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多情之春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3639
  野花百態,枝擺葉飛。

  決鬥將起的時候,冷傾突然將武士刀拋在草地上,就在久宮純一郎身旁不遠處,而冷傾身旁沒有任何兵器。

  冷傾:“我把它還給你,希望可以換得你一句老實話,因為我很擔心我們家小姐,她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子,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久宮純一郎變得納悶:“我清楚的知道,我們站在這裏是比武決鬥,而我們之間,我的優勢,當我有武器的時候,我的戰鬥力是很強的。”

  “很強是多強?難道是天下無敵嗎?”

  冷傾這句話問得很明顯,讓東洋人失去了很多信心,久宮純一郎沒有回答,卻微微搖頭晃腦。

  春天有花開,也有花落,花開感覺那是一片完美無瑕的美好,而花落感覺則是一片冰冷淒涼的憂傷,這預示著人生冥冥之中美好與宿命是同時存在的,與此同時,春天同樣有落葉,還是那樣淩亂不堪,也許春天的風,會吹來暖暖洋意,也會吹來冬天的寒氣。

  冷傾身後,青碧如絲的柳枝,悠揚在小溪旁,眼波的轉角處似在一抹溫情。

  在決鬥的時候,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冷傾告訴自己:“要絕對的冷靜。”

  久宮純一郎:“你好像有很多疑雲沒有解開?”

  冷傾又問:“我隻想知道,我家小姐在哪裏?你為何要綁架她?”

  久宮純一郎冷靜的閉上眼睛,搖著頭說:“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綁架她,她是被一位明軍侍衛給綁架了,那晚我隻是幫他引開你們,我想她是安全的。”

  一聽這話,冷傾心中覺得大石落下,再問:“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我和那位明軍侍衛約定,一個月後在九霄山平頂湖決鬥。”

  冷傾:“我也清楚的知道,明軍與清軍,我們同屬華夏兒女,而你,是外敵,今天我代替他來和你比武,一絕生死,今天就有我來終結你吧,不過……我會代替你去九霄山平頂湖比武,我必須救出小姐,我不願讓任何人傷害她。”

  久宮純一郎睜開眼睛:“我們東洋武士,比武非常注重公平,既然你不用兵器,那麽我也不用。”

  “呀!”

  眼神仇視話不用多說,冷傾雙手彈地而起,先發製人。

  “啊!”

  久宮純一郎雙腿一彈,抓住樹幹。

  冷傾撲空,翻身再來,右腿橫掃千軍,久宮純一郎趕快跳開。

  “嘭”的一聲。

  猛力的撞擊造成枝柳斷開,葉兒翻飛而出。

  久宮純一郎善於觀察,對冷傾的招式已經有所了解,因為雙方第一次交手,冷傾先發力壓製,而這一次久宮純一郎狡猾的選擇以退為進。

  那是一腳充滿全身力量的接踵而開,緊接著又是強有力的手臂如重錘落下,冷傾一拳頭砸下地麵,感覺大地都在顫抖。

  十招之後,雙方打得仍然難分難解,場麵幾乎形成勢均力敵之勢,未到最後一招,誰勝誰負都是未知之數。

  冷傾進攻剛一鬆懈,久宮純一郎開始出全力反擊,冷傾轉身沿著一路的樹幹奔起,久宮純一郎也毫不示弱,緊追其後。

  一個黑影逼近,冷傾借力用力,雙手用力抓住較大的樹叉彈上樹,久宮純一郎奔來之時,冷傾反蹬樹枝,斜衝而下。

  久宮純一郎猝不及防,被冷傾抓住胸膛,狠狠的砸入地麵,衝擊力太強,兩人都翻滾數米,兩人都摔地滾入茂盛的草坪中,對麵就是旋轉奔流的溪流。

  久宮純一郎此時看起來給人很不一般的感覺,嘴裏含著一嘴鮮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不是冷傾的對手,但可以選擇同歸於盡,此時,尤其是他一雙半眯的眼睛,發著陰森森的寒氣,他準備使出東洋武士最讓人防不勝防的一招,快衝殺影。

  此時冷傾知道自己已占據上風,信心突感倍增的同時,強有力的鷹爪力量也在翻倍加強。

  此時,攪局者出現,許多清軍騎兵快馬加鞭趕到。

  信使迅速下馬,單足跪地:“啟稟冷大人,豫親王突然親臨總兵府,他有要事找你,馬大人命你快快回營。”

  冷傾:“知道了,你們全部先退下。”

  “喳。”

  冷傾看見騎兵走遠,回頭對久宮純一郎說:“由於我有要事在身,我們今天比武較量就到此好嗎?改日我們再約。”

  久宮純一郎冷靜的點頭。

  “後會有期。”

  冷傾即刻轉身離去。

  四處又安靜了下來,風不斷吹翻滾斷枝與散落的花草。

  久宮純一郎將嘴中的鮮血吐出,撿起武士刀,黯然離去。

  岑州總兵府。

  冷傾急速回府。

  “冷傾參見豫親王。”

  冷傾低頭單足跪地。

  愛新覺羅.多鐸:“冷兄弟快快請起。”

  冷傾雙手恭問:“謝豫親王,敢問豫親王親自來找冷傾所謂何事呢?”

