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花？”茶茶眨了眨眼，抬手把保安扒拉到一邊，跑了進去，裏麵的氣氛實在是太燃了，甚至很多人都站到了桌子上。

  舞台上擺滿了花籃，台下也擺了很多，就算是這樣，還有客人在送花籃，放不下就往上麵摞。酒吧花籃沒有了，客人就往舞台上扔錢，五十一百的扔的到處都是。

  茶茶興奮的嗷一嗓子，這要是放在平時，非得嚇到客人，可現在，她這一嗓子，完全被湮滅在勁爆的音樂和歡呼聲中。

  “呀，川子哥，周大哥，岑姐，你們來了。”茶茶跑到吧台，見到沈川幾個人，大聲喊著打招呼。

  沈川笑著點點頭，其他人也擺手回應，實在是說話太費力，所以還是不說了。

  隨著《無地自容》的尾音落下，現場也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興奮過後的潮紅，即使是冷氣開得很足，有的人都感覺，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

  雖然專輯還沒有在國內發行，但盜版已經滿天飛，而且全球專輯大賣，新聞不斷，此時的槍花已經成為全民搖滾偶像。尤其是槍花的歌，就是聽磁帶，都能夠挑起所有人的荷爾蒙。更何況在現場，不管是雄激素還是雌激素，能夠讓你肆意的釋放，讓你無所顧忌的瘋狂。

  周愛國喘了口氣，對著話筒笑嗬嗬說道：“下麵有請小鼠，周韻！”

  周韻笑著說道：“《無地自容》好聽嗎？”

  “好聽！”喊聲震天，歡呼聲起此彼伏。

  周韻點點頭：“謝謝大家這麽喜歡槍花，喜歡槍花的歌。接下來，我把《ihatelffyou》這首歌，送給大家。”然後回頭對劉鵬飛一點頭，緊接著鼓聲響起。

  當吉他主音進入之後，周愛玲嗷嗚一聲尖叫，彷如在滾燙的油鍋裏潑了桶水，瞬間沸騰起來。

  茶茶興奮的蹦了起來，扒著凳子想要爬上吧台，被白倩瑤懶腰抱住了：“老實點！”

  茶茶嘿嘿傻笑一聲，這時有十多個年輕男女跑到舞台前，隨著勁爆的音樂開始瘋狂搖擺起來，茶茶也跑了過去，跟著又蹦又跳。

  “太瘋狂了！”濃妝女孩看著瘋狂的場麵，然後又崇拜的看著周愛玲。

  歌曲到了尾聲，濃妝女孩感歎的說道：“周韻不但嗓子好，而且貝斯的技術也是真厲害。”

  薑驊說道：“我看過一篇報道，周韻是科班出身，以前是音樂老師，技術怎麽可能差。還有唐歌，她跟周韻是大學同學，而且是室友，在大學的時候，她們就一起組過樂隊。”

  濃妝女孩點頭：“我也看過那篇報道，一開始要找的鼓手不是劉曉鷗，是另一個人，那個人瞧不起他們，所以沒有答應。”

  旁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歌手嘲諷的說道：“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估計現在後悔的想跳樓了吧。”

  王東升說道：“我聽說電車有一次機會，跟二寶老師和槍花在一起喝酒，顧鵬那個傻逼對周韻動手動腳，要灌周韻酒，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二寶老師寫的歌還算湊合，但周韻唱功不行，要教周韻唱歌。”

  一個留著光頭，三十左右歲的青年說道：“這個事兒我知道，估計出了當事人，也沒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猴兒哥，你怎麽知道的？”濃妝女孩好奇的問道。

  猴兒哥叫候方，曾經在地下搖滾圈也是一個人物：“你們也都知道，現在說相聲的那個崔寶貴，我們一起玩過樂隊，後來他喜歡上了相聲，離開了樂隊。然後不到兩年，我們的樂隊也就徹底解散了。不過大家都還在京城飄著，有時間也會聚聚喝點。這個事兒發生的那天，他和搭檔白毅跟馮廣清還有吳治老師在一家火鍋店吃飯，當時還有電車的主唱顧鵬以及吉他手張琦、鼓手皮文洋。”

  濃妝女孩好奇的問道：“顧鵬他們怎麽會跟馮老師和吳老師一起吃飯？”

