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在這一刻反倒遲疑起來，自己是拚死一擊，還是盡力躲避？安逸的時間太長，戰鬥意誌低的毛病在生死邊緣一下子就變得致命起來。

  他下意識揮刀，但第九枚金屬球的磁力加速比第一、第二枚的加速度快了至少五成，他自身的體力有所下降, 戰鬥意誌也不夠堅決，初代鬼徹砍在金屬球上，他的天月流劍術並沒有完全斬出去，巨大的衝擊力就傳到了手臂上。

  這麽大的力量？

  他就聽到耳邊“轟隆”一聲巨響，金屬球攜帶的動能打在他的手腕上，緊握超過八百年的初代鬼徹脫手而出, 衝擊力沿著手腕，一路向上, 撕碎了雙臂的皮膚、肌肉、和骨骼, 在那個瞬間，他通過破碎的神經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巨大熱量，隨後就覺得自己的手臂失去了直覺，衝擊力彌漫到肩頭。

  危急時刻，他腳掌抓地，猛地扭腰擺頭，在千鈞一發之際，讓開了正麵，避免了被一擊打穿的命運。

  天月的雙臂都被打沒了, 他狂噴鮮血, 巨大衝擊力撕碎了他的和服, 圓片眼鏡被震碎, 此時隻有右耳上掛著一個殘破的眼鏡腿。

  薇薇一點照顧老人的意思都沒有，她一揚手, 一道電弧帶走了飛上天空的初代鬼徹, 之後雙手合攏，雷電巨人做出和她相同的動作，兩手一上一下, 像是龜派氣功一樣，把最後一枚金屬球用全身的力氣推了下去。

  目標依然是天月！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薇薇想幹掉天月的意願也太過堅決，其餘四位元老被龍的狂風困住，在颶風內寸步難行，眼前全是風沙，看不到外邊的情況，見聞色都遭到巨大幹擾，現在想救援，都來不及了。

  雙手、雙臂被打成粉末，此時的天月毫無抵抗能力，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道金光來到麵前。

  自己要死了？已經不朽的自己怎麽會死？！這一生的軌跡還沒來得及回憶，他就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他的腰上，危急時刻，一旁有一個力量拉了他一把，但終究晚了一步，薇薇那邊的動作太快。

  鋼骨空作為三軍總帥，也不是天天坐辦公室的，今天他出去巡視部隊, 在回瑪麗喬亞的路上聽到瑪麗喬亞遭到襲擊的事，緊趕慢趕地跑了回來。

  即使是這位海軍前元帥，現在的三軍總帥，也不敢去硬扛薇薇的全力一擊。

  這裏麵不光是薇薇的雷電，還有龍的狂風，更多的則是大自然的偉力，妥妥的天災。

  哪怕號稱“鋼骨”他也不敢硬扛正麵，隻能幫著拉一把，就這，還慢了一步。

  看著失去了大半個身軀和兩隻手臂的天月，前任海軍元帥，現在的三軍總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種傷勢，根本就沒有救治的必要。

  第十枚金屬球動能最大，擊穿天月隻耗費了一絲能量，剩餘部分全部傾瀉在了瑪麗喬亞這座城市上，薇薇還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伊姆逼出來，除了沒用吸血鬼形態，她算是把響雷果實的能力運用到了極致。

  就聽一聲巨響，即使周圍狂風呼嘯，響亮的爆炸聲也沒有被掩蓋。

  熱量散發出刺眼的白光，眾人根本來不及捂眼睛，落點中心區域就被砸出一個直徑過百米的大坑，蛛網狀的裂紋向四麵八方擴張，衝擊波更是以落點為中心，沿途擊毀了無數建築，本來就如同廢墟的瑪麗喬亞被完成摧毀，更多的天龍人則被這一擊生生震死。

  瑪麗喬亞下方的紅土大陸本來就被爆炸岩炸出數道裂縫，靠著諸多惡魔果實能力者的能力勉強彌合起來，現在純粹的物理力量擊中瑪麗喬亞，紅土大陸再度開裂，以盤古城偏西方向的廣場為中心，東西全長超過一百五十公裏，深度近乎萬米的大裂穀憑空出現，很多離得較近的天龍人像是下餃子一樣掉進裂穀，更多的則是趴在懸崖邊上，聲嘶力竭地讓手下來救自己。

  紅土大陸開裂，震動直接傳入海底，魚人島也跟著一陣猛烈的晃動，像是遭遇了什麽海底地震一樣。

  “嘿，該走了。”龍低聲說了一句。

  如今不光鋼骨空回援，薇薇更從極遠處看到了一道黃光，那毫無疑問就是黃猿，綠牛和藤虎肯定也在路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她的海軍大將本尊也該上線了，繼續糾纏下去，海軍聯係不到人，她這邊就該露餡了。

  伊姆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這讓她有點遺憾，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找到龍這種幫手的，對方一個人就能拖住四個元老，這才讓她火力全開，打死了天月。

  這次試探的結果隻能說是不好不壞，敵人最大的底牌還沒揭開。

  瑪麗喬亞一片哀嚎，很多反應遲鈍的天龍人至今還是懵逼狀態。

  他們隻看到了地震、強光，以及不知道怎麽冒出來的大裂穀，要不是世界政府的士兵們拚死保護，死的天龍人更多。

  處於彌留之際的天月低聲說了兩句話，鋼骨空沒聽清，側耳細聽。

  “響雷果實，咳咳咳咳......劍術......對方的劍術......水平很高......”

  響雷果實這個事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天空那麽大的一個雷電巨人，總不會是自然形成的吧？毫無疑問就是惡魔果實能力。

  自然係惡魔果實就那麽幾個，用排除法，就能猜到真相。

  不過劍術這個東西，光看一個雷電巨人扔金屬球，可看不出來，隻有天月這種沉浸劍術多年，並且親自過招的人才能體會得到。

  這位疑似活了800年的天龍人元老交待完遺言，脖子一歪，就斷氣了。

  手術果實能夠賦予他悠長的壽命，但身體沒了三分之二，該死還是得死。

  天月死得毫無波瀾，平常無比，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龍化身狂風，卷著自己的手下準備離開聖地瑪麗喬亞。

  冷不丁一道雷電打在人群裏，隻聽到一聲慘叫，一個人影倒栽蔥一樣墜向瑪麗喬亞，身在半空的龍若有所思的看向薇薇。

  某人一臉坦然：“怎麽？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