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流落街頭

  魁梧媽在縣城轉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五魁，身上的錢第二天就被偷了，這一個多月她白天找五魁，晚上睡火車站，餓了就去飯店要點剩飯剩菜。

  天氣越來越熱，她身上還穿著厚棉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身體也越來越不好。

  這天上午，火車站的警務員見她快九點了還沒起來，走過去伸手推了推她。

  “喂！別睡了！白天領導過來檢查，別給我添麻煩啊！”

  老太太被他一推，身子軟塌塌的翻了過來。

  警務員嚇了一跳，隻見她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急忙撥打了110，警察過來後發現老太太隻是發燒了，便叫來120救護車。

  老太太進了醫院，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輸著液。

  她四處看了看，病房裏除了她還有一個老頭在輸液，老頭病床邊坐著他老伴兒，兩人在蛐蛐嚓嚓的說著啥。

  見沒人注意自己，老太太伸手就要拔掉針，如今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醫藥費可給不起，趁人不注意得趕緊跑。

  可就在這時，兩個小警察走了進來，跟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護士。

  “大娘，你醒啦！感覺怎麽樣？”護士很熱情的問道。

  老太太點頭：“好了，感覺挺好！”

  小警察往前走了一步，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家是哪兒的？是走丟了，還是沒有家啊？看你這身穿的，應該不是沒人管的流浪人啊！”

  老太太道：“俺是黃土嶺村的，過來找俺兒子，沒想到在火車站時錢被偷了……”

  警察：“所以你就一直住在火車站？”

  老太太道：“火車站不是暖和嘛！”

  警察：“你倒是會找地方，你說你過來找你兒子，那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老太太想了想，她沒敢說五魁的名字，她擔心養雞場那事被警察知道了。

  “俺兒子叫魁梧。”

  “也是黃土嶺村的？”

  老太太點頭：“對，黃土嶺村的。”

  警察用小本子記上，然後說道：“你安心在這治病，你兒子我們會幫你找！”

  老太太點頭：“好，那麻煩警察同誌了！”

  “沒事，不麻煩，那我們先走了，快的話下午就能有消息。”

  “好，慢走啊！”

  警察把電話打到了當地的村派出所，所長在這幹了三十來年了，各家各戶的情況都清楚，聽著魁家老太太在縣城回不來了，直接去了離派出所最近的二魁家。

  二魁和他媳婦剛打麻將回來，一見派出所的人來了，還嚇了一跳，以為是來抓賭了呢！

  “胡所長，你咋來啦？”三魁不解的看著他們。

  胡所長道：“你家老太太丟了，這麽大的事你不知道咋地？”

  二魁和他媳婦一聽這才想起來前兩天大哥找過他們，可後來兩人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二魁媳婦道：“胡所長，咋回事啊？俺老太太不是上縣城看五魁去了嘛？”

  “不是說找魁梧去了嗎？”胡所長聽著也有點迷糊。

  二魁道：“俺大哥在家那！老太太上縣城找啥去啊？她去找五魁了！”

  “行了行了，甭管她是找魁梧還是五魁，你趕緊去縣城把老太太接回來去吧！老太太來病了，在縣醫院呢！帶點錢，醫藥費還欠著呢！”

  二魁點頭：“行，俺知道了！”

  胡所長道：“那我回去了，你盡快去啊！”

  “嗯呐！”

  胡所長走後，二魁媳婦狠狠瞪了二魁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答應到挺痛快，沒聽胡所長說老太太住院呢啊，你去接不得給交住院費啊！讓你大哥去，你大哥有錢！”

  二魁點頭，他也舍不得往出拿錢，聽說縣城醫院可貴了，說不準老太太在那欠了多少呢：“行，那你跟俺一塊找大哥去！”

  二魁媳婦道：“行，走吧！回來在做飯！這老死太太，就沒事找事！”

  ……

  魁梧正在做飯，招娣圍著爐子邊坐在馬紮上烤地瓜。

  魁梧做著飯，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招娣，生怕一眼看不著出啥意外：“娣兒，難受不？要不要親親？”

  招娣搖頭：“不難受，現在就是有點著急，這烤地瓜好香啊，可是熟的太慢了。”

  魁梧寵溺笑著，說道：“誰讓你烤的時候專門挑大的拿！”

