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虎牙哈哈大笑，讓土豆帶侍衛下去，很神秘地對三個人說：

  “撤離糜子地的時候，我從老祖宗的廢紙堆裏找出來一副藥方。到北糜子後我突發奇想就照著方子配製，結果我自己喝過後沒什麽反應，反倒是土豆他們喝過後，身體素質大變。”

  說到這裏，孫虎牙沒有繼續說下去，端起陶碗喝水。又是鱷魚尾，好像沒經過腦子一樣喊道：

  “給我一份藥，我也試試。”

  陳虎頭、殷虎爪指著鱷魚尾哈哈大笑，孫虎牙也跟著笑起來：

  “這個藥有一定的危險性，搞不好會送命，尤其是體弱之人，更容易出問題。從試用的情況來看，大約隻有百分之十的人能夠提升，其他的人不是身體出問題就是不起作用。鱷魚尾，還敢用不？”

  沒等鱷魚尾想明白，陳虎頭搶先說道：

  “這裏我年紀最大，身體最差，我先用吧。”

  鱷魚尾這時候好像學會說話了：

  “那就把機會讓給你吧！”

  四人哈哈大笑。

  孫虎牙出外交代了土豆幾句話後，將三人帶到露天平台。露天平台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石桌四張石凳，一個石爐。陳虎頭走到懸崖邊欣賞外麵的風景，殷虎爪、鱷魚尾緊隨其後。在這裏仰起頭都看不到周圍的山峰，隻能看到一條小溪水流出群山的盛景，還能從縫隙中看到一部分格雷特河穀的景色。等三個人在石凳上坐下，孫虎牙才返回石窯，從一間石屋裏取出來一個陶罐與一個插著幾支試管的試管架。

  “可能會出意外，想好了？”

  陳虎頭笑著說：

  “別磨蹭，快點！”

  孫虎牙拔出木塞，提著陶罐倒滿一試管藥液，遞給陳虎頭，賽上木塞將陶罐放在石桌子上，陳虎頭接過試管毫不猶豫地倒進嘴裏一口喝下。氣氛有點緊張，四個人就在石爐上做飯。

  吃完飯，陳虎頭開始發燒，孫虎牙用手摸了摸陳虎頭的額頭，又拿起胳膊診脈；身體過於孱弱，受不住藥力。孫虎牙取出砭石針，施針降溫，護住陳虎頭的身體。三個人就坐在這裏等待，陳虎頭也不願意到石窯裏休息，就躺在一張獸皮毯上睡覺。餓了鱷魚尾動手做飯，困了就輪流休息。孫虎牙時不時檢查陳虎頭的身體，情況不好的時候就施針緩解。

  到了第七天，陳虎頭的身體恢複，在窯洞裏、平台上走動，活動身體檢驗效果，又做了一些其它的嚐試，才走過來坐下，看著一臉焦急的鱷魚尾說道：

  “這半年多時間，我的精神不好，腦子也不好使，總是丟三拉四，算日子都算不清楚；我剛才試了一下，腦子好像比年輕時還靈，心算能力提高了。”

  看到陳虎頭成功升級，鱷魚尾也不管那麽多，自己拎著陶罐學著孫虎牙的樣子倒出兩試管藥液，自己喝了一管，另一管遞給殷虎爪。殷虎爪也毫不猶豫地喝掉了藥液。又是七天時間，孫虎牙不停地給兩個人施針，換成陳虎頭做飯。

  身體恢複後，兩個人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鱷魚尾說，身上癢了好幾天，現在還有幾個有暗傷的地方在癢，感覺身上的暗傷消失了不少，沒消失的還在好轉。殷虎爪也是一身的傷，與鱷魚尾的感覺類似。

  三個人的智力都提高了，也不知道什麽道理，土豆、龍舌蘭這批人身體素質明顯提高，看不出來智力有提高。至於那群小孩的情況還不太清楚，要繼續觀察。

  三個人興奮起來，在石窟裏亂玩，其中玩的最多的就是顯微鏡，看到那麽多平常看不到的小蟲子，都覺得稀奇。

  孫虎牙告訴他們，這是孫家的工匠折騰出來的玩意。繪製輿圖時發現了水晶礦，工匠們用水晶做出很多好東西、有用的東西，顯微鏡是其中之一。

  還告訴三人，老祖宗有留言，說莊稼、莊稼地，人體，野外的動物、植物都有很深的學問，他們因為壽命的限製不能繼續探索其中的道理，讓我們後輩要一直探索下去。人體如山穀，是個寶庫，弄明白對自己有好處。

  三個混吃等死的人又換發了青春，按實際生活過的時間，走過的路，過過的橋，孫虎牙比這三個人多活了好幾輩子，沒有什麽換發青春一說，隻是按照人生的慣性，努力地活著。

  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三個人會怎麽選擇以後的生活就不是別人能夠控製的。孫虎牙依舊過著自己的巫醫生活，來求醫的病人依舊是有欣喜、有失望，一如對生活的態度，沒什麽兩樣。

  對於陳虎頭來講，一輩子做祭司，治病救人，祭祀以溝通神靈，讀書以獲取祖先的知識與信息，寫字、算數以確定曆法，記錄重大事件，一輩子就在忙碌中過去。能夠做到大祭司已經是意外，而以大祭司的身份掌控糜子地最大的權勢，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不是沒考慮過成為糜子地第一人，也隻是偶爾想一想，隨即就掐斷這危險的念頭。

  很早以前就有跡象表明，糜子地將成為周邊部族圍攻的對象。作為大祭司的陳虎頭也無能為力，隻能坐著等局勢的演變、發展。大戰開啟後，將領們蠢蠢欲動，也不知道想得到什麽，好在有孫虎牙帶領的家兵異軍突起，平衡了內部的權力，讓局勢得以維持下去。

  大決戰勝利後，提起了一年多的心就鬆懈下來，遷徙雖然辛苦，還算不了什麽，而鬆懈的結果就是日漸衰老。忍著身體的不適，繪製輿圖，策劃北糜子，耗盡了最後的一點心力。那時候的身體徹底垮下去，什麽事都不想做，什麽事都不想理，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養，渡過最後的時光。

  沒想到孫虎牙有這麽神奇的藥物，簡直有著返老還童的功效。現在做什麽呢？還是再休息一段時間，完全從身心疲憊中恢複再說吧。

  很早以前，鱷魚尾的部落在高原沙漠中到處流浪，逐水草而居。氣候大變時，沙漠綠洲減少，部落不得不向南遷徙。那時候的鱷魚尾隻有七、八歲，與玉米粒為伴。也不知道哪個神護佑著，竟然能一路走出沙漠，快餓死的時候到了糜子地的地界，至今鱷魚尾還記得殷虎爪遞給自己的那塊救命的鱷魚尾肉。那時候的糜子地還很和善，收留了部落，鱷魚尾從此跟著少年的殷虎爪，一路做到部落的酋長、糜子地的帶兵大將。

  大戰開啟後，看著那些圍攻糜子地的戰士，鱷魚尾就想到了餓的眼睛發綠的人不要命地爭奪食物，揮之不去的想法就是糜子地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想吃飯的人。不過這話從來沒有跟其他人提起過，深深地藏在心底，那時候的煩躁可想而知。那天在遠處看到孫虎牙，氣就不打一處來，加上玉米粒的嘮叨，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怒火衝向孫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