  “冷兄弟,我們就開門見山吧,我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交付於你。”

  “還請豫親王吩咐。”

  “多爾圖沐拉在南京被明軍抓住,我想來想去,隻有派你裝作漢人去救他。”

  這肯定不是好差事,冷傾聽後,眼睛都氣紅了,心中的煩惱猶如有一股濃焰在心中燃燒,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冷傾心中是敢怒不敢言。

  ……

  陽光明媚,清風徐來。

  梁茂練功後,靜靜的躺在一根半身長的木凳上凝望蒼穹,他嘴中咬著一根竹葉卷心,任竹葉卷心的苦滋滲入心扉。

  此時梁茂身旁,隻有魏花珠一人在廚房為午飯忙碌,柳天揚去少林寺周圍查探消息久久未回。

  也許梁茂自己也不敢肯定,他心裏此時的憂慮與思緒是什麽,他是在擔心南京的安危還在想著身旁的魏花珠?他自己也不敢給自己肯定。

  臨近四月。

  是初夏還是春末?

  無人去在意。

  榮煉大師為了幫助梁茂加強功夫,每天讓梁茂睡在半身長木凳上,梁茂也清楚師傅的用意,隻有心平氣和,這樣的木凳才能睡得舒適,雖然梁茂不習慣,但是思念的東西多了,也就一點一點習慣了。

  陽光越來越明朗,應該說是比較熾熱,但梁茂的眼睛好像被冰凍一般,一直望著蒼穹,目不轉睛。

  魏花珠此時走上來,看著梁茂的光頭就忍不住想笑。

  “梁弟,此時的天空,除了太陽與雲朵,其他什麽也沒有,珠姐想知道,你到底在看什麽呢?”

  魏花珠的聲音很柔美,也很動人,難怪柳天揚在武僧時期會對她朝思暮想。

  梁茂還是保持著原態說:“我不是在看,而是在想,明天我就要去南京了,最重要的事是,有兩件事情我放心不下。”

  “哦?哪兩件事情呢?”

  “我梁茂是個性情中人,說話很直,我最擔心的事是南京城的安危,還有……你的腳,其實那天我醒來的晚上,我看見了你的腳上有水泡,說實話,我很擔心,也很心疼……。”

  情,魏花珠心有領悟,這是雙方不會承認而又銘記於心的男女感情,因為在魏花珠心裏,梁茂比柳天揚更有男子漢氣概,因為梁茂即使自己再怎麽處於危險之地,梁茂心中擔心的,始終是一國之命運,願意為國赴湯蹈火與國共存亡,這一點,柳天揚是做不到的,這是她默默地喜歡上梁茂的原因,隻是自己不能承認,因為柳天揚與梁茂從道義上說是師兄師弟。

  “你為什麽咬著竹葉卷心啊?它不苦嗎?”

  魏花珠點點頭,難為情,轉移話題。

  梁茂起身,看著魏花珠,取下嘴上竹葉卷心說:“苦,它確實很苦,但隻要你愛上它的味,你就覺得它是清甜又清香之物,它可以化解人很多剪不斷的思念。”

  “謝謝你!以後回到南京不要忘了珠姐好嗎?”

  魏花珠溫柔的語言說明,她,舍不得梁茂,雖然兩人隻是短短的認識了五天。

  “我不會的,這裏的每一個人,我都會記在心底,尤其是你的腳,都是我不好,讓你的腳長了許多水泡。”

  魏花珠嘴角一絲甜意的微笑躍然與她柔美的臉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我的腳其實……覺得很值得。”

  “嘿嘿嘿……,把話題扯遠了。”

  魏花珠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梁茂,溫柔的說:“其實,今時今日,你不回南京,沒有人會怪你,珠姐想問問你,你可以……留下來不回去嗎?因為在這裏,沒有戰亂與饑餓。”

  梁茂搖頭晃腦,轉身背對魏花珠說:“我是明軍侍衛統領,是江南十大高手之一,我身為一國之武將,雖然今時今日國衰兵弱,但是我也要與國共存亡,畢竟那裏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如果我戰死了,我就當自己是落葉歸根。”

  魏花珠輕問:“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梁茂掏出自己的侍衛統領腰牌,含著情看著它,輕聲細語:“會的,隻要我沒有在南京城戰死,我們一定會有機會再見麵的,如果……南京城真的有奇跡,有一天你聽說明軍守住了南京城,你、師傅、師兄都來南京城做客吧!拿著它,他是通行令牌,金子做的。”

  “好。”

  “再如果,南京城打了勝仗,我們消滅了清軍,而我戰死沙場,你就來南京城在我的墓碑前為我上炷香好嗎?”

  “不,不許你這樣說,活著多好啊!活人說這樣的話是很靈的,我說心裏話,我舍不得你死。”

  魏花珠的眼淚快要落下來了。

  “戰亂嘛!哪有不死人的?隻要我知道你過得好,和師兄過得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

  “我會的,以後我會吃齋念佛,讓佛主保佑你平平安安。”

  不消片刻,燕成群飛過。

  “謝謝你!”

  梁茂心中盼望的愛情不能滋潤與發光,但梁茂凝聚的眼神,可以看穿蒼穹。

  初春時分的花朵,很難熬過初夏的漸變,但春天的花朵不隻是為了春天而存在,種子也懂得情;人的追求就像春天的花朵追求一份來年之春一樣,熱誠交織著旋律,真愛接受著冷漠與期盼,宿命不拒熱情之心,會再春。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