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血色台階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3696
  巍峨高聳入雲的峰巔之上,有些枯卷的落葉,從山巔飄落至古潭之底,然而,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如翼飄墜而旋轉的落葉,帶著尚未幹透的雨絲,猶如染懷悲催的淚,好似要將一切悲哀哭至盡頭。

  本對人生感到失落而又絕望的山賊們,突然瞧見三位閹人被黑衣人送來,帶著意外驚喜滿臉歡顏,短暫收起那份痛苦不堪的情緒,對其想盡情發泄心中深埋的憤憤不滿。

  山賊們眼神無比猙獰,雙拳一戳,三位閹人已注定少不了吃一頓拳腳大餐。

  山賊們那已無法停息的火焰怒氣,早已蹬鼻子上眼睛。

  “你!你不是說我們發救援信號的時候你們便會全力來救援嗎?為什麽這麽久了你們卻視而不見?”

  三位閹人還未回答,便迎來一陣怒拳勁腿。

  目視這一切,那位腳癢不止的山賊又站了起來,那目光讓人充滿恐懼,似隻想把心中所很之人碎屍萬段。

  三位本已受重傷的閹人,更是雪上加霜,被山賊們拳腳圍攻,可算是嚐到了飽餐的滋味,直被揍成人模狗樣。

  看著三位閹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山賊老大趕快大吼一聲:“大家住手!”

  山賊們咬牙忍住心中團團怒氣,散開,排成兩列,等待山賊老大發話。

  “你說,我還有些兄弟們呢?他們在哪裏?”

  本來被廢掉武功的閹人,又被暴揍一頓,雖然還活著,但是僅剩不到半條命,他們的心情能夠好到哪裏去?

  想到昔日在東廠九千歲橫行霸道在天子腳下的時期,那段輝煌的歲月早已不返,三位閹人如今臉麵失盡,已經生不如死,隻想一死了之。

  最後……,在爭奪五駿圖的血鬥中,東廠九千歲費盡心機、機關算盡,還是落得飲恨而終,沒能鬥過心計與武略更勝一籌的錦衣衛指揮使,李勳貴。

  閹人被打得慘不忍睹,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其實,山寨看家以便接應的山賊早已全被三位閹人屠盡,隻是三位閹人沒有想到,自己如今會落得如此田地,接下來的命運簡直不可想象。

  三位閹人血色眼眶之上的血滴,生生流下臉頰,不過,閹人還在做垂死掙紮,說:“你們幹脆把我們都殺了吧!反正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男人本來應有的尊嚴……。”

  “尊嚴?與你們這些閹人共謀發展才使我們如今沒有任何尊嚴,我如今隻能夠在你們身找回我失去的尊嚴,快說,我們剩下的兄弟們在哪裏?”

  三位閹人卻咬牙切齒,個個閉口不答。

  還沒有等到閹人回答,突然之間,古潭之下腹笑聲慘烈回蕩陣陣,極為刺耳。

  “哈哈哈……。”

  李勳貴不見其人,隻露其聲,讓人根本摸不著方向。

  “讓我來告訴你們好了,這三個閹人在你們進入古潭之後便將你們的老巢夷為平地,至於你們的繩子,是我割斷的,你們的恩恩怨怨好身在此清算吧,沒關係,現在有的是時間。”

  山賊老大:“你這樣對我們有何好處?”

  李勳貴:“我可以給你們一次重生的機會,隻要你們將古潭之水給我放幹,我便會讓你們帶著這些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上去,如果你們拿到五駿圖仍然做不到,告訴你們,這裏便是你們的魂墓,我現在奉勸你們化幹戈為玉帛,通力合作,想到放幹水源的辦法,畢竟,這裏不是人長呆的地方。”

  山賊老大苦笑不是,大聲抱怨:“我知道我進入墓穴中毒後,離地獄已經很近了,我死也要帶上這幾個狗仗人勢的閹人。”

  說完……

  山賊老大揮刀斬向閹人。

  突然之間,一道爍光旋轉急速飛下。

  一塊快速旋轉怒飛而來的百葉神刀將山賊老大手中刀尖割斷。

  “嗖……”的一聲,百葉神刀射入石層,不見蹤影。

  十分驚人。

  這麽遠的距離,一片薄薄的百葉神刀居然輕而易舉將鋼刀切斷,不可思議。

  李勳貴再說:“我雖然沒有本事治好你的腳,但是隻要你用熱水燙在燒癢的腳上,就可以堅持幾個時辰不癢,至於要不要這些寶藏?你們還是好好想想吧!”

  語落,腹音眨眼消失,整個古潭又黑幽幽的安靜下來。

  三位閹人落入絕境,毫無還手之力,當然隻有任人宰割,不過,山賊們大字不識一個,麵對閃爍金光的寶物,也極為無奈。

  昏黃的火光下,三位閹人還是瞧見了那金光萬丈的無價之寶,他們眼睛又亮了起來。

  一位閹人在陣陣酸痛中趁起身子,急切而問:“你……你身前那發光的物體究竟是何物?為什麽那光如此耀眼?”

  沒有想到,幾乎死到臨頭的閹人,還是沒能斷掉自己對財寶的貪念。

  “這些無價之寶是我去鬼門關搶回來的,你們沒資格看,不過,我可以不殺你們,把五駿圖拿給他們看一眼好了,如果你可以做到黑衣人的要求,我保證可以讓你們看個夠。”

  當然……

  這些閹人,力不從心,頭冒金星,自然看不出五駿圖內隱藏的秘密。

  看見這些世間稀少而如此寶貴之物,閹人們後悔了,他們當初本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知?今日自己成了桌板之肉。

  “這裏真的有寶藏啊!”

