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法麵無表情地瞥了弟子一眼：“講得這麽動聽，看來花費了不少心思，那位公主殿下是個編故事的高手啊。”

  賓茲急忙解釋：“老師，不是的，這應該不是故事，我也聽說過蘭多魯夫劇團的......”

  澤法一擺手：“不管是不是故事，這裏麵的東西都是為了打動我而巧妙設置的，太明顯了，司法島的黑幕交易，海軍的不正常遞升製度，包括那個蘭多魯夫......”

  考慮到蘭多魯夫和自己擁有相同的人生經曆，澤法終究是嘴下留情，沒有評論這個半輩子都在鼓勵民眾抗擊海賊的老海軍。

  要說沒有一點共鳴是假話，他明知薇薇講述這件事的用意，心中還是很受觸動。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承認，海軍都變了，世界政府更別提，那裏麵的黑幕之多，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賓茲沒想那麽複雜，他訥訥著想解釋兩句，但不知從何說起。

  澤法冷笑一聲：“哼！這些事和你賓茲中尉有什麽關係？你是能管司法島還是能管海軍？對方把故事講得這麽動聽，可見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小聰明耍到我頭上來了。”

  為了讓自己的學生明白這其中的關聯，他還補充說道：“那位公主為什麽不聯係艾恩，不聯係別的海軍將領，而要聯係你這個愣頭青呢？。”

  一旁個子高挑，穿短褲，係著藍色長披風，容貌靚麗的女劍客也笑著問同伴：“是啊，她為什麽不聯係我呢？”

  賓茲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帥氣吧。”

  “呸！”澤法噴了他一臉口水。

  老頭氣呼呼地罵他：“就是因為你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你被利用了，傻瓜！”

  擔心學生沒有人生經驗，他把整件事掰開揉碎地解釋：“你知道每天從偉大航路前半段來到新世界的船隻有多少嗎？這其中有速度快的，有護衛多的，還有和天龍人有關係，可以直接從瑪麗喬亞通行的，那位公主殿下為什麽偏偏挑一艘普通的商船？這個問題你想過嗎？

  她在司法島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也可以換船，她想走根本沒人能攔她，她為什麽要跟著那個劇團耗費了三個月的時間？賓茲中尉，你想過這其中的關係嗎？你認為誰都像你一樣，天天無所事事嗎！”

  老頭說到最後，聲音極大，震得病房的牆皮一陣搖晃......

  “不會吧，我看那位殿下年紀不大啊......”賓茲大吃一驚，他對薇薇挺有好感的，一時間內心滿是失落。

  “這些貴族的嘴臉在四十年前我就看清了！擦亮你的雙眼，遇到事情多動動腦子！”

  “那......那，那老師您的意思是不見她？”賓茲都被噴暈了，想向同伴求助，但艾恩隻是抱著手臂在一旁看笑話。

  澤法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為什麽不見？人家大老遠的從阿拉巴斯坦趕來，這麽足的誠意我有什麽理由不見？傳出去我還有臉做人嗎？難道說你的老師現在連見人的膽量都沒有了嗎！避而不見，卡普那個老東西會笑死的！”

  賓茲抹了一把額頭，腦門上有汗水也有口水，好家夥！裏外裏的話都被老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啥？

  老頭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傳授完自己的人生經驗，就讓賓茲去請薇薇。

  原本以為需要休息一天，薇薇聽說澤法要見自己的時候，正在房間裏和鴨子玩五子棋呢。

  “現在去見大將？”

  “對，就是現在。”

  牽著鴨子去見老頭，怎麽想怎麽怪異，薇薇估計不會出現戰鬥，就把鴨子卡魯留在了房間裏。

  她跟隨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的賓茲前往海軍G2基地的醫院，去見號稱正在養病的海軍前大將澤法。

  這次見麵完全是私人性質的，彼此試探的意思更多一些。

  即使澤法答應去阿拉巴斯坦任職，在任職前，也需要薇薇她爹的親自邀請，全世界的國王加起來超過兩百，而海軍大將呢？掰著手指頭算，也就那麽幾個，薇薇她爹，死了也就死了，頂多本國國民哀悼一下就算完事......澤法這種前大將一旦去世，造成的影響就非常大了。

  要不是阿拉巴斯坦有千年古國，有參與建立世界政府的光輝曆史，一般二般的世界政府加盟國根本沒資格招攬海軍前大將。

  “澤法大將，久仰大名。”

  “奈非魯塔麗殿下，辛苦你大老遠跑一趟，實在是讓老夫很慚愧。”

  兩人的開場白都很客氣，薇薇察覺到了老頭的不滿，老頭也沒有遮掩這種情緒。

  她不知道這份不滿從何而來，以為老頭是天生的性格古板，她簡單寒暄兩句後，直接進入正題：“澤法大將，阿拉巴斯坦需要您的能力和威望......”

  差不多還是當日對達迪說過的那一番話，什麽軍事改革，什麽削減軍費改善民生，什麽打擊海賊等理由。

  說到最後，她頗為鄭重地說道：“我父親奈非魯塔麗.寇布拉陛下想聘請大將做我們的全軍總元帥。”

  目前阿拉巴斯坦的軍隊其實已經有了極大的不穩跡象，國內動蕩過於嚴重，別說薇薇，就是她那個便宜親爹也壓製不住越發高漲的矛盾，矛盾一直在那裏，沙鱷魚的作用隻是把矛盾激化，不管有沒有這個人搞事，阿拉巴斯坦一定會經曆一場動蕩，這個時候搞軍事改革，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消息一旦傳出去，軍隊分分鍾就能叛變一半。

  這也是原時空寇布拉王坐視矛盾升級的原因，不是看不到，而是做不到，威望、能力和手腕都不夠，必須經曆一場大戰，國民和國王的矛盾，窮人和富人的矛盾，士兵和軍官的矛盾才能被平息。

  寇布拉王不行，薇薇的聲望就更低了，讓她去弄改革的事，她隻能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澤法不同，老頭能打，加上也有足夠的威望，他完全可以把阿拉巴斯坦國內的矛盾壓製住，強行推動軍事改革，強行消除矛盾，這就是薇薇和她便宜親爹用電話蟲溝通數十次後確定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