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 為人父母
作者:無解的豬      更新:2020-03-25 00:04      字數:2145
  作為剛上大一的新生,高中的那些經曆依舊曆曆在目。而在孔家當亡者快遞員,任重經曆也比尋常人多了許多,雖然年紀還未到那個階段,可任重也能理解許多了。

  正因為兩邊他都能理解,所以任重才覺得兩麵為難,強硬的將那於樂樂帶回來,對於任重本人來說,可能就算是完成了杜峰拜托的任務,之後如何發展,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可如果這樣,他與於樂樂的父母,又有什麽不同呢,不過就是,那邊將於樂樂逼走,他任重又將於樂樂逼回來,如果連逃避空間都沒有,於樂樂很可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所以任重沒有直接去陽光小學,而是找杜峰隊長要了於樂樂父母的位置,目的就是想知道,現如今的於樂樂父母的想法,除去著急以外,他們有沒有一絲後悔,能不能從這事情裏找出自己的問題。

  ………

  …………

  於樂樂的父親雙手不住的捏著咖啡,臉上的表情複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良久,他轉頭看向任重,問道。

  “請問警官你這是想知道什麽?你問的這個問題,又和找我女兒,有什麽關係呢。”

  “噢?為什麽這麽說呢,了解事件的起因,也有助於尋找,不是麽。”

  任重麵不改色的說著,並且內心,也是這麽認為的。

  於樂樂的父親默然,不知道是不是疲憊讓他變的有些遲鈍。

  任重也不急於催促,這個世界,最容易承認自己錯誤的,其實往往是幼兒園裏的孩子。年紀越小,是非對錯越是簡單,隻需要大人的尊尊教導,他們能改,也會改。

  可至於其他人,一旦經曆的多了,年紀大了,很多時候,對錯的界限就模糊了,甚至連對錯本身,都不太重要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家庭矛盾本身其實就是矛盾的,最親近的人其實就是最容易讓人受傷的人。

  “我女兒一直都是乖乖女,在學校,在家裏,大家都這麽說,這次她忽然離家出走的原因,其實一開始我們並不清楚………”

  任重聽到這話,麵無表情。

  “上次在刑大,聽到和樂樂一起出走的那孩子說過,他們結伴出逃,似乎是因為………是因為………”

  於樂樂父親說著說著,聲音默然低沉了下去,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緩了許久,喝了一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他才繼續說道:“樂樂她似乎是…………覺得我們逼她逼的太緊了。”

  任重雙目微凝,內心想到。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沒有留給這位父親太多思考的空間,任重繼續追問道:“逼迫的太緊?是指哪方麵呢?據我所知,於樂樂才上高一吧。”

  “我和她母親都認為,高考這種大事,越早抓起,越好,所以哪怕是初三到高一的暑假,也沒讓她休息,一隻在補課,現在想來………真的是…………”

  於樂樂的父親雙手捂著頭,顯得十分的懊悔,任重將這一切都觀察在眼中,臉上卻默不作聲。

  畢竟是成年人,而且應該也是有身份的一位,控製自己的情緒,還是很有一套,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麵,於樂樂的父親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任重,臉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出來。

  “實在不好意思,最近壓力太大了,沒地方發泄,所以才這樣子…”

  “能理解,你也不容易。”

  任重點點頭,但隨後說出來的話,讓於樂樂的父親又一次怔住了。

  “除了學習上的,還有沒有別的方麵呢?”

  於樂樂的父親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些憤怒,一拍桌子,指著任重的鼻子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把我們想成什麽人了,你認為我們是什麽家庭?你說的這些不僅和我女兒的失蹤沒有絲毫關係,而且還窺探了我家得。

  你警號多少,我要向你上司投訴你!”

  “嘖嘖。”

  任重見其氣勢如此之盛,不由的搖搖頭,果然有身份的人就是個平常人不太一樣,不過想想也是,一般平頭老百姓敢鬧上刑大去麽。

  “哎~”

  任重歎息了一口氣,隨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本來他準備直接離開的,但是終歸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最後算提醒似的說了一句。

  “其實我不想知道,你們家究竟怎樣教育子女,我還小,也沒有興趣交流育兒心經。

  不過我知道的是,如果你們不發生改變,哪怕於樂樂她回來了,終歸還是會離開的,離心離德,這才是本質。

  就好像一經典得狗血台詞,你可以得到你女兒的人,卻得不到你女兒的心。”

  說完,任重直接推開門,留下表情陰晴不定的於樂樂父親,徑直走下了樓。

  回絕了咖啡館老板娘的熱情挽留,任重前腳剛踏出咖啡廳,後麵就倉促的腳步聲。

  麵無表情得轉過頭去,任重看到那於樂樂的父親推門而出,任重剛剛其實已經決定不管這破事了,回去就和杜峰說找不到人,相信杜峰也不會怎麽怪他,至於於樂樂,如果她自己想的明白,那她自己可以回來,如果想不明白,強行帶回來,可能會演變成另外一個意外,任重不想如此。

  …………

  於樂樂父親似乎是跑出來的,有些氣喘籲籲,額頭盜汗而出,或許是那略微有些佝僂的背影,讓任重想起了某個場景,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請,請留步。”

  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有些結巴。

  任重揚眉一挑,問道。

  “怎麽了,於先生,可是需要我的警號?如果對我有任何意見,可以找我隊長,杜峰去投訴,想來您找到,應該不難吧。”

  任重不敢說自己是警察,但是推出杜峰,於他還是沒有任何心裏壓力的。

  任重的話聽在於樂樂父親耳中,實則有些刺耳,可就在剛才,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如果就這樣放任任重離開,也許於樂樂真的,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