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看了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陳氏被嚇到了。再也顧不得其他，將刀丟在地上，上前扶住渾身是血的小五。

  “為什麽？”陳氏不解，她的女兒為何要替仇人擋刀？

  “娘，我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救您，您不是她的對手，您會死的。”

  小五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解釋。連蘇悅蘭這種瘋子都栽在了一個小寶身上，她爹娘又豈會是齊靜月的對手。

  “孩子……你……”陳氏雙手顫抖，撫摸著小五的臉。一別就是十年，再次重逢，沒曾想，就到了永別。

  “娘，您別難過……能再見到您，跟您相認，我已經很開心了。”小五是笑著，孺慕地看著陳氏。一生都在渴望得到，卻又無法得到的親情。

  “娘……我要死了，您能不能再抱抱我？就像當初抱抱弟弟一樣？”

  “傻孩子！”陳氏眼淚終於決堤，緊緊抱住了小五。

  “娘，您的懷抱好溫暖，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小五笑了：“娘，如果您要愛我，能像愛哥哥、弟弟一樣就好了……”

  恍惚中，小五看到麵前有一束白光。

  白光中，一個小女孩，渴望得看著年輕時的陳氏，抱著比她小兩歲的陳三柱，一臉慈愛。

  陳二柱跑過來，爭風吃醋地向陳氏伸出了手：“娘，我也要抱！”

  陳氏左右各抱一個，輕輕哼起了搖籃曲。

  沒有人注意到，她渴望的眼神。她——也想要被抱在懷裏啊！

  其實她不怪陳氏夫婦將她賣了，替陳大柱娶媳婦。她在意的是，陳氏夫婦從未把她放在心上過。

  哪怕比不上陳大柱他們，起碼能在心上！

  “娘，謝謝您！”

  小五渙散的眼，再次變得清明。也重新變得有力氣，她掙紮著從陳氏懷裏起，爬向齊靜月。

  跪在地上懇求：“師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爹死了，哥哥也瞎了，求求您放過我娘跟我弟弟。”

  可憐人，自有可憐之處。

  父母兄弟如此對待，臨死時，還想著自己的母親跟弟弟。

  齊靜月不想同情她，偏偏眼睛有些酸澀。

  “不想早死，別說話。”齊靜月嗬斥。

  “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小五笑，突然伸手狠狠按向被刀砍傷的傷口，鮮血飆射而出。

  小五徹底倒在了下去，倒下前依然念念不忘：“師父，放過他們……”

  “阿姐！”

  “小甜！”

  陳三柱跟陳氏，兩人同時奔赴。

  快要靠近時，陳三柱推開了陳氏：“你讓開，都是你，阿姐的死都是因為你。”

  陳三柱的責備，讓陳氏無措地愣在了那裏。

  再冷血的劫匪，也不過是因為生活所迫，一天之內喪夫又喪女，這種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何況還被自己兒子，如此戳心指責！

  陳氏心理防備全部崩塌。

  小五死了！

  這是沒有預料的結局，齊靜月心裏也有些低落。

  這邊，目睹公爹死去、小叔子受傷，剛認回來的小姑子自殺式死亡，朱氏察覺情況不對，腳底抹油，偷偷往門口溜去，被小寶發現。

  小寶歪頭看向大寶：“哥，她想溜！”

  大寶繃緊小臉看去。

  果然，朱氏已經快要到門口了。他縱身一躍，輕鬆降落到朱氏麵前。

  大寶的突然出現讓朱氏嚇了一跳，可當看清楚，攔路的隻是一個半大小娃娃時，她就不怕。

  一巴掌打了過去。

  可惜還沒有碰到大寶，大寶已經彈跳而起，小腳恰好踢在她臉上。

  朱氏跌倒在地，三觀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