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血色台階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3493
  秋色晚幕中的霜露,總能讓夜涼得迅快,隨著霧氣擴散而不斷加沉冷空氣的寒,讓烏漆墨黑的秋夜,幽若額外的孤靜。

  拂曉悄至,清光怡人。

  茅屋裏篝火足漸燃盡,最後一點火光微爍一閃,火亮的茅屋頓時暗淡下來,聞見異味而視不見的黑煙,濃濃透窗而去,隻留下屋內一片暖洋洋的感覺,融入拂曉的秋色。

  東際山巔。

  錚錚晨曦照耀人間。

  一縷淡柔的光線透窗而入,斜照在漆黑的屋角。

  此時……

  屋內的暖暖的空氣還並未散盡,楚霸天在溫暖的被窩裏冷然睜開驚恨的雙眼,意外發現自己手腳均被釣魚線用耗子抽筋之套死死綁住,氣憤偏頭一看,那位美貌與嬌柔為一體的女子,背靠在牆角,正帶著抿甜般的笑容諷刺般的打瞌睡。

  “呀!”

  任楚霸天使多大力,就是震不斷這些細長的釣魚線,從眼下看來,一向橫勢的楚霸天,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一位美貌女子手中,左右不能。

  初升晨曦,皚皚柔美。

  視線雖然還很暗淡,楚霸天仍然看清楚了那女子清秀又美澤的容顏;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的結局讓人防不勝防,一世英名的楚霸天此時居然控製不了自己的命運,在陌生的茅屋淪落為板上之肉。

  過了一會……

  心急如火的楚霸天終於冷靜下來,他開始冷靜判斷自己是如何中毒。

  “奇怪!昨晚我明明看見那位姑娘吃了兩個饅頭啊!我明明沒有吃她的饅頭,怎麽會中毒的呢?這就怪了!我怎麽會突然中毒呢?”

  昨夜,楚霸天究竟是如何中毒?他百思不得其解,隻有慢慢回憶中毒暈倒前後的一點一滴,細細分解。

  窗外的天空,一道微弱的瑩光從楚霸天眼前如流星般匆匆飛過,楚霸天卻視而不見,閉眼陷入沉思。

  原來……

  窗外那弧線飛過的物體是一隻金翼蝙蝠,它們成雙結對,在黎明之前回巢休息。

  楚霸天畢竟是腦子轉得快,前思後想,似乎已有些理路,但是楚霸天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好轉。

  心裏不舒服的楚霸天怪魔般念叨:“我進去之前……她在點蠟燭,我進去之後,她在吃饅頭,難道她點蠟燭是在下毒,而她吃饅頭的目的是……解毒?天啦!這是哪呀?我不會在這裏發生什麽好事吧?”

  判斷糊塗,越想越亂。

  可……

  耗子抽筋之套法,楚霸天非常清楚,越掙紮,釣魚線就會收縮得越緊。

  “這個臭丫頭,居然給我綁了這麽多釣魚線!若是讓我掙脫,定要你好看。”

  楚霸天想起身,誰知?綁住身體的細繩牢牢將自己控製住,再怎麽掙紮也是徒勞。

  此時……

  魏花珠已經不知在何時睜開雙眸,她在暗角,默默的盯著掙紮無望而又憤怒蠻橫的楚霸天。

  見篝火熄滅,冷氣已經滲入房間,一股讓人打寒顫的冷空氣迅速洇濕漫來,魏花珠不得不立即起身加柴。

  “楚大哥!你醒啦?睡在小妹的床上舒服嗎?”

  雖說魏花珠說的語言算得上甜言蜜語、聲明動人,但是對楚霸天來說卻是無情的打擊與痛處的嘲笑。

  “哼!”

  楚霸天真是氣得哭笑不得,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麽威風凜凜的名字。

  燃燒的篝火很快將屋內照明,而之前烤在火堆裏的紅薯已經熟透,魏花珠輕輕一搬開,那紅薯清香白瑩,色澤誘人,一定香甜可口。

  怪哉!

  性格暴躁的楚霸天居然腔不開、氣不出,任那位美貌女子在火堆前放大自己的影子。

  魏花珠知道,這位高手手臂粗壯有勁,而且右手掌繭疤特別厚,說明他不但是個練武之人,且武藝不敢低估。

  此時,雖然楚霸天看上去眼神凶煞,但是絕非不可以誘服於他,魏花珠黯然決定,好好消磨一下楚霸天狂妄氣質。

  “這位大哥!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我想你一個晚上都沒有吃東西了,一定很餓,小妹特意為你烤了一些紅薯,現在你我二人將這美味的紅薯一人一半如何?”

  “說得可真好聽。”楚霸天咬牙忍口氣,微微搖頭,偏頭仰望著窗外,直忍恨勁,憤怒的說:“哼!你還是別裝好人了,是狼就別去裝羊,咦,呃……奇怪,昨晚我明明沒吃你的饅頭,為何會突然之間久暈倒呢?”

  魏花珠巧靈一笑,偏著頭,嬉笑著說:“你猜啊!”

  楚霸天不快,皺起眉頭,大聲說:“剛才我仔細分析過,饅頭裏麵根本沒有毒對不對?而你把毒放在蠟燭裏燃燒對嗎?而那些饅頭裏麵放了解藥對嗎?”

