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鐵血孤膽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3615
  清軍先頭部隊常備軍營。

  那是一位骨肉深邃的男子,尤其是他一雙死氣沉沉又充滿殺氣的眼神,眸珠無光,在炎炎夏日透出昏暗寒氣,似有幾多血色霧氣在他臉上彌漫過一般,表情深沉又嚴肅行進中,一瘸一拐的步驟,欲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先頭部隊軍營。

  幾名低頭的清軍士卒瞧見莽古後,小聲嘀咕著什麽。

  “快看,那不是莽古貝勒嗎?沒有想到一個桀驁不馴又目中無人的人,走路也是如此難看,他還好意思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你知道什麽?他是被明軍錦衣衛打傷的,他率領正白旗軍出師不利,就差全軍覆沒了。”

  “你們在說什麽?你們知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吞了一肚子窩囊氣不知道往哪裏撒,萬一被他聽見了,哼!那你們就可以經常吃飽飯嘍。”

  “吃飽飯?是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那士卒被驚魂的眼神,顯得格外怪異,隻希望他能夠快點離去,其實見怪不怪,因為隻有莽古一人的到來,才能讓鑲白旗軍先頭部隊陷入一片鴉雀無聲。

  莽古的傷勢基本痊愈,瓊脂後的步伐變得縹緲,依然凶神惡煞的眼神結合嚴肅的表情,那樣的憤嫉矜持,莽古經過軍營時,在鑲白旗軍兵將眼裏,就像是一陣帶著怨氣的怒風吹過身旁。

  莽古先是走進傷兵營,因為他率領的正白旗軍遭到偷襲後,正白旗軍傷員在此養傷。

  門口兩名侍衛見到莽古走來,瞪眼睜圓,大吃一驚,趕快單足跪地,言:“奴才參見貝勒爺!”

  “嗯!我想進去看看曾經受傷的兄弟們。”

  “貝勒爺裏麵請。”

  莽古剛走進房間,屋內養傷之人頓時驚詫萬分。

  而未上戰場而意外受重傷的李應龍,被炸得麵目全非,頭與臉已被厚厚的白色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隻有一雙可憐巴巴的雙眼冽冽在外,曾幾何時同是天涯淪落人,莽古自然已認不出李應龍,而李應龍也無心與莽古打招呼,隻有傻不愣登的看著莽古與正白旗侍衛管事商談著什麽。

  清軍主帥帳篷前沿。

  挺直身腰站崗、巡邏與放哨士卒眸睹後,全是一臉沉浸的表情,淒涼與冷漠的眼神,守著默默的等待,也許某一個軍事命令,他們就將奔上血腥戰場,那是為皇權爭霸而等,沒人知道這是誰對誰錯,在沉靜而滿腹欲望之中,也許他們都想盡快結束這紛紛攘攘的征戰。

  莽古前往南京找愛新覺羅.多鐸本無汰意,卻成為無心插柳,那極速前進的步伐,這也預示著他心間充滿了憂心如搗!

  (探子:“啟稟貝勒爺,昨夜我軍與明軍交戰,豫親王他……果然不幸受傷。”

  莽古:“哦!是嗎?撙孥巫師這卦算得可真準啊!”

  探子:“不過……。”

  莽古:“不過什麽?直接說就好,不要吞吞吐吐。”

  探子:“是,貝勒爺!昨夜與明軍一戰可以說是我軍南下以來遇到了明軍最為頑強的反擊,豫親王他居然是被明軍一位高手用我軍的紅夷大炮給炸傷……。”

  莽古:“你說什麽?”

  探子:“貝勒爺,而且……他是孤膽一人在兩軍交戰時忽然闖入我軍炮兵陣地,調轉炮口方向,強行向我軍主帥位置發射了四發炮彈而炸傷了豫親王與眾多侍衛,事後還炸毀我軍炮兵陣地,他還殺死我軍將士無數,關鍵的是他事後趁夜從南京丘林一帶逃脫。”

  莽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雙眸,驚訝念叨:“居然有這種事發生!沒有想到明軍裏麵除了錦衣衛,居然還有這種軍事人才。”

  探子:“貝勒爺!此人武藝十分高強,而且戰鬥經驗極為強悍,在明軍極為困難的情況下,選擇發動反擊,欲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主帥首級,以達到扭轉戰局的目的,沒有想到他還能逃脫,隻是他在山高林大之地不易被抓到,所以豫親王特讓奴才請貝勒爺去南京,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抓捕此人。”

  莽古陰沉一笑:“看來我還有用武之地啊!”

  探子:“那貝勒爺去南京嗎?”

  莽古:“去,當然要去,所謂識英雄重英雄,我倒想見見這位英雄好漢到底是誰何模樣。”)

  莽古在收到探子密報後,快馬加鞭,以最快速度已經趕到南京。

  清軍主帥帳篷內,許多將領陪伴著愛新覺羅.多鐸氣憤而徘徊。

  愛新覺羅.多鐸拖著白色紗布包裹著的身體,沉悶而嚴謹,在思緒著什麽。

  徘徊許久以後,愛新覺羅.多鐸突然轉身,大聲說:“他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曾經是江南宿州非同小可的人物……。”

  “從古至今,江南有許多傑出人物,不知豫親王所指何人?”

