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說他太忙，今日就不來了，改日來看娘娘。”雪林恭聲說道。

  惜妃聽了之後一時無語。

  那個男人居然躲著她，這是存心不想放她出宮了？

  “沒事，他不來，我們可以去。”惜妃說完之後，披上鬥篷便出去了。

  今日已經沒有下雪了，可因為昨兒夜裏雪下的很大，所以外頭天很冷。

  惜妃並沒有坐轎子，她一路走著，到了乾元宮以後，反而覺得身子有些熱。

  “皇上，惜妃娘娘來了。”顧書林低聲稟道。

  “她這是想做什麽？一定要離開朕嗎？”皇帝有些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

  他已經竭盡全力對她好了，除了皇後之位，他什麽都可以給她。

  “皇上，娘娘是一路走過來的，外頭天很冷，可別凍壞了。”顧書林壓低聲音道。

  “去把人請進來。”皇帝歎了口氣道。

  顧書林應了一聲，連忙出去把人迎了進來。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有話要和皇上說。”惜妃淡淡的吩咐道。

  “是。”眾人應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非走不可嗎？”皇帝看著惜妃，心中堵得難受。

  “皇上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嗎？”惜妃笑著問道。

  皇帝聞言愣住了，他沒有料到惜妃會問這個。

  “自然是記得的，那是你穿了一身淺碧色的衣裳，也不知和身邊的侍女說了什麽，笑得很開心，讓人見了便睜不開眼睛，極美。”皇帝柔聲說道。

  “那時候，我是喜歡皇上的，隻可惜造化弄人，最後我嫁給了陸深。”惜妃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女兒家的喜歡，來得快，去的也快。”

  皇帝聽了之後，臉色有些蒼白。

  “皇上，陸深對我很好，人心都是肉長的，慢慢的，我心裏便隻有他一個人，哪怕這些年皇上對我很好，他在我心裏依舊無法磨滅。”惜妃說完後抬起頭看著皇帝：“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哪怕後來強行在一起，也終究回不到從前了。“

  她和皇帝不正是這樣的嗎？

  當初既然錯過了，就不該再在一起。

  可皇帝偏偏意難平，硬生生將她留在了身邊，結果……毀了她的人生，讓他們彼此都很痛苦。

  “朕知道你心裏沒有朕。”皇帝看著惜妃，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我不妨實話告訴皇上吧，皇上對我很好，我心裏不是沒有感動的，加之年少時心悅皇上，皇上在我心裏，終究是不一樣的，隻可惜……”惜妃說到此，眼中滿是傷痛：“隻可惜陸深死了，如果不是因為娶了我，他本該有安穩順遂的人生，有愛他的妻子，幾個可愛的孩子，不會英年早逝……”

  “終究是我對不起他，是我連累了他。”惜妃一臉黯然道。

  皇帝聽了惜妃的話後，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皇上，我留在這宮裏，和留在牢籠有什麽區別，如果皇上對我還有那麽一絲憐惜，亦或者是愧疚，就放我出宮吧，皇上放心，不管怎麽說我也是您的妃子，不會給您丟臉的，出宮之後，我會去十裏荷塘好好待著，身邊多帶些人伺候，絕對不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惜妃低聲道。

  “如果那個陸深沒有死，你會不會留在朕身邊？”皇帝低聲問道。

  惜妃聽了之後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皇帝低聲開了口。

  “皇上。”惜妃卻打斷了他，低聲道：“皇上對我這麽好，除了年輕時候的意難平之外，更多的是愧疚，是想彌補我，皇上這些年最在意的人其實是宸貴妃，那就別讓貴妃姐姐再傷心了。”

  皇帝聞言神色很複雜：“你是為了她才想出宮的嗎？”

  “皇上覺得呢？如果我心裏有皇上，是不會離開的”惜妃說著笑了起來：“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皇上捫心自問，我現在自請出宮，你心裏是不是覺得很遺憾？可即便再遺憾，你也會答應，如果是貴妃姐姐要自請出宮，皇上會答應嗎？你會讓她離開你嗎？”

  皇帝聞言愣住了。

  宸貴妃想出宮？

  那怎麽可能！

  他是不可能讓那個女人離開他的。

  惜妃說完之後，衝著皇帝福了福身，笑著出去了。

  皇帝在龍椅上坐了許久，才轉過頭對顧書林吩咐道：“惜妃身邊那些宮女太監們，全都派去十裏荷塘伺候她，再挑選百名女護衛給她，一定要護她周全，她去了十裏荷塘之後，吃穿住用行都要和宮裏一樣，萬不能虧待了她，該有的賞賜，一樣都不能少，你再從朕的私庫裏拿二十萬兩銀票給她，以備不時之需。”

  “是。”顧書林連忙應了一聲。

  “傳朕旨意，就說惜妃身子不適，需要靜養，從今日起便去十裏荷塘養病。”皇帝歎了口氣道。

  皇家也是要臉麵的，皇帝尚在人世，妃子卻出宮獨自居住，這還是大康王朝開國以來第一回。

  ……

  第二日，惜妃要出宮去十裏荷塘住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裏傳開了。

  葉珍珍得知後，便想進宮去問個究竟。

  “你別急，這事既然已經定下來了，等你母親出宮之後再問也不遲。”齊宥低聲勸道。

  “我是怕母親為了出宮，和皇上大吵大鬧。”葉珍珍歎了口氣道。

  母親雖然已經如願以償了，但葉珍珍也不希望她和皇帝徹底決裂，免得母親吃虧。

  “我父皇對你母親，那是耐心十足的，哪怕被罵了一頓，也不會吭聲，你盡管放心。”齊宥笑道。

  “那就改日再去看她。”葉珍珍輕輕頷首。

  她也是關心則亂。

  如今在這世上，和她最親的就是母親了。

  “王爺、王妃，田聰過來回話了。”拂柳在外頭低聲稟報。

  “讓他進來吧。”葉珍珍低聲道。

  田聰是瑞嬤嬤的兒子，自從葉珍珍留在齊宥身邊後，便將田聰和田放兄弟二人收為己用了。

  田聰負責打探消息，管著外頭那些事兒，手底下人手不少。

  田放則負責管葉珍珍手底下的產業。

  “拜見王爺、王妃。”田聰進來後，立即行禮。

  “起來吧。”葉珍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