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祈端看向她的同時，齊靜月也發現了他。

  昨晚不算友好的散場，仿佛絲毫沒有影響到她，齊靜月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就非常自然地離開了。

  仿佛他出現在這裏，沒讓她感覺任何意外。

  楚祈端莫名覺得心裏澀澀，像吃了青澀沒有成熟的青李。

  “鬼醫，您總算來了。”久爺在屋子裏聽到動靜，親自出來迎接。

  齊靜月微微頷首，榮辱不驚的隨著久爺一道進了屋子。

  肖賀早就迫不及待了，聽到她們進門連忙摸索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鬼醫我的眼睛……”他舔了下幹澀的唇，啞著聲音問道。

  畢竟已經失明將近二十年，作為大夫，肖賀的心情，齊靜月能夠理解。

  而大夫，對自己的病人有耐心，是基本的原則，齊靜月聲音放軟：“你別著急，結果如何，等拆下紗布就知道了。”

  肖賀一個勁地點頭。

  不管以前他的性格有多難相處，對齊靜月的成見有多深。起碼這會，他對齊靜月是全身心的依賴。

  這種依賴程度甚至高過久爺。

  齊靜月從醫藥箱裏拿出了一把小巧鋒利的剪刀，這是早些年她特意讓打造的。

  她用剪刀輕輕剪開了紗布打住的死結，緩慢有技巧地將紗布全部拆除。

  紗布全部拆完，再用藥水給肖賀洗了一遍眼睛。

  完畢後，齊靜月開口：“好了，睜開眼睛試試。”

  隨著她這句話落，久爺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肖賀緊握的雙手更是微微發顫。

  ——

  “怎麽進去這麽久還沒有動靜？”

  院子外村民們交頭接耳，有調皮的孩子，甚至偷偷溜進了院子裏，趴在窗戶下往裏看。

  “難道是沒有治好，所以藏起來，沒有臉出門了？”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

  “呯！”就在各種猜測聲四起時，屋子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隨著這聲巨響還有肖賀痛苦的聲音。

  “我的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

  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

  眾人互相對望。

  都從各自眼睛裏看到了疑惑，以及果然如此。

  這沒治之前還有一隻眼睛能看，這一治，結果倒好，兩隻眼睛都失明了！

  沒有一點效果，反而越治越糟糕了。

  “庸醫！”

  “肖老爺子是我們赤炎村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她治壞了老爺子的一雙眼睛，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村長婆娘藏在人群裏，聽到屋子裏的聲響，眸色微閃，第一個站出來大喊口號。

  她沒有忘記，她的男人就是為了躲齊靜月才離開的村子。

  如果沒有齊靜月，她的男人這會應該舒服地躺在家裏，跟她團圓。

  隨著村長娘婆的聲音響起，與她關係親近的人也跟著附和起來。附和的人多了，場麵就變得失控起來。

  大家一窩蜂地往院子裏湧，全都叫·囂著要替肖賀出頭，找齊靜月算賬。

  楚祈端的眉頭蹙了蹙。

  楚龍非掃了楚祈端一眼，冷哼：“你就放心，把辭兒交給這樣的女人培養？”

  楚祈端喉嚨滾動，長腿一邁跟著人群進了院子。

  暗七跟在楚祈端的身後，想了想開口：“主子，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齊小姐絕對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你倒是了解她。”楚祈端睨了暗七一眼。

  暗七本來想要嘿嘿一笑，但嘴角擴到一半，又僵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到了主子，他感覺周圍溫度驟然又降了好幾度。

  不過這種大事上暗七還算機靈，不用楚祈端咐吩，已經擠進了人群。

  “大家稍安毋躁，鬼醫現在還沒有出來，一定還在給肖老爺繼續治眼睛。你們貿然衝進去，萬一打擾到他們，豈不是幫了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