  愛新覺羅.多鐸:“他就是西楚霸王項羽,說到整個華夏曆史上,從古至今反敗為勝的戰役,項羽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豫親王,項羽此人乃是一個莽夫,不足掛齒……。”

  愛新覺羅.多鐸:“錯,項羽是懂軍事之人,我覺得昨天炸傷我的人如同有項羽神勇一般,不過……我被那一炮……炸得更加清晰。”

  “豫親王!你……這是怎麽啦?”

  “你們放心!我很清醒,我隻是身體被炸傷了,腦子卻安然無恙。”愛新覺羅.多鐸舉手一擋,言道:“雖說我軍與明軍數年交戰以來,我軍硬是一直處於勝多負少的狀態,這也讓明軍人心不齊,而最近所剩無幾的明軍更是一直處於下坡路,可以說他們已經處在了絕路之中,可大家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為何我軍與人數眾多的明軍交戰,我軍為何一直會勝多負少?”

  各路鑲白旗軍將領眼神盯緊愛新覺羅.多鐸,陷入殺死腦細胞的沉思中,明白與理解,不是將領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而是多語或者錯言,都可能成為滔天大罪,在皇親國戚的強勢者麵前,讓其範怒,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都知假裝不知為妙。

  安靜一會後,還是多人選擇低調沉默而不語,而有些話不說與有些事不知為妙,但也有人在輕言細語中議論紛紛,當然是各執一詞,這其中的言語有對亦有錯。

  愛新覺羅.多鐸:“大家不用害怕,大家這麽想就怎麽說,想對我想說什麽就站起來大聲說就好,就算諸位說錯了,我可以向諸位保證,我絕對不會怪罪大家。”

  一位將領大膽站起,大聲言道:“啟稟豫親王,我想是我軍將士個個勇猛無比,而我軍騎兵更是善於在馬背上作戰之緣故,因為騎兵要遠遠強於步兵,所以我軍一直以來勝算更高。”

  一語鼓起勇氣,他人敞開心扉,心藏之話瞬間接踵而開。

  “啟稟豫親王!我想是我們族人不甘心隻久居北方嚴寒之地,這令我軍全體將士上下一心,才能踏著明軍的屍體一路南下……。”

  “啟稟豫親王,我想是我軍順從天意,其實中原長期以來,各中原武林屬於是四分五裂之態,各門各派太多而優勢在強敵麵前不得一體而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明軍其實並不得民心,以東廠與西廠為例,還有明朝錦衣衛,他們的手段極為殘忍,這也導致明軍作戰將士軍心渙散,而最重要的是我軍將士個個是生龍活虎,而明軍將士個個麵黃肌瘦,力不從心……。”

  “嗯!”愛新覺羅.多鐸聽後點點頭微微一笑:“你們說得也對,隻是這還不夠完整……。”

  “不夠完整?這……如何理解?”

  愛新覺羅.多鐸繼續說:“此次與明軍決戰南京,我與莽古都意外受傷,這也讓我收獲頗多……。”

  眾將領皺眉頭:“收獲頗多?豫親王,你……這是為何?”

  愛新覺羅.多鐸:“嘿嘿,你們盡管放心,我很好,隻是我在想,我此次受傷,真的很意外又太突然,這讓我昨天思考了一天,那位信念堅定的明軍勇士讓我陷入深入思考,我隻想知道,在同樣困難重重的情況下,我軍將士裏麵可有人會他一樣,即使麵對勝利無望也要精忠報國,在千軍萬馬之中敢於孤膽奮進,殺出一條血路?”

  “有,當然有!我大清勇士固有無數,可以說比比皆是……。”

  愛新覺羅.多鐸:“那誰人能夠想昨夜明軍勇士一樣?殺入敵軍陣地,欲取將帥頭顱,你們馬上為我選出一個,我定重重有賞。”

  “這……?”

  愛新覺羅.多鐸這要求說明,難題也能殺死腦細胞,帳篷內之人瞬間啞口無言,手足無措。

  愛新覺羅.多鐸:“眼下看來,我軍取勝,統一華夏,幾乎亦是指日可待之事……。”

  “那為何豫親王如此哀愁?”

  愛新覺羅.多鐸:“戰線不能拉得太長,也不能長期拖延下去,要不然我軍會被拖垮,未免夜長夢多,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豫親王,我們自當盡心盡力全力攻陷南京。”

  愛新覺羅.多鐸:“嗯!大家帶兵打仗,要明白這圍蛇陣的定數,我現在給大家分析一下我軍為何會一路南下,而在南京受挫,其一,我軍抓住了明朝文武百官昏庸無能,讓前沿明軍長期得不到補給,他們一路兵敗如山倒,而我軍才能一路南下;其二,看似我軍勢如破竹,卻是充分發揮了我軍的優勢與抓住明朝朝綱腐敗的弱點,在戰略上取得了巨大的優勢;這其其三嘛,從眼下南京城決戰來看,雖然明朝已經氣數已盡,但是還是有許多效忠明朝的好漢不肯就範,所以我們經管占盡優勢,也絕對不能以為低弱我強而輕敵,在戰術上大意麻痹,此次南京之戰就是證明。”

  “是豫親王!”

  “如果我們換位思考,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我們的軍隊裏麵是不是有昨日為扭轉戰局而孤膽闖入我軍陣地之人?”

  “稟告豫親王,莽古貝勒在外求見。”

  “讓他在硯池骷等候。”

  莽古貝勒咬緊牙齒,在硯池旁一人曬著凶猛的陽光,看著蔚藍蒼穹而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