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周序幫秋淺打掃衛生。

  從溫柔鄉出來的他陷入了各種糾結。

  衝動一過，就開始思考人生。

  人真是奇怪。

  他在想秋姐會不會懷孕，要是懷孕了自己是不是就要當爹了？

  這怎麽辦？

  自己一個月四千的工資，養不活孩子的吧？

  剛剛畢業就要開始養孩子了嗎？

  他有些不好接受。

  邊界城還有好多事，要是再帶一個拖油瓶，是不是很難辦？

  沒錢的話，是不是要回去繼承老爸飯館？

  總之，思緒很亂。

  擔心又期待。

  這麽一想，好像單身也挺好的，不想負責任。

  周序發現自己有渣男的潛質，可惜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誰讓秋姐好的過分呢？雖然她記仇。

  之後他盯著眼前的地板好奇對身後的人道：

  “秋姐為什麽不用特效洗？不是更快嗎？”

  “師父不讓，說手洗淳樸一些，什麽都用法術容易失了本心。”秋淺擦著窗戶道。

  她穿著長裙，綁著頭發，禦劍在半空。

  周序也不懂秋姐師父是怎麽想的。

  他也隻好跟著洗。

  如果是自己家其實沒什麽，但是秋姐家太大了。

  所幸，他也有耐心。

  不過得讓三老板再幫忙請一天假。

  看了看陽台，周序發現秋姐沒有把被單拿去洗。

  起來的時候他嚇了一跳，昨晚都沒察覺到有血跡。

  所以，昨晚到底誰關的門。

  “秋姐，你昨晚起來關門了嗎？”周序突然問道。

  “欸？”秋淺露出壞壞的笑臉道：

  “你居然好這一口？”

  周序：“?????”

  哪一口？

  喜歡開門睡覺？

  怎麽可能。

  當他想解釋的時候，秋姐已經繼續擦玻璃了。

  算了，秋姐都懂。

  中午。

  周序來到院子看向外麵，感覺今天太陽有些大。

  一月份的天，居然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也不知道是地方問題，還是天氣問題。

  不過別墅終於打掃好了。

  接著就是隔壁的古代院子。

  周序提著水往那邊走去，隻是剛剛走進院子，就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意。

  原先明亮的太陽，仿佛照不進這個院子一般。

  不僅如此，仔細看看，這院子有些陰森。

  “怎麽了？”秋淺無聲無息出現在周序邊上。

  嚇了他一跳，差點就動了拳頭。

  要不是聞到熟悉的香味，他都覺得這個秋姐是假的。

  見周序如此，秋淺仿佛發現了什麽，低聲笑道：

  “你去過鬼屋嗎？”

  周序：“.......”

  家裏窮，沒去過。

  “這是你師父的住處？”他換了個話題，順便往裏麵走去。

  “對啊，她自己弄成這樣，說有氣氛。”秋淺有些頭疼道。

  小時候被嚇了半死，長大了也沒好到哪去。

  挺頭疼的。

  “這裏沒養什麽奇怪的東西吧？”周序又問。

  因為越往裏麵，他越感覺陰森，千年功力都暗中湧動了起來。

  這氣氛太過濃厚，怎麽有人喜歡這個？

  一時間他想起了食為天城的那位。

  也喜歡幹這個。

  嗯？

  周序突然想起了什麽，好奇的問道：

  “秋姐，你師父叫什麽？”

  “師父的道號？”秋淺想了想道：

  “沒聽她提起全名，不過你媽叫她小鏡仙子。”

  周序：“.......”

  還真是她，居然還活蹦亂跳的。

  當初銅鏡搞恐怖氣氛，就是因為小鏡仙子。

  他說小鏡仙子一心想當魔修，現在終於當魔修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當上的。

  “你認識？”秋淺有些好奇。

  “食為天那個銅鏡說過，說小鏡仙子是道修，但是一心想當魔修。

  他說的可能就是你師父。”周序說道。

  “師父是道修？這個我沒聽她說起過，下次問問她。”秋淺稀奇道。

  .

  院子打掃了一下午，才大致打掃完。

  離開時，周序很好奇，這個院子怎麽睡人。

  “師父不睡這裏，也睡別墅。

  她說這裏陰森森的不適合住人，她就是喜歡這個氣氛，但是不喜歡在這個氣氛下生活。”秋淺為周序解惑。

  “你師父還挺有見識的。”周序無奈道。

  對方也是有自知之明。

  “今晚要吃什麽？”秋淺問道。

  “蛋炒飯？”周序問道。

  “好，西紅柿炒蛋加青椒炒肉。”秋淺笑著道。

  這時秋淺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月姐。”她立即接了起來。

  “秋淺，我帶的東西太多了，你出來幫我提一下。”周凝月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在哪？”秋淺問道。

  “在路上。”

  “哪條路？”

