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棕櫚穀(下)
作者:楊字母      更新:2021-10-19 13:09      字數:143
  森林人又進行了一輪選擇與淘汰,留下狗頭、白楊、龍舌蘭、莊稼地四個人繼續進行著偉大而艱難的溝通。莊稼地是因為研究莊稼技出了名而得到的名字,是小隊中最懂種地的人。

  終於,幾個森林少年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在白楊走過去的時候沒有逃走;那隨時都準備跑進林子的架勢,讓白楊小心再小心,盡力露出純真的笑容,輕柔地走過去遞出手上裝滿玉米卷的皮囊,像神女一樣聖潔,沒有憐憫、沒有慈祥,隻有好奇與開心。一個少女伸出手想要接過皮囊,旁邊的少男勇敢地走上前擋在少女前麵。少女還是隔著少男抓住皮囊,沒有意外發生。少女將皮囊中的玉米卷分給小夥伴,留足自己的份額後,剩下的一點給了少男。

  少男有點臉紅,伸手接過食物,等少女開始享用的時候才跟著吃起來。這時候的少男、少女都忘記了白楊的存在,白楊還是那麽純真、開心地站在旁邊。吃完玉米卷,少女用樹葉擦手、擦嘴,將皮囊還給白楊,然後指著一株寄生在大樹上的花對白楊說道:

  “%#&”

  聽不懂,不過白楊明白少女的意思。這朵花很怪異,外形妖豔顏色素白。這地方沒有楊樹,白楊隻好在地上畫了一顆楊樹,指著一顆參天大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

  “白楊。”

  少女與幾個夥伴跟著念了幾遍,少男漲紅了臉,勇敢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向一棵棕櫚樹:

  “%#&”

  還是聽不懂,白楊指了指寄生花慢慢地說道:

  “白幽蘭。”

  幾個少年跟著念“白幽蘭”,重複幾遍後,白楊指著棕櫚樹說道:

  “紅棕。”

  森林深處傳來呼喊聲,少年們吐了吐舌頭,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林子。

  這組少年的壯舉帶動了其他幾組森林少年,都站在林子邊等待所選的人送來食物。比較特別的是四組少年互不幹擾,各吃各的食物。狗頭的那個組有點亂,當狗頭第一次遞出食物的時候,一個勇敢的少女接過食物袋子,其它少年圍上來爭搶食物,自然有體弱者搶不到,不過都會有小夥伴分出自己搶到的食物。接下來的溝通難度比較大,好的現象是少年們有著強烈的溝通意願,盡管不明白狗頭想表達什麽,雙方還是用自說自話的方式接觸。

  龍舌蘭小組很有秩序,都是一個少女分配食物。莊稼地小組與狗頭小組一樣,爭搶食物、難以溝通。狗頭還發現少年們為了接收食物袋的權力而打架,這不是好現象。狗頭改變了方法,不再遞出食物袋,而是將食物分發到每個少年手裏,多餘的食物自己收起來帶走。再次接觸時,狗頭費盡心思讓少年排隊,從矮個子開始發放,做了幾次後才建立起了秩序,莊稼地也使用了類似的手段。盡管狗頭、莊稼地每天都溝通,但沒什麽實質性進展。

  龍舌蘭的進度不亞於白楊,知道了領頭的少女、少男叫朱頂紅,黃鬆。每次送出去的食物都是朱頂紅分配,黃鬆在旁邊協助。從分配的結果來看,大體上保持公平。

  幾天後,少年們帶來自己的夥伴與弟弟妹妹,一起品嚐美食。每個小組都擴大了規模,而秩序沒有改變,排隊的照樣要排隊,分配的依舊分配。龍舌蘭觀察到,食物少的時候,相對公平分配的規則還是沒有改變,甚至有朱頂紅與黃鬆沒吃到食物的時候。

  森林少年依舊沒有走出林子的打算,看到送食物的白楊、龍舌蘭走過來,老遠就開始叫名字打招呼;看到狗頭、莊稼地走過來,立即排好隊,嚴格按照從低到高的順序。

  其他小隊成員包括孫虎牙失去了發言權,一切的策略都出來自四個人的協商。這裏麵狗頭與莊稼地因為溝通不暢,失去了大部分的發言權,多數的策略來自白楊與龍舌蘭的妥協。

  四個人贈送給森林少年一批礫石器,少年們第二天回贈了幾張小動物的皮革,四組少年在這次的禮品行動中沒有差別。皮革不大,但也是很有商業價值的熱帶皮貨,可以製作一些小玩意比如煙絲袋。

  互送禮物使得雙方的關係更進一步,每天吃完食物後,留出更長的時間交流語言。現在語言不通,還談不上聊天,更多的是互相學習,從食物、人名,周圍的動植物,簡單的環境描述,過渡到一些抽象的概念。這就有些難度,但大家還是很興奮,一邊說話一邊手舞足蹈,用各種方式極力去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時候沒有了兒童、少年、大人的區別,都想辦法弄明白對方的意思,表達自己的想法,白楊也從神女降級到鄰家姐姐的地位。

  盡管狗頭小組的進度不理想,狗頭仍舊是小隊裏公認的僅次於白楊的溝通專家。狗頭告訴大家,想要更好地溝通需要創造出各種各樣的場景,不同的場景適合於不同的詞匯學習、理解,這樣做才能加速溝通,白楊認可了狗頭的說法,龍舌蘭也沒有反對。

  四人要更進一步,誘惑森林部落來一次貨物交換會。林子邊的食物聯歡會結束時,幾個人分別擺出很多漂亮的礫石器,希望與森林部落交換,讓少年們回去後告訴大人。溝通過程經曆了幾天時間,森林少年反複確認幾個人的意思與目的;後麵的等待時間可能是森林族的猶豫。

  森林族的石器很粗糙,按照分類最多是舊石器時代的石器,但部落的語言又很發達,隻比果貝魚族差了一個時代,但與石器極不相稱。也可能是這個原因,森林部落有著強烈的願望,想要得到這些鋒利、精美的石器,才促成了這次交換。南下小隊的動物名字人甚至做好了森林人出來搶劫的準備,最後還是失望,森林族的大人大大方方地走出林子。

  熟悉的少年帶領購物大隊走出林子,走進簡陋的集市。森林人出來了三百多人,與小隊的人數接近。天空中的鳥兒一直盤旋,遲疑著不願飛走也不敢落下;森林中不時傳來小動物的尖叫聲,這些現象都預示了森林中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