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四喜小心翼翼湊了過來。

  “給本王倒杯茶來。”齊宥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內書房。

  沒辦法，書房裏原本伺候的奴才，全都被顧書林叫上追皇帝去了，齊宥隻能讓站在外頭的四喜進來伺候。

  四喜趕緊去禦茶房泡了杯自家王爺喜歡喝的茶過來。

  齊宥一邊喝茶，一邊快速批閱奏折，還不到午時就全部搞定了。

  眼看著皇帝還沒回來，齊宥決定溜了。

  他的家父皇追母妃去了，看那陣勢，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

  若父皇聰明一些，把母妃哄開心了，肯定就留在長樂宮用膳了，下午都不一定回來。

  這麽一來……就不用他陪著父皇了。

  “走，我們回王府去。”齊宥看著四喜，壓低聲音吩咐道。

  四喜聞言一臉吃驚的望著自家王爺。

  這……這恐怕不妥吧。

  皇上不是說了，要讓王爺留下來陪他老人家用午膳嗎？

  “快走，不然等會就走不了了。”齊宥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往乾元宮外走去。

  出去之前，他順便叫了個小太監過來耳提麵命的一翻，等會兒父皇回來若問起，就說他先回王府了。

  出了宮，齊宥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騎著馬往王府所在的方向趕去。

  才半日的功夫，他就想葉珍珍和孩子了。

  很想很想！

  這會趕回去，還能陪他們一起用膳。

  皇帝跟著宸貴妃一路去了長樂宮，到了寢殿外頭卻吃了閉門羹。

  做帝王的，哪能沒脾氣？

  他生氣不已，怒氣衝衝回了乾元宮，得知兒子已經溜了，愈發生氣。

  “這個小混蛋，和他家母妃一塊兒合著夥來氣朕。”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聲說道。

  當然了，皇帝最氣的就是宸貴妃。

  他如今都打算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了，這個女人怎麽還不滿意？

  “皇上。”顧書林看著皇帝，壯著膽子說道：“依奴才看，貴妃娘娘不是不待見皇上，是心裏有些難受，娘娘覺得，惜妃娘娘是為了她才搬出宮去住的，娘娘這兩年和惜妃娘娘情同姐妹，所以有些難以接受，她並不是給皇上臉色瞧，隻是有些傷懷，這宮裏呀……就屬貴妃娘娘對皇上最好，而且是真心實意的，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皇上不是皇上了，貴妃娘娘也不會嫌棄您，別人就不一樣了。”

  皇帝聽了之後，狠狠瞪了顧書林一眼：“你這蠢奴才找死嗎？”

  顧書林聽了之後趕緊跪了下來，不敢多言了。

  他之所以鬥膽說這些，一來是為了讓皇帝消消氣，二來也是給皇帝一個台階下，免得皇帝繼續發脾氣，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再說了，皇上根本沒有真的生貴妃娘娘和靖王殿下的氣，這一點他無比肯定。

  所以，這種時候向著貴妃娘娘和靖王殿下說話，絕對沒錯。

  “朕方才都說了，惜妃出宮和她無關，這個女人怎麽就不信？”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皇上，貴妃娘娘這是在意皇上呢，所以才會胡思亂想，皇上多哄哄娘娘，自然雨過天晴。”顧書林連忙說道。

  “磨墨，朕要親筆寫一道聖旨。”皇帝思慮了片刻，大聲說道。

  顧書林見皇帝臉色好了許多，心中鬆了口氣，別忙過去磨墨了。

  ……

  幾日的功夫，一轉眼便過去了。

  李嬤嬤和杜正倫逝世百日這天，齊宥特地向皇帝告了假，沐休了一日，讓親衛們封鎖了墓地四周，陪著葉珍珍和惜妃一塊兒去祭拜二老。

  惜妃今日打扮成了一個老嬤嬤，她和葉珍珍一塊兒給二老磕頭，燒紙錢，臉上一片哀色。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惜妃有些難受，因為她陪自家母親的時日太少了。

  齊宥也跟著磕頭燒了香。

  “他這是……”惜妃抹了抹眼淚，一臉驚詫的看著齊宥，然後又看了看葉珍珍。

  “母親放心吧，四周都是王爺派來的人，沒有別人，不會有人瞧見您的。”珍珍握住惜妃的手，低聲說道。

  “我知道，可是他……還有你……”惜妃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珍珍這丫頭當著齊宥的麵叫她母親，齊宥居然還給二老磕頭燒香，這實在叫她吃驚，也讓她有些擔心。

  珍珍這丫頭，怕是什麽都告訴齊宥了。

  男人愛著你的時候，自然事事包容你、寵著你，有朝一日若變了心，一般的男人還好，大不了吵吵鬧鬧，或者和離。

  可齊宥是什麽身份？他可是未來的皇帝，真到了那天，他知道葉珍珍這麽多秘密，對珍珍來說，那恐怕就是滅頂之災了。

  “母親，王爺什麽都知道了。”葉珍珍低聲道。

  “拜見母親。”齊宥看著惜妃，恭恭敬敬磕了個頭。

  惜妃心中一驚，趕緊把齊宥扶了起來，低聲道：“王爺不必多禮，既然王爺什麽都知道了，就請王爺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好好護著珍珍。”

  “母親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珍珍的。”齊宥連忙說道。

  惜妃心裏其實很擔心，不過麵上卻穩住了。

  她看著自家女兒，把心一橫，下定了決心。

  若有朝一日，珍珍是她親生女兒的事被皇帝知道了，皇帝要怪罪，她就以死謝罪，求皇帝放過珍珍。

  事實上，惜妃覺得，以皇帝的心胸，應該會包容他們。

  可皇帝畢竟是帝王，君心難測，她總得先想個應對之策才是。

  大不了就是一死，為了保護女兒，她在所不惜。

  “你們好好過日子。”惜妃想到此，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葉珍珍和齊宥聽了之後，連忙點了點頭。

  “等明年開春之後，我打算出去走走。”回去的路上，惜妃握著葉珍珍的手，柔聲說道。

  葉珍珍聽了之後，一臉詫異的看著她，片刻之後才低聲道：“母親想去哪兒？”

  “隨便走走，去南方吧，我這輩子還沒有離開過京城呢。”惜妃想了想後說道。

  “皇上本就不想讓母親出宮住，母親又要離開京城，他恐怕不會答應。”葉珍珍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