  “旁邊有棵樹的那條路。”

  “.......，月姐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小孩才會迷路，你真以為我才八歲嗎？”

  最後秋淺讓月姐往天空放火球。

  然後周序跟著秋淺出去，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月姐。

  完全在相反的位置。

  此時月姐坐在一棵樹下，吃著盤子裏的水果。

  “這是快吃完了，才讓人來接？”周序瞬間就明白月姐的想法。

  不過月姐沒有理會周序，而是把盤子交給周序，圍著秋淺看。

  “月姐在看什麽？”秋淺把手放在身後有些心虛道。

  “不一樣了。”周凝月說道。

  “什麽不一樣了？”秋淺問道。

  思考了片刻，周凝月才道：

  “以前的你純潔的像毫無雜質的水。”

  “現在就不是了？”秋淺感覺自己被月姐罵不幹淨了。

  長長了嗯了一聲，周凝月才道：

  “也不是，不過在周序身邊，還是那麽純淨，由此可以得出。

  你跟周序發生了什麽。”

  周序：“.......”

  月姐是怎麽看出來的？

  見秋淺扭頭不說話，周凝月也不多說，而是拍拍手往外走去：

  “走了，回去了。”

  “方向反了。”秋淺提醒道。

  回到住處秋淺就做了晚飯。

  一路上月姐一直說要吃糖醋排骨，秋淺滿口答應，最後整出了酸辣白菜。

  “也挺好吃的。”周凝月坐在餐桌上吃的津津有味。

  剛剛咽下她就看著秋淺手上的戒指道：

  “周序跟你求婚了嗎？”

  “嗯。”秋淺點頭，一點不避諱。

  “你傻，應該讓我在場，給你們錄像。

  以後有事沒事還能翻出來看。”周凝月邊吃邊道。

  秋淺：“.......”

  好像被說不聰明了。

  她默默給月姐添飯，她還嫌今晚飯煮多了。

  聽到錄像，周序回想起昨天求婚樣子。

  覺得真要是錄下來，自己一定很滑稽。

  “對了，剛剛蘇詩給我打電話了，說七天察覺到有神明即將回歸。”周凝月滿不在意道。

  “神明？哪個神明？”周序詢問道。

  這個時候去詢問砍價老板最適合。

  可惜進不去。

  得回去了。

  “據他們猜測，大概是風暴之神。

  神啟之門的權柄出現了反應，大概率源於風暴之神那扇門。”周凝月喝了口湯說道。

  “所以他要是回歸，就會來找我們麻煩？”周序問道。

  神明到來，他可擋不住。

  上次深淵主宰完全是僥幸，而且有刑午師兄在場。

  現在青城沒有什麽厲害的人了。

  不過，風暴之神。

  這讓他想起了那個買童話書的，他好像提過風暴。

  半仙沒提風暴，倒是提了桃花劫。

  自己桃花肯定是秋姐，那什麽時候應劫？

  “可能會來找麻煩吧。”周凝月也不敢肯定。

  “可以去神域外城問問，神明回歸，他們應該最擔心。”秋淺給月姐又添了飯。

  “對。”周序點頭。

  那一群褻瀆神的淺信徒。

  神明回歸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肅清他們。

  隻是...

  神明回歸，神域外城不是不能買東西了？

  想到這裏他就問月姐。

  “這種事你怎麽能指望一個八歲小孩知道？”周凝月端著碗吃著飯。

  之後他們決定明天回去，把該打掃的都打掃一下，連夜回去。

  等回去，再去看完不死樹。

  希望還有得救。

  晚上周序久違的在床上睡了一覺。

  因為是秋姐給他準備的房間，他覺得一天都不睡，容易辜負秋姐的好心。

  至於去秋姐房間...

  秋姐不讓進啊。

  完全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大概是擔心被月姐抓現行，總不能是秋姐覺得他想開著門睡吧？

  今晚沒有修煉，周序感覺有些浪費，不過還是安心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時，就聽到了久違的聲音。

  “早上好，現在是六點二十六分，天氣晴，適合打掃衛生。”

  秋淺的聲音含著笑意。

  周序睜開眼看到秋姐穿著衛衣以及略微緊身的長褲，坐在他床邊笑道。

  看了看窗外的陽光，他有些意外：

  “這裏的太陽出來的真早。”

  因為冬天，青城六點多是看不到太陽的。

  “起來刷牙吃早飯了。”秋淺湊到周序跟前親了下臉頰說道。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周序，瞬間清醒了過來。

  然後洗臉刷牙，打掃衛生。

  回家。

  ...

  ...

