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你喜歡我嗎

  沈芮雪幽怨的指控道，如訴如泣。

  她忽然冷靜下來了。

  她此刻的感覺，就像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先把她砸得有點暈，然後，又掉下來一個更大的餡餅，把她砸醒了！

  他在說什麽？

  他竟然問她，有想他嗎？

  她當然想！

  吃飯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想，就連陪著小寶的時候都不能集中思緒，依舊在想他！

  可是，她雖然愛他，很愛很愛他，除了他，她這輩子大概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但，她可以愛他愛得卑微，愛得沒出息，卻不能愛得沒道德。

  他剛從一個女人那裏一身疲憊的回來，現在又跟她摟摟抱抱、情話綿綿，這算什麽？

  他把蕭媚兒置於何地？

  又把她，置於何地？

  她從未奢望過他會回應她的癡戀，可他這種左擁右抱的回應，她寧可不要！

  她再愛他，也不能愛得沒有底線！

  聽到沈芮雪的哭腔，傅深珩慌了，他放開她，凝望著她梨花帶淚的臉龐，竟感覺手足無措。

  “你怎麽哭了？”他的眉頭緊緊蹙起。

  沈芮雪抹了一把淚，強迫自己冷靜的平視傅深珩，勇敢地、有條有理地問：“你喜歡我嗎？”

  “．”

  傅深珩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麽直接。她在他麵前，總是呆呆的、笨笨的樣子，但又不止一次，讓他刮目相看。

  傅深珩這極短暫的啞然，讓沈芮雪直接剝奪了他的發言權。

  她並不想知道他的答案，真相，總是傷人的。

  她接著問了第二個問題，臉上還掛著淚，聲音卻很堅定，“如果我和蕭媚兒同時掉進河裏，你會先救誰？”

  傅深珩的劍眉高高挑起，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

  他難道會先救蕭媚兒？

  他腦子進水了？

  他不在救她的同時把蕭媚兒往下麵多踹幾腳，就算是日行一善了！

  沈芮雪繼續往下說：“假如我和你媽媽同時掉進河裏，我支持你先救你媽媽；但要是換做別的女人，無論你選擇先救誰，我都不會接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傅深珩越聽越糊塗。

  什麽烏七八糟的假設？

  “你為什麽會和蕭媚兒一起掉進河裏？”這次，他終於搶占了開口的機會。

  沈芮雪的眼淚又如晶瑩剔透的珠子從眼角滑落，但她沒有去擦，隻堅強而倔強地與他對視著，貫徹著自己的堅守！

  “你明知故問。”

  傅深珩的內心一聲無奈的歎息。

  女人的心思，真難捉摸。

  但有一點他能肯定，他聞到了很濃的醋味，快把他這房子都給酸倒了！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傅深珩開始反轉主動權。

  沈芮雪眨了眨眼睛，眨掉眼眶裏的眼淚，一副“別狡辯，我不聽！”的固執樣兒。

  傅深珩覺得她這個樣子真可愛。

  幸虧她執拗，她才能在他別說回應、連知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固執地喜歡了他這麽多年。

  如果她放棄得早，他回頭，就不能看到她了。

  傅深珩垂眸，幽寂的瞳仁中掠過一種決心。

  他不喜跟人分享心事，更從未跟女人分享過心事。但今天，他願意跟她分享，隻為她不要誤解他。

  “你還記得夏秋嗎？”傅深珩語氣凝重。

  這是近幾年來，他第一次在除秦成浩、謝非、夏夏三個人麵前外，提起夏秋。

  她之於他的意義，在悄然之間，不一樣了。

  沈芮雪的眼淚掛在眼角，忘了往下滴落。

  他怎麽突然提起夏秋，還是用這樣一種悲傷的語氣？

  沈芮雪心中不解，但她還是回答道：“我記得。”

  他的好哥們兒，她自然不會忘記。

  關於他的一切，她真的是做過筆記的。

  傅深珩點點頭，他就知道，她對夏秋還會有印象，但他接下來的話，她一定想不到。

  “他死了，為了救我死的。”

  “．”

  沈芮雪的眸色刹那間劇變！

  夏秋死了？

  他們經曆了什麽，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傅深珩把沈芮雪的緊張都納入了眼底，他知道她想問什麽，但那一段過去，他不想提。

  既是不願再次回想當時那種悲憤和無望。

  也是不想嚇到她。

  傅深珩跳到中間部分，直接說起後來的事，“夏秋有個妹妹，叫夏夏。夏夏為夏秋寫了一部劇本，我們準備拍成電影，蕭媚兒是夏夏選定的女主角，但是，蕭媚兒在劇場惹是生非，因為她，夏夏出了車禍。”

  沈芮雪的臉色經曆了新一輪的變化。

  原來，不是蕭媚兒出事了，而是蕭媚兒惹了事？

  老天，她這幾天，腦補出的是什麽劇情！

  “嚴重嗎？”沈芮雪擔憂地問，並懊惱地咬了咬唇。

  “很嚴重。那天你抽的血，就是給夏夏的，她在手術過程中大出血，C市的RH陰性血漿庫存全部用完了，從鄰近的市縣去調來不及，所以，我才打了電話給你。秦成浩拚盡了全力搶救她，但她傷得太重了，直到今天，她才脫離生命危險，但，卻不知何時才會醒來。”

  傅深珩冷幽說起，聲音很壓抑，很沉重。

  他這個樣子，讓沈芮雪無比心疼。

  她終於知道，向來神采飛揚的他為何會是這幅黯然神傷的模樣。

  他一定是把夏夏當成親生妹妹來疼愛，可他，卻險些在失去夏秋之後，又失去夏夏。

  夏秋是為救他而死，蕭媚兒是簽到星空娛樂的，是他的人，如果夏夏又因為他的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得多悔恨、多自責？

  沈芮雪主動環住傅深珩的腰，並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用虔誠而堅定的語調說：“夏夏一定會醒過來的，她寫給夏秋的電影還沒有拍完，她舍不得一直睡著。”

  傅深珩默然了好一陣兒，才沉重地說了四個字：“唯願如此。”

  又過了半晌，他把歉疚和難過藏好，俯首問他懷裏這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女人，“現在，你還會問我，你和蕭媚兒同時掉進河裏，我會先救誰嗎？”

  沈芮雪的耳根子咻地紅了。

  她覺得自己好丟臉！

  他在經曆生死的傷痛，她卻在亂吃飛醋！

  趕忙放開傅深珩，沈芮雪要找借口開溜，她沒臉麵對他！

  “我，我去上個洗手間。”

  傅深珩用兩個字定格住了她。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