  魏花珠站起冷冷一笑,言:“楚大哥!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許多,不過……這次你說錯了。”

  楚霸天這就鬱悶了,趕快問:“錯了?那你說我是怎麽被你毒暈的?你又是怎麽做到在不知不覺情況下對我下毒?”

  魏花珠順勢就事,說:“如果……我告訴你,楚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怪罪小妹呢?”

  “好,我不怪你,不過你得先鬆開我。”

  “好,我可以如你所願,不過你不許為難我,怎麽樣?”

  所謂,當局者迷。

  楚霸天經過短暫的考慮,人在屋簷下,別無他法,點頭答應。

  “為難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絕非大丈夫所謂,再說我也無意與你相見如仇,隻要你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我楚霸天可以保證,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魏花珠歡喜點頭,道:“好,我相信楚大哥,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話題被拉開,頓時,魏花珠用理直氣壯的語言開始消磨楚霸天傲狂而又憤怒的意誌。

  “姑娘你怎麽稱呼呢?”

  “我叫魏花珠,你叫我魏小妹就行了。”

  “魏小妹,感覺太疏遠了一點,不過……,沒辦法,誰讓你是琥珀的朋友呢。”

  魏花珠拉開遮掩牆壁的三幅山水畫,一幅用刀尖勾畫的單線輪廓山水圖邪魔眼底,圖中的虛線與實線幾乎看不出它們代表什麽。

  似曾相識,如燕低飛。

  莫名驚訝的楚霸天還是看出了端倪,神色目深的說:“這好像是……我曾經見過的五駿圖?裏麵有一部分畫意是一樣的。”

  “對,這幅畫的直譯確實是五駿圖裏的秘密。”魏花珠背思一段曾經在刀尖上經曆的苦緣,半轉身姿,溫柔的說:“為了得到這幅畫,害死過很多無辜的人,楚大哥!在我告訴你五駿圖內的一部分秘密之前,我想問你,琥珀是不是梁茂?”

  這女人的眼神突然感覺多愁善感,她溫柔的一麵,被相思的淚珠鯪鯉折現。

  楚霸天這才相信,眼前這位女子真的深愛著琥珀,畢竟,她的第一問題問的是梁茂。

  “嗯!”那男子表情羞愧,無顏再婉拒,想選擇坦然相告,但是那位美貌女子似飽受人生苦寒,哭得傷心。

  楚霸天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被捆著雙手雙腳,和氣般的輕聲細語:“姑娘你不要哭啊!你看看,你一哭,我就慌了手腳……。”

  魏花珠背對楚霸天擦淚,望著窗外說:“楚大哥!也許你不相信,當初我與琥珀相遇十分短暫,而我愛的琥珀還是要殺我全家的人……。”

  楚霸天:“這個我相信,因為琥珀本來就是一名出色的殺手,他當初對你網開一麵,我想他當時除了欣賞你,沒有別的原因放過你,否則,幾乎沒人能夠在他的刀下逃脫。”

  魏花珠:“我這個人,其實並不相信命運的安排,很早的時候有個男人對我千依百順,而且他一直在我身邊,可……我偏偏對他沒感覺,感覺我和他之間就像代溝一樣。”

  楚霸天:“你說的是……昨天下午那個會耍少林功夫的人?”

  魏花珠點頭言道:“嗯,他叫柳天揚,他對我很好,可我認為他缺少男人骨氣,而琥珀擁有過的智慧與膽量他都沒有,所以……。”

  “小妹,琥珀的本名確實叫梁茂,他是廣西金田人,見姑娘對琥珀如此一往情深,真是讓我羨慕又讓我恨,我現在決定詳細的告訴你關於一些琥珀之事,最初,梁茂是前指揮使最好的徒弟,他得到了前指揮使李勳貴的真傳,在我們錦衣衛刀陣十二人中,梁茂當仁不讓,武功與業績皆排在第一。”

  “哦!”

  此時……

  天色漸明,黑暗漸退。

  皚皚的露珠沾滿葉片,似傷心的淚向秋天訴苦,折射著不屬於自己的燦爛輝煌。

  魏花珠:“最初,我聽說清軍攻入北京,錦衣衛都如數投降清軍,梁大哥當初為什麽沒有在北京呢?”

  楚霸天聽後感到慚愧萬分,猶如自己的痛正在四處擴散一般,畢竟,當初去台灣執行皇命的錦衣衛十二高手就隻有楚霸天一人,玩起半路失蹤的遊戲而不敢被提起。

  任心中黯然神傷,痛如浪潮,也不可讓昨天重現。

  魏花珠見楚霸天眼神呆木,輕聲問:“楚大哥!你怎麽了?”

  “慚愧慚愧。”楚霸天也算敢作敢當,大聲說:“不錯,琥珀的確是一條漢子,當初荷蘭人運阿片到台灣,禍害一方,隨著煙癮四處擴散,當時,皇上已經看出阿片對一個國家的危害,在東廠的唆使下,皇上要求十二高手全部去台灣完成禁煙這件事,而我知道後就……脫離了錦衣衛組織,因為當時東廠橫行,各地農民起義軍不斷滋事,當時我已經看出朝廷必將大亂,而去台灣的路上,那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那時的我太渴望自由了,所以我現在半路消失,後來我聽說琥珀完成任務回到北京之時,清軍已經攻陷北京,而後就再也沒有琥珀與其他兄弟的消息了。”

  感謝點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