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怔愣了一下，看向傅景琛：“你說什麽？”

  傅景琛麵色冷峻：“如果從一開始，你不要把盛雲軒那樣的人推到路蕊身邊，這一切本都不會發生，錯誤是從你那裏開始的，結果你卻指責我媽？這是什麽道理。”

  老爺子凝了凝眉：“你在怪我？你問問路蕊，當年我逼她了嗎？”

  路蕊搖頭，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哥，你別這樣，外公沒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是我不好，是我該死。”

  老爺子怒聲：“路蕊，你天天把死掛在嘴上嚇唬誰呢？一不稱心如意，你就自殺，你嘴上說不想要傅景琛，可你卻一直在用死牽製他，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路蕊閉目：“外公，對不起。”

  “你不要叫我外公，我可不是你的外公。”

  連素初氣急：“爸，你太過分了，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啊，你走吧，你快走吧，行不行，如果是我躺在這裏，別人這樣羞辱我，你作何感想。”

  “如果你也能做出這種事情，那被人罵也是活該。”

  路海峰沉聲：“老爺子，蕊蕊是病人，她……她也不想這樣的，她控製不了她自己。”

  “是嗎？如果她真想死的話，抹脖子不是更快？這一次次的胡折騰，有完沒完了。”

  “爸。”

  “外公。”

  連素初和傅景琛同時厲聲嗬斥。

  傅景琛上前，拉住了老爺子的手臂：“我送你出去。”

  “我又沒說錯，我不走。”

  可傅景琛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老爺子連推帶拽的拉到了門外。

  管家要上前，可卻被傅景琛眼神淩厲的一掃。

  “退下。”

  三人一起出了門，病房裏隻剩下連素初夫婦和路蕊。

  路蕊將被子捂到頭上，痛哭失聲：“爸，我是不是真的這麽討人厭，我為什麽這麽不討人喜歡，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更好。”

  連素初愧疚的道：“蕊蕊，對不起，是你外公不好，他……”

  路海峰表情凝重的看了連素初一眼：“你也別說了。”

  “海峰……”

  路海峰歎了口氣：“素初，拜托你了，以後不要再讓你的父親見我的女兒了，我隻有這一個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你父親毀掉。”

  “對不起。”

  路海峰閉目：“你也出去吧，我想單獨陪陪蕊蕊。”

  連素初望著路蕊，“蕊蕊，阿姨真的很抱歉，阿姨會跟你外公好好談談的，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父女倆誰都沒動，連素初轉身出了病房。

  傅景琛將老爺子推到電梯門口。

  老爺子嗬斥道：“傅景琛，你到底想幹什麽？”

  傅景琛鬆手：“這話，該我問您才對吧，你到底想幹什麽？逼死路蕊，對你有什麽好處？”

  “是我要逼死她嗎？”

  “那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意味著什麽？如果路蕊真的抹脖子自殺死了，你想過我媽的立場嗎？”

  傅景琛凝眸：“外公，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會再跟路蕊發生什麽，我對蘇瑤是認真的，可你為什麽還要來鬧？你知不知道，你鬧完以後，最為難得就是……”

  “爸，”傅景琛話音還未落，連素初就從不遠處快步走了過來。

  她眼裏帶著淚：“你明明知道我跟海峰在一起後有多幸福，為什麽還要這樣對他的女兒，你這麽咄咄逼人的，是想逼死我嗎？”

  老爺子凝了凝眉心。

  這是個什麽世道。

  路蕊做錯了，怎麽倒成了他的問題了？

  “你們兩個……”

  “爸，”連素初哭了。

  “我改嫁的那天，你不是說不要我了，要跟我脫離父女關係，再也沒有我這樣的女兒嗎？”

  “既然不要我了，那我能不能求你，就真的別再管我了，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不要再破壞我的家庭，不要再給我的人生添堵了，行不行。”“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父親，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討厭你，你就是我人生中的絆腳石啊。”

  這一句句的指責，在老爺子的耳中，都像是一把把子彈，戳中了他的心髒。

  這是他唯一的女兒說的話。

  這是他放在手心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的，就這麽小心翼翼的養大的女兒，對他這個老父親說的話。

  聽到母親的話，傅景琛冷眼，也聽不下去了。

  他望向連素初，嗬斥道：“媽，你也夠了，別說了。”

  這事兒再鬧下去，會越鬧越大，沒法兒收場的。

  “我憑什麽不能說？人就活這一輩子，我難道就不能隨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嗎？你路叔叔這半輩子是如何待我的，沒人比我更清楚，可我呢？我讓他的女兒，因為我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他從未怨恨過我一句呀，你讓我怎麽麵對他。”

  老爺子越想越寒心，心髒一陣陣的抽痛。

  他伸手指著連素初，嘴巴抽搐了半響，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最後身子就這麽直直的向後倒去。

  徐管事見狀，忙上前去扶住了老爺子。

  結果兩人就這麽齊齊摔在地上。

  聽到聲音，傅景琛嚇了一跳，忙回身上前：“外公……”

  連素初也嚇壞了，上前跪在地上，握住了老爺子的手：“爸，爸你怎麽了，你別嚇唬我呀，爸我錯了，我不該說那麽氣人的話，爸你醒醒呀……”

  傅景琛對著遠處，一聲聲的大呼道：“醫生，醫生。”

  醫護人員聽到聲音趕來，急忙進行急救。

  很快，老爺子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病房外，連素初蹲在地上，哭的沒有人樣。

  傅景琛走上前，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媽……”

  “景琛……景琛我該怎麽辦，都是我不好，我為什麽要對你外公發脾氣，是我把你外公氣進醫院的，是我不好。”

  “媽，別說了，我也有責任。”

  連素初雙手捂著臉頰，哭的泣不成聲。

  “景琛，怎麽辦，如果你外公再也醒不來的話，我這輩子還怎麽活？瑤瑤……瑤瑤她為什麽要把你外公找到這裏來，如果你外公今天沒有來，這一切的事情，本來都不會發生。我那麽喜歡瑤瑤呀，她為什麽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