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明朝桌子底下看了看。

  “王姐，桌下那個也太大了，那怎麽能放被子裏呢？”

  周醫生道：“就用這個吧，洗菜重新買一個。”

  王寡婦慢慢地抬起屁股，把一個小塑料盆放屁股底下。

  “你們都出去吧！”

  王寡婦是一臉的尷尬：“免得熏到你們。”

  吳波道：“你慢慢試著把屎拉出來，但肚子千萬別用力，我們在外麵等。”

  王寡婦點點頭。

  吳波和石大明三人，走到門外。

  這三個男人，也是怕臭了自己，因為王寡婦又不是他們什麽親人。

  他們在屋外抽了根煙，時間大概用了10幾分鍾。

  “王姐，好了嗎？”

  “大兄弟，你們進來吧，我拉不出。”

  三人進來後，都把目光看向吳波。

  吳波道：“王姐腹部剛手術，不能使勁，但她的大便硬化，形成便秘堵在出口。”

  “那怎麽辦？”周醫生問。

  吳波想了想，言道：“我們這裏條件簡陋，沒別的辦法，隻能用手幫她摳出來……”

  “隻要把堵在出口的硬塊弄出來，後麵稀軟的就能拉出來了。”

  周醫生和石大明聽了，麵麵相覷。

  “我不行。”周醫生嘀咕了一句。

  石大明對周醫生道：“叫你老婆來幫忙。”

  周醫生道：“我老婆有潔癖，她不會來的，要不叫劉思雅來？”

  石大明道：“嫂子從小看見別人拉屎都作嘔，她不得吐得天翻地覆啊，不行。”

  “那怎麽辦？”

  三個男人沉默了半晌，石大明先開口了。

  “要不這樣，我來吧！”

  吳波和周醫生一下笑了出來，齊聲問：“你行嗎？”

  “我試試吧，王姐，我來幫你好不好？”

  王寡婦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大兄弟，我豁出去了，我也不怕出醜，可是，太髒了，怎麽好意思呢。”

  石大明卻是一副大義凜然。

  “沒事，誰沒有病痛的時候，在這裏你又沒有一個親人，就把我當你的親人吧。”

  王寡婦一下感動得眼淚吧嗒的。

  石大明對吳波和周醫生道：“你們兩個出去吧，我來。”

  兩人走了出去，也不知道石大明怎麽弄的，大概過了10分鍾，石大明出來了。

  他手裏端著一個塑料盆，裏麵滿滿一盆大便。

  有硬的，有稀的，盆子裏還冒著熱氣。

  周醫生一把捂住自己的鼻子，走到一邊，吳波則鬆了口氣。

  兩人很奇怪，石大明竟然不作嘔。

  石大明把一大盆屎倒進茅坑裏，走出來問道：“兄弟，接下怎麽做？”

  吳波道：“你弄點熱水，幫她擦擦屁股吧，注意別把水弄到傷口上。”

  “好嘞。”

  石大明進屋燒水去了。

  周醫生悄悄對吳波道：“這小子行啊，他不會是喜歡上周寡婦吧？”

  “有這個可能。”吳波點點頭。

  周醫生把聲音再壓低了兩個分貝：“算命的說，王寡婦還要克死兩個男人呢。”

  吳波白了周醫生一眼。

  “這話你也信？”

  “信則有，不信則無，換是我就不敢。”

  “你就是敢，你老婆也不答應。”

  “那是，那是。”

  兩人在外麵嘀嘀咕咕了一陣，估計屋裏的臭氣都散了，就走了進來。

  石大明正在拿著一條熱毛巾，在那裏忙著給王寡婦擦屁股。

  王寡婦神情自然，麵帶微笑，似乎很享受。

  “王姐，現在肚子不脹了吧？”吳波問。

  病人能排便，說明手術成功了，吳波心裏也很高興。

  “不脹了，輕鬆多了。”

  吳波又問：“傷口還痛得厲害嗎？”

  “不是那麽痛得厲害了。”

  一個人處在興奮階段，會減輕疼痛感。

  很明顯，石大明的一通操作，讓王寡婦又感激又興奮。

  “周醫生，你給王姐打一針止痛針，然後再換點滴藥。”

  周醫生打好針之後，對吳波言道：

  “我今天到鎮上一趟，再進一點消炎藥和其他必須的藥品。”

  吳波道：“我和你去吧，我也到鎮上，張貼幾張尋人啟事。”

  “尋人啟事？你要找誰？”

  三個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吳波。

  “找20多年前失蹤的吳俊。”

  “誰是吳俊？”

  石大明今年才22歲，和吳波同年，吳俊失蹤時，他們兩人還沒出生呢。

  周醫生30多了，那時他已是10幾歲的孩子，就記得吳俊這個人。

  “吳俊是我們村裏的人，他已失蹤20多年了，可能都死了，你為什麽要找他？”

  “我受秦亞蘭的委托，答應三個月內，不管死活都要找到吳俊的下落。”

  周醫生聽了，當場就楞在那裏，瞪大著眼睛看了吳波半晌。

  石大明和王寡婦，看見周醫生那怪異的表情，心裏充滿了好奇。

  “秦亞蘭又是誰？”

  秦亞蘭這個名字，石大明和王寡婦就更加沒聽說過。

  在偏僻的山村裏。

  那些自殺的，或者出車禍、墜崖的，不是正常死亡的。

  死後是不能再說他們的名字。

  鄉裏人要提起這些人，都是用“那個自殺的”，“那個車禍的”，或者“那個墜崖的”來替代他們的名字。

  在鄉裏人看來，這些都是陰魂不散的惡鬼，說了他們的名字很晦氣。

  秦亞蘭服毒自殺以後，坪山村就沒有人再提起她。

  所以，後來出生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