  原來……

  這裏麵果然藏有已被埋藏千年的寶物,隻是,他們為了見這些寶物付出的代價,幾乎使他們無法承受。

  ……

  江南,岑州。

  亥時已快悄悄過去。

  眼簾中,窗外星光點綴著漆黑而又寧靜的夜空。

  那輪稍稍殘缺的月亮,還是那樣的充滿靜謐而柔美,泛著檸檬色的月光,灑落人間。

  一間極為隱蔽的小屋,四周布滿了各種機關。

  而屋內倚靠窗前的女子,仰望夜空,孤守寂寞,眼瞅靜夜之美而無法睡眠,左手撐著下顎,似在執念有情天。

  月似在複元,我似有情天。

  好似,永遠被困自由的於文卿,終於等到第一縷月光,清照滿負傷痕的身軀,冷冷清清就被冰凍了雙肩扛的心與情,孤孤單單就被漆黑之夜剝奪了一生的愛與誠。

  命運一生,坎坷跌宕後落得空空蕩蕩,愛與恨痛苦交錯,那孤落悲觀的身軀,看見往事充滿折心,怎麽才能讓愛恨去一筆勾銷?

  痛苦不堪的人生遭遇,就像銅鏡摔碎,成為無法複原的淒慘碎片,再怎麽努力去拚回,就算拚圓,怎麽樣都會有明顯的裂痕。

  “嗡……”的一聲,紙鳶木門被人推開。

  “娘子!我回來了。”

  巴索圖輕步走入房間,看見於文卿倚靠窗前一動不動,想伸手去觸碰,再抱她,卻伸出一半又縮了回來,似乎他並不想打斷於文卿的靜謐相思。

  國破家亡的那份苦滋,一位柔弱女子怎麽熬過去?

  巴索圖回頭望桌前一觀,桌上早已冷去的飯菜,仍然完好無損,未被動過,而有一個裝過藥水的碗,放置在桌沿。

  此時……

  巴索圖還開心得起來,畢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女子而滿心歡喜,帶著憨甜的笑,輕聲問道:“娘子!你為何又不吃晚飯啊?怎麽了?”

  於文卿沒有回答之意,卻冷冷說道:“請你不要叫我娘子,世上隻有一個男人可以叫我娘子,他就是我愛的丈夫,他叫嚴蚩。”

  “哼!嚴蚩?”巴索圖立即不滿,說:“你在對我說什麽知道嗎?難道你真的不能忘記他跟我好好過日子?”

  聽到這裏,巴索圖仍然能夠坐的住,畢竟,當初巴索圖見色起意,硬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活搶了嚴蚩的妻子,強行控製,占為己有。

  大出一口氣,巴索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無心喝下,總是端起茶杯,久聞而不飲,無奈至極。

  想想後,巴索圖還是放下怒氣,放下茶杯,走至於文卿身旁,自信的說:“不錯,嚴蚩還算是一條好漢,不過……他不是最後的勝利者,他稍有不慎就將失去一切……。”

  此時……

  於文卿突然肚子劇痛,雙眸浸濕淚珠,仍然咬牙忍著,輕輕言道:“我想告訴你,你的無恥才是最大的失敗者。”

  “是嗎?你仔細想想,如果我不想辦法救你的丈夫,他能夠自行殺出天牢嗎?”巴索圖不以為然,自信的說:“如今,我軍長驅直入,消滅明軍已經指日可待,而嚴蚩淪落為敗軍之將,如果他一旦被我軍抓住,恐怕沒有誰會像莽古貝勒一樣對他好磨軟泡,我告訴你,特別是豫親王,曾經豫親王差點命喪在明軍炮口之下,如果嚴蚩被豫親王的人抓住,他馬上會被淩遲處死。”

  於文卿微微抬頭,小聲說:“我的丈夫武藝高強,怎麽會被輕易抓住?我相信我丈夫可以卷土重來,把你們這些清狗全部趕出關外。”

  終於,於文卿沒有忍住巨痛,眼淚不斷滾落,不過,她仍然堅持站著不動。

  “咚”的一聲,桌響碗跳。

  巴索圖一臉猙獰,說:“雖然我不知道嚴蚩對你怎麽樣,但是我知道,嚴蚩能夠給你的,我巴索圖也能夠給你,告訴你,如果你回去跟著嚴蚩,你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誰知?

  在這種話題之下,於文卿並沒有掙紮與反抗,隻是淚流而麵無表情搖搖頭,繼續望著窗外冷清的星月。

  此時……

  巴索圖聞見桌沿的碗中有股怪味,立即拿起聞聞後,便問:“這是什麽味啊?你剛才喝的是什麽藥呀?”

  於文卿表情似苦笑皆甜,傻傻笑道:“這是龍眼煮的打胎藥,你的人不知道,龍眼可以打胎,你不好好想想,我怎麽可能替你生下罪孽的根源。”

  一聽此話,巴索圖再也無法安靜,狂聲吼道:“你知不知道,我巴索圖一生,拿自己的腦袋替人賣命,如今,我沒有別的祈求,隻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你這賤人卻無情的剝奪了我孩子的生命,你把打胎藥給我吐出來。”

  “咚呲”一聲。

  桌被掀翻,花探手下的侍衛立即拔刀衝入。

  而巴索圖起刀飲恨,卻不願意殺於文卿。

  “鐺鐺鐺……”幾聲,淒涼而又清脆之聲。

  巴索圖手中之刀淒涼落地,狠心冷語:“我巴索圖保證,你這一輩子,從今以後,再也別想見到嚴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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