  魁梧蓋上鍋蓋，拿起燒火棍在灶坑裏翻了翻，從裏麵扒拉出兩個烤地瓜。

  他墊上苞米葉子把地瓜往鍋台邊磕了磕，磕掉上麵的灰，然後遞給了招娣。

  “娣兒，給，這個熟了！”

  招娣伸手接了過來，滿足的笑了笑，撅起嘴剛想要親親，就見二魁和他媳婦來了。

  “大哥，在家那！”

  二魁有些磨不開，臉上不自然的笑著，招娣一看就知道這兩口子來沒好事。

  “二魁來啦！進屋坐吧！”魁梧見二魁來也很意外，二魁和三魁天天都在牌桌上，和哪個兄弟走的都不近，就四魁還算愛動，偶爾過來走走。

  魁梧話音剛落，就聽外麵傳來四魁媳婦聲：“大嫂，在沒在家？”

  幾人出了廚房正要進屋，就見四魁和他媳婦帶著孩子開門正往屋進。

  聽見動靜兩口子回了頭。

  四魁愣了一下：“二哥二嫂也在那！”

  二魁點頭：“也剛到。”

  四魁媳婦和招娣親，沒管別人，直接領著孩子來到招娣跟前，說道：“大嫂，俺把狗娃子小時候用的墊子給你拿來了，這你就不用現做了，還有兩件小衣裳，等我下集去鎮上買塊布料，在幫你做幾個換洗的墊子，孩子出生時正好冷天，尿濕的墊子不愛幹，得多準備幾個。”

  招娣打心裏感激：“謝謝啦！”

  “客氣啥呀！嗬嗬，大嫂有孩子俺高興！”

  幾人說著進了屋，四魁媳婦護著招娣坐下，二魁媳婦看著也笑著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招娣回答道：“才兩個月。”

  “哦。”

  二魁媳婦點點頭，沒在吱聲。

  她感覺和招娣有代溝，不知道跟她說啥好，招娣年紀比她小好幾歲，大嫂也叫不出口。

  四魁跟魁梧說著：“她非要來給送墊子，昨晚兒你們走，她就開始翻箱倒櫃，咋說都不聽，就像是孩子明兒個就要生似的！”

  四魁媳婦聽著，白了他一眼：“那不得先找出來看看缺啥？都像你似的磨磨蹭蹭的，到最後就得抓瞎！大嫂，俺跟你說，七個月一晃就過去了！明年這前兒就滿地跑了！二嫂，你說是不是？”

  二魁媳婦點頭：“可不咋地！小孩兒長的可快了！”

  二魁媳婦說著，伸手拽了二魁一把，讓他趕緊說正事。

  二魁臉皮薄，這又當著四魁和四魁媳婦麵兒，就更難開口了。

  四魁兩口子和招娣聊的熱鬧，二魁和他媳婦在一旁晾著臉色不大好。

  二魁媳婦催二魁好幾次他都沒開口，二魁媳婦急了，索性就她自己說了。

  “大哥，俺和二魁今來有事，上次你不是打聽老太太嘛，有消息了，老太太現在在縣城住院呢，你去給接回來吧！”

  魁梧道：“媽咋了？咋住院了呢？”

  四魁也問：“是啊！啥病啊？”

  二魁媳婦道：“沒啥事，就是感冒了，她去縣城找五魁，人沒找著還把錢丟了，這麽長時間一直睡在火車站，凍著了！大哥，你去接老太太回來吧！帶點錢，聽說住院費還欠著呢！”

  魁梧道：“娣兒懷孕了，俺走不開，二魁去吧！”

  “有啥走不開的，不就懷個孕嘛！況且現在肚子也沒大呢，啥活幹不了啊！大哥，你就去吧！”

  招娣聽著不樂意了，說道：“魁梧他走不開，雞舍裏還有上千隻雞等著他喂。你們兩口子不是沒啥事麽，你倆去吧！”

  二魁媳婦難為情的笑了笑，說道：“可俺倆沒有錢那，也不知道老太太欠人家醫院多少錢。俺去了要是還不上醫藥費，那人也帶不回來啊！”

  “就是小感冒，花不了幾個錢，你們去吧！”

  “哎呦，在你眼裏那是沒幾個錢兒，在俺眼裏一分錢都恨不得掰兩半花！俺們家不是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