  青北鎮。

  柳南思跟周然坐在餐桌上，他們時不時的看向廚房。

  這時候裏麵隻有一個人，那便是李洛書。

  今天李洛書找到了他們，說想炒菜了。

  本來周然還很生氣，但是聽李洛書說要炒第一次學的那道菜。

  也就是周然當初的炒麵。

  這讓他有些意外，最後還是讓李洛書炒。

  隻是過去了許久，也不見李洛書炒出東西。

  “說起來前兩天他不是練劍去了嗎？你沒問問練的怎樣了？”柳南思在意的問道。

  “你不是問了嗎？”周然吃著花生道。

  “我覺得不太懂你們的意境。

  你徒弟說他沒有拔劍，這是練了還是沒練？”柳南思問道。

  “不知道，我練刀又不練劍。”周然沒好氣道。

  柳南思歎息一聲：

  “兒子學東西我都沒這麽在意，你這徒弟真愁人。”

  周然麵無表情道：

  “那是你就沒指望過兒子修煉，他要是讀書不及格，你看你愁不愁。”

  “兒子讀書的時候，開家長會最有意思，聽到的總是你兒子太努力了，也要放鬆放鬆。”柳南思笑著說道。

  其實那時候她也很擔心。

  時常聽到兒子念念叨叨什麽彈指神功，獨孤九劍。

  她特別在意。

  不再回憶，柳南思立即往後廚偷瞄：

  “那道菜有什麽問題嗎？”

  “不知道，等他炒出來再看。”周然搖搖頭，旋即換了話題：

  “老張應該堅持不了幾天了，這幾天他還算精神。

  不過他自己應該也知道自己狀況。”

  “唉。”柳南思歎息一聲道：

  “張嬸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如果有一個兒子肯說一句，以後媽跟我生活，她一定不會這麽不安。

  不知道我們老了，兒子會不會也覺得我們是負擔。”

  “聽說老張家孫子不少，還挺有出息的。

  這幾天會回來吧，不知道他們怎麽想。”周然說道。

  在他們還在聊天時，李洛書帶著兩盤炒飯走了出來。

  這時周然夫婦都認真對待。

  “炒飯？”周然問道。

  李洛書點頭道：

  “辜負師父了，師父的我學不會，不過不是沒有收獲。”

  周然看著桌麵上的炒飯，沒有試，隻是平緩道：

  “之後想做什麽？”

  “想去四處走走，過一段時間再回來找師父。

  然後再去找個工作上班。”

  聞言，周然笑了笑道：

  “什麽時候走？”

  “現在。”李洛書回答道。

  “這麽急？”柳南思驚訝道。

  “嗯，想去外麵走走，今天最適合。”李洛書點頭。

  “去吧，閣樓你自己能進，什麽時候想住都可以。”周然沒有留，隻是說可以隨時回來。

  李洛書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消失在原地。

  空間呈現漣漪。

  “這麽厲害，都能掌控空間了。”柳南思驚訝道。

  “這麽年輕進入上三品，掌控不了才奇怪。”周然盯著炒飯說道。

  “你就這麽放他離開？”柳南思拿起勺子感覺不解。

  “是不得不離開。”周然指了指炒飯道：

  “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說著周然也拿起勺子：

  “當初我教他的是弑神一刀斬，他學不會，因為他學的是劍。

  不會理所當然，因為與他的路完全不同。

  但是...”

  這時候兩人才把炒飯放進嘴裏。

  柳南思本來還很疑惑，但是吃到炒飯的刹那，她感覺這飯好硬。

  緊接著，周邊一切都仿佛消失了。

  黑夜覆蓋天空，大地在她腳下，生靈在地上活動。

  此時一隻大手抓向大地眾生。

  大地一切生靈都在這一刻出現劍意，最後匯聚成劍落在那隻大手之上。

  長劍凝聚，大手往高空揮動。

  轟隆！

  劍意肆虐，震古爍今，劃破黑夜。

  一劍破曉。

  黎明初升。

  這一刻，柳南思恢複過來。

  她有些難以置信。

  剛剛那一劍其實有缺陷，大地生靈不夠明顯，劍意不夠凝實。

  所以才要出去走走嗎？

  但不可否認，超越了她認識的所有劍意。

  “看到了？”周然感慨道：

  “天才，絕世天才，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開掛了。

  如此年輕居然能夠領悟這等劍意。

  下坡路？

  簡直是笑話。”

  “唉。”柳南思歎息：

  “未來有一天，夜月聖地跟天下一劍宗會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不過我又問了問，仙靈穀的那位小姑娘好像說是自知配不上你徒弟。

  她也挺可惜的。”

  頓了下，她又問道：

  “所以是在走上坡路？”

  周然搖搖頭：

  “不知道，要看他的想法了。

  道心蒙塵是真的，他自己走出了一條路，又好像自己困住了自己。

  未來能不能綻放光芒，還是要看他自己。”

  這時兩位中年人走了進來：

  “老周，青椒回鍋肉跟韭菜炒蛋，再來兩瓶啤酒。”

  “好。”周然起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