  沒等候方回答，薑驊說道：“馮老師和吳老師喜歡搖滾人盡皆知，認識顧鵬他們也沒有什麽稀奇的，碰到了吃頓飯也正常。”

  “對！”候方點點頭，“馮老師和吳老師是在遼平省春晚認識的槍花，說起來也巧，那天槍花和二寶也在同一家火鍋店吃飯，而且同時吃完的，然後就在火鍋店門口碰到了。既然碰到了，馮老師和吳老師肯定要邀請二寶老師和槍花，然後他們就去了卡拉ok。這本來是電車的機會，可顧鵬裝逼，裝到了二寶老師和槍花麵前，差點被劉曉鷗一腳給踹廢了，住了半個月的醫院。”

  歌曲結束，下麵傳來喊聲：“周韻，專輯什麽時候在國內發行？”

  周愛玲說道：“下個月，希望大家能夠支持正版。”

  下麵又傳來喊聲：“一定支持，隻要上架發行，我就去買。”

  周愛玲幾個人在舞台上，跟下麵的觀眾聊了一會就下來了，接著就被歌迷圍住索要簽名。何進急忙安排保安維持秩序，然後找了張桌子讓周愛玲五個人坐下來簽名。又讓服務生趕緊收拾舞台，把花籃拿到後台去，撿起散落在舞台上的錢數好。

  幸好，酒吧的生意再好，人也是有數的，不到一個小時，簽名就結束了。就連茶茶和白倩瑤都沒落下，而且還是送的簽名專輯。

  看到前麵沒什麽事了，濃妝女孩轉身往外走：“周韻邀請我去前麵，我要請她喝酒。”

  “韻姐！”周愛玲聽到身後有人喊，回頭一看是借她貝斯的那個女孩，笑著招了下手，“來，我請你喝酒。”

  沈川讓了個地方：“你坐這吧。”

  “謝謝！”濃妝女孩坐到了周愛玲身邊，“還是我請你吧。”

  周愛玲也沒客氣：“那下次我請你。”

  濃妝女孩高興的說道：“你喝什麽？”

  周愛玲說道：“給我來杯果汁就行，晚上的時候喝了不少，不能在喝酒了。”

  “好！”濃妝女孩說了聲好，看向茶茶，“茶茶姐，給我來兩杯果汁。”

  “你不喝酒嗎？”茶茶問濃妝女孩。

  “不喝！”濃妝女孩搖頭。

  沈川正在跟何進聊天，無意中一回頭，看到後麵站著好幾個人，好像都是酒吧的駐唱歌手。

  見到沈川回頭看什麽呢，何進一轉頭就笑了：“你們站在這裏幹什麽？”

  薑驊說道：“我們想跟槍花喝杯酒，隻是看你們聊天，沒好意思打擾。”

  何進看了看時間，對沈川說道：“這都十點多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點宵夜？”

  “行！”沈川點頭答應，雖然這些人還都默默無聞，但誰能知道哪一天會一飛衝天。讓周愛玲他們多認識幾個朋友，沒有什麽壞處。”

  何進問道：“吃什麽？”

  沈川說道：“沒什麽特別想吃的，隨便找個地方，大家聊聊天就好。”

  何進想了想：“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燒烤店，老板是錦川的，味道相當好，我們就去哪吧。”

  沈川笑著說道：“居然還是我老鄉。”

  “對啊！”何進跳下高腳凳，“走吧！”

  沈川對周愛玲他們說道：“去擼串，老何請，據說燒烤店老板還是咱家鄉人，過去看看吧。”

  何進招呼薑驊他們這些駐唱歌手：“還沒上台的留下來，唱完就去新開的那家錦川燒烤。”

  薑驊一揮手：“走，到我們上台了。”

  已經上過台的很高興，還沒有上台的，一臉沮喪，這麽難得的機會錯失了，真的太遺憾了。

  何進笑著說道：“一個小時後上台的，先去，等上台的時間到了再回來，反正距離也不遠。”

  這個年代北漂歌手的競爭也很大，尤其是新人，沒有後台沒有人脈，不管是酒吧還是歌舞廳，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夜場老板或者經理，即使找駐唱歌手，也是找熟人，新人去了人家也不要，有賺錢的機會，當然得給自己的朋友。

