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尋找商機

  轉眼間已到芒種，地裏活都忙的差不多了，四魁媳婦上個月生了一個胖兒子，四魁兩口子和老太太都挺高興，張羅著訂日子請滿月席。

  招娣和魁梧都不願去，每次見麵都是被老太太數落，招娣心裏對老太太有些打怵，倒不是因怕她，隻因那是魁梧的媽，擔心話說深了影響他們母子，惹的魁梧夾在中間為難，還有招娣知道村裏那些婦人一直都在說她閑話，自己出現肯定被人指指點點，上次隻是一路過，就引得邱嬸子和徐寡婦倆打了起來，這四魁大喜的日子，可別因自己在出點啥岔子。

  魁梧也不願意去，每次去自己被罵就算了，還要連累招娣也被損一通。

  最後兩人商量著，在酒席前一天去四魁家看看，先隨禮，然後酒席那天他們去縣城。

  招娣一直記著日子，縣城那家食品加工廠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開起來的。

  她想親自去一趟，爭取早點把雞的事訂下來，不然這一百隻雞每天吃的就不少，多養一天就多廢些糧食。

  魁梧自是沒有意見，去縣城買衣裳是以前就答應她的，如今正好種完地能閑幾天。

  招娣和魁梧在四魁請滿月酒席的頭一天去了他家。

  魁梧拎了一隻野雞，又隨了二十塊錢。

  魁梧一出門就不愛說話，倒是四魁媳婦和招娣兩人嘮的熱鬧。

  “這孩子可真胖，這麽大的孩子從肚子裏出來，一定很疼吧？”

  四魁媳婦搖頭：“大嫂，俺跟你說，一點不疼，就啥感覺呢？就是你吃壞肚子要拉稀的感覺，就疼那麽一陣，然後咕嘰一下就出來了，完了！”

  招娣聽她的形容忍不住笑：“哈哈哈，真的啊？”

  “真的大嫂，不疼，你跟大哥也趕緊要一個吧，大哥都快三十了，在不要就來不及了，真的不疼！俺跟你一樣，沒生之前嚇的俺，都不敢一個人待著，結果不到五分鍾就生出來了。”

  招娣一聽魁梧都快三十歲了，想著是該要個孩子了，如果現在要，自己至少還能陪孩子長大到十歲。

  一想到十四年後自己會離開，她心情突然失落起來。

  “好了，趁著孩子睡覺，你也休息吧！看著你跟孩子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跟你大哥就先回去了，明個兒我倆有事就不過來了，你跟媽說一聲。”

  四魁媳婦點頭：“行，到時候俺給你留一盆剩席菜，有功夫過來拿！”

  “行。”

  “那大哥大嫂你們慢走，不送了啊，大嫂，你沒事就來！”

  四魁媳婦順著窗戶跟已經出屋的魁梧和招娣喊道。

  招娣朝她擺了擺手，出了院。

  魁梧和招娣並肩走著，偶爾遇到個村民也就簡單打聲招呼。

  “吃完啦！”

  “嗯，吃了。”

  這是村裏人打招呼的方式，一走一過搭句話，要是遇到比較親近的人會停下來多聊幾句“地種完沒呢？種的啥品種啊？地裏草多不多？”基本就是這些。

  招娣雖和四魁媳婦挺能說，但到了外麵也是麵無表情。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這些人，她覺得每個村民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排斥和譏笑。

  不過這些她不在乎，本就不是一種人，誰又笑話誰呢？

  ……

  兩人回家收拾了一下，找出明天出門要穿的衣裳，把買車票的零錢放在外兜裏，大票放在裏兜裏，又用兩根別針別上。

  晚飯時，招娣特意多做了些，打算明早熱下就能吃，省得耽誤事，魁梧也沒閑著，拌了一大鐵盆的雞食。

  一切準備完畢後，兩人累躺在炕上，招娣枕著魁梧的胳膊，心裏想著明天見到食品加工廠老板時要說的話，她隱約記得那老板是個四五十歲有點胖的中年男人，姓蔡。

  招娣給自己打氣，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蔡老板跟自己合作！

  “娣兒……”

  魁梧見她半天沒說話，開口叫了她一聲。

  “嗯……”

  招娣一心尋思著明天的事兒，回應的有些心不在焉。

  “那個……娣兒……俺想要那個了……行不？”

  “嗯……”

  招娣又應了一聲。

  下一秒，魁梧就如頭興奮的獅子一般撲了上來。

  “啊！魁梧你發什麽瘋！”

  “娣兒……娣兒……兩天了……憋不住了……”

  招娣被嚇了一跳，隨即她小小的身板便被魁梧包在懷，蜜唇也被狠狠含在嘴裏。

  ……

  第二日，早飯又是魁梧做的。

  招娣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要不是因今天要去縣城，她肯定不會從炕上爬起來。

  看著招娣沒精神，魁梧有些難為情，昨晚答應她好幾回是最後一次，可就是控製不住。

  “娣兒，要不明兒再去縣城吧，你在躺會兒？”

  “不行！”

  招娣想也沒想拒絕了，賺錢這麽大的事怎麽能晚一天呢！

  魁梧不知道食品加工廠的事，以為招娣是惦記著新衣裳。

  “好，那咱就今兒個去，你去洗臉，俺去給你端飯，吃完咱就走！”

  兩人吃完飯就下了山，坐車要在去村口的道上等，大客車一天就往返一趟，早上七點走，下午到家是四點半，來回一共要坐三個小時。

  車上沒有多少人，一半的位置都空著，滿車隻聽見售票員扯著嗓子的喊站聲，售票員是個女的，看著也就三十左右歲，畫著妝，塗著厚厚的口紅，看著挺美，就是脾氣不好，要是有人下車慢了，她嘴裏就會罵著粗話，然後連拽帶拉的將人推下車。

  “趕緊趕緊地！都喊半天蘇家屯了，你咋不知道往前動動，聾了咋地！快下去！”

  看著售票員一臉嫌棄的模樣，招娣不禁搖了搖頭。

  上一世她每天都會坐客車去上學，售票員每見到她都是一臉熱情，要是沒有座位還會把自己的座位讓出來。

  “咋了？娣兒。”

  “沒事！”

  “靠著俺睡一會，還有挺遠才到呢！”

  “嗯。”

  魁梧把手臂張開，把招娣攬進懷裏，招娣靠著他胸膛沒一會兒就睡了。

  醒來時已經到了縣城，客車裏人多了起來，吵吵鬧鬧的，可還是售票員的嗓門聲最大。

  而這回她沒在發脾氣，而是朝著乘客喊道：“哪個老弟老妹給讓個座，這小姑娘是李書記的女兒！”

  看到這畫麵，招娣突然想起了以前。

  “哪個好心人給孩子讓個座？這姑娘是王科長的閨女……”

  招娣突然鼻子泛酸，轉頭看向窗外，曾經那麽熟悉的街道，現在變得如此陌生，有些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有些事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