的定製，全都是她的心水之物。

  等她第二天，從水粉色賓利下車時，吸引了一眾羨豔的目光，雖然衣服不是內行說不出門道，但精致的做工，合身的裁剪，將她的身形襯托得玲瓏誘人，特別是腕間的那塊名表，讓人眼熱。

  前來迎接她的徐明，上翹著嘴角，似笑非笑，在她走近後，挑了挑眉，“這才是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