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吭吭哧哧半天，隻是臉越來越紅。

  還有，她寫的那首......周老師是不是知道什麽意思？

  關鍵楚行周還在旁邊！

  楚瑤現在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周老師輕笑，這才像個小姑娘嘛。

  “我什麽都不知道，去吧。”

  那就是什麽都知道了？

  楚瑤不敢去看旁邊的楚行周半分，隻僵硬著轉身，腳下鼓搗著小碎步，像身後有什麽追著她似的，回頭間就沒了身影。

  楚行周揚一下眉，認識這女生也有些年了，倒是第一次見她這麽慌慌張張的。

  楚瑤買了菜回家的時候臉還是燙的。

  人呀，果然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上課期間寫了首暗戀詩，結果被人家小姨抓住，煩躁間抓了卷子結果被當了典型。

  不過，周老師既然說不知道，那想來是不會告訴楚行周的。

  楚瑤定了定心，去做飯。

  依舊是炒了兩個菜，吃一半放冰箱一半。

  經過周老師的安慰，下午來到學校，雖然依舊沒什麽人和她說話，楚瑤奇跡般的也沒那麽難受了。

  但是每日也都積極早走，再沒在教室門前遇到楚行周，也沒在放學的時候碰到楚行周帶著林月牙經過自己。

  獨來獨往的過到周五，終於迎來了周末。

  星期六日楚瑤是說什麽也不會出門的。

  南北課本確實有區別，楚瑤的理科再好也發現了問題，進度不同，她需要更努力。

  她沒有賴床的習慣，六點的時候便醒了，起來打掃了家裏的衛生，熬了粥，煎了雞蛋餅後叫爸爸起床吃飯。

  楚瑤吃了後爸爸才打著哈欠起來。

  楚瑤回房間學習。

  八點多的時候她聽到楚爸的手機響了起來。

  沒一會兒，楚爸敲了敲楚瑤的門推開一半站在門口笑著說：“楚寶，爸爸出去了，中午不回來，你記得把門鎖好窗關好，天黑前爸爸沒回來你就去星海待著，爸爸買你喜歡吃的芝士蛋糕去接你。”

  正寫一道數學題的楚瑤筆尖走動，戳爛了本子，她沒抬頭也沒應聲。

  楚瑤性子悶，楚謙隻當她沉浸在學習中，轉身便離開了。

  楚瑤愣了一會兒繼續埋頭學習。

  中午的時候楚瑤換了衣服去買菜做飯。

  楚瑤裹了一件白色薄運動短款羽絨服，下麵穿了水洗緊身牛仔褲，耳朵上插了紅色耳機，連著mp4聽聽力。

  出門的時候，有電話進來，楚瑤抿一下唇，從mp4上拔了耳機插進手機裏關了門接通電話。

  “媽媽。”

  媽媽溫溫柔柔的聲音傳出，“瑤瑤，凍傷好了嗎？”

  楚瑤說：“今天起來腫消了不少。”

  “就算消了腫也不能大意，別愛美，好好捂著，熬過這一次，明年就不會這麽疼了。”

  “嗯。”楚瑤低應一聲。

  媽媽仿佛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許久才又開口：“你和媽媽的皮膚一樣，接受不了北方刀子一樣的風，那時候媽媽初入北方也像死過一場，不然，不適應就回來吧，不要勉強自己。”

  “我是臨城人。”楚瑤盯著仿古街上薑黃鏤空窗戶，不知誰家養了洋繡球，探出窗口，大朵大朵的漫開在牆上，“媽媽，我和你不同，我是臨城人，你有退路，我沒有。”

  楚瑤回神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她聽著電話裏媽媽倒吸氣的聲音，鼻尖酸澀，眼眶發疼。

  不知過了多久，媽媽的聲音再次傳來，卻帶了緊澀感：“嗯，熬過去後就會發現，其實也沒什麽是適應不了的，堅持一下，明年就會好。”

  “換季媽媽給你買了新衣服，大概明天會到。”

  楚瑤嘴唇囁嚅著，還是低聲說：“對不起，”

  媽媽歎息一聲：“如果要說對不起，媽媽對你這一生可能都說不盡了。”

  楚瑤咬著的唇角抖一下，大眼睛空洞，比起一生的對不起，她隻想要一個媽媽！

  楚瑤木然的走進蔬菜門店，媽媽那邊有開門聲傳來，緊接著媽媽笑著說：“瑤瑤，哥哥放學回來了，你要不要和哥哥說說話？”

  楚瑤伸手拿起一根胡蘿卜，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媽媽已經帶著笑意將電話給了雲啟鬆，“啟鬆，是瑤瑤的電話。”

  “嗯。”那邊溫潤的聲音輕應一聲。

  雲啟鬆，她繼父的長子，她去廣州後叫了一年半的哥哥！

  雲啟鬆拿了電話沒說話，楚瑤一邊挑著胡蘿卜，一邊算著雲啟鬆穿過偌大廳堂，走上旋轉梯，再穿過長廊，進他房間的時間。

  楚瑤挑了胡蘿卜韭菜，想好了今天吃水煎包後，雲啟鬆那邊也開了門，進了房間。

  這時，雲啟鬆才開口：“在聽？”

  楚瑤應一聲：“嗯。”

  雲啟鬆不喜歡當著媽媽的麵和她講電話，其實，就是再溫潤的繼子和後母也是有距離感的，哪怕他的後母很喜歡他，甚至比喜歡她的女兒還喜歡。

  “在那邊適應嗎？”

  “我在這裏長大的。”沒什麽適應不了的，楚瑤掏錢結了帳。

  那邊說：“是，你在臨城長大，但是臨城迎接你的卻是滿身凍瘡。”

  楚瑤提了菜轉身出門，唇角也是莞爾，“那你一定是沒聽說過我這種體質，凍瘡過後，皮膚會變得水潤光澤。”

  那邊笑了一聲：“那你不妨多回來幾次，一來一回，多兩次凍瘡，你沒準兒能直接登仙。”

  楚瑤一邊推門出去一邊說：“相形見絀，我得給你留活路，畢竟長得醜是沒人愛的。”

  其實雲啟鬆長得並不醜，雲啟鬆唯一的缺點是身高不像北方男子那麽高大壯碩，他隻有一米七五，還有些瘦。

  但他溫潤有禮，氣質華貴，喜歡他的小姑娘都能找上家門口去。

  那邊又笑了，笑聲溫朗，“嗯，那你要努力，清華也不是臉長得好就能上的。”

  楚瑤低頭踢一下腳下的小石子，“誰說我要上清華？”

  她成績不算好，是真的沒想過上清華這樣的學校。

  那一日周老師的一席話也才讓她有了那麽幾分意識，文理分科後她的名次或許真能名列前茅。

  那邊人語氣正經了起來，“楚瑤，我說沒說過其實你很聰明，不要被上一輩捆縛住，你可以多想一想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