  而且早場還沒有歌手，都是晚上十一點之後，也就是中場，氣氛爆點的時候，才會有歌手唱歌，帶動氣氛，帶動客人。每個歌手三四首歌，也就是一百二到一百五之間。當然了，這樣的價格都是對那些新人來說的，但凡有點名氣的，一場下來都是二三百。整個中場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左右，所以每家也就那個幾個駐唱歌手。

  至於何進這裏為什麽駐唱歌手這麽多，是因為這個家夥有一顆菩薩心。咖啡酒吧剛剛開業那陣，跟其他夜場一樣，隻有中場的時候，才會有駐唱歌手唱歌。後來有不少新人到他這裏來找活，他也知道這些新人的不容易，所以來了，就都暫時留下了。可人多了怎麽辦，就開了個晚場，後來人越來越多，他就又開早場，再後來，也不分早中晚了。下午四點營業，晚上八點開始就安排歌手唱歌，直到淩晨四點打烊。這也成了咖啡酒吧的一大特點，隻要來了，就能聽到歌手唱歌。

  “何老板！”靠著門口的卡座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見到何進，揮手打了個招呼。

  何進一看打招呼的那個人就笑了：“呂總，好久不見了。”

  呂總說道：“這一段時間忙，所以沒過來。你要去哪，坐下來喝點啊。”

  何進搖頭：“跟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點宵夜，要不要一起來。”

  呂總剛要拒絕，看到隨後走過來，站在何進身邊的周愛玲他們眼睛一亮：“不打擾嗎？”

  何進笑著說道：“都是朋友，有什麽好打擾的。”

  “好！”呂總對其他兩個人小聲說了什麽，然後站起身走出卡座，“我就喜歡交朋友，今天借何老板的光，多認識幾個朋友。”

  沈川看著這個呂總，大腦有些恍惚，馬爸爸也穿越了嗎？他真想來一句“地振高岡，一派山河千古秀。”看看這個呂總會不會來一句“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因為酒吧裏有些嘈雜，何進也沒有多說，一群人出了酒吧，走了也就十來分鍾，到了那家新開的燒烤店。

  沈川站在門前，抬頭看著老地方燒烤五個大字就是一愣，這麽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呢？然後他就想起來了，陳合生的連鎖燒烤就叫老地方。可他記得，陳合生到京城開燒烤店，已經是兩千年之後了，兩千年之前，他可一直都在錦川發展。難道，這又是自己這個小蝴蝶翅膀扇的嗎？

  一群人進了店，沈川就看到一個皮膚有些黑，但看起來很精明的女人坐在收銀台裏麵，懷裏還抱著一個熟睡是嬰兒。

  周愛玲和周愛國還有陳三軍，看到坐在收銀台裏的女人就是一愣，陳三軍使勁兒的眨了下眼睛：“難道是我眼花了嗎？”

  周愛國說道：“不是你眼花，那坐著的就是陳合生的老婆，王春燕。”

  周愛玲快步走過去：“合生嫂子，這家店是合生開的嗎？”

  “呀！”王春燕抬頭一看是周愛玲，驚喜的叫了一聲，然後抱著孩子站起身，“愛玲、大國、大軍兒，我聽說你們到國外宣傳專輯去了，什麽時候回來的呀？”接著又跟沈川打了個招呼，“二川！”

  周愛玲也很高興，看著王春燕懷裏的孩子，用手指戳了戳嬌嫩的小臉：“太可愛了，丫頭小子？”

  王春蘭笑著說道：“丫頭！”

  正在熟睡的小家夥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戳她臉蛋兒，小眉頭一皺，小嘴嘟了嘟，還吐了個泡泡，逗得周愛玲哈哈大笑：“還好玩兒了。”

  沈川沒好氣的說道：“小點聲，別把孩子弄醒了。”

  “沒事！”王春燕說道：“她習慣在嘈雜的環境下睡覺了，不會把她吵醒的。”

  何進湊了過來：“川子，你們認識老板娘？”

  沈川說道：“何止是認識啊，我們不但是老鄉，跟他老公還是鄰居呢。”

  “啊？”何進真是驚訝了，“這麽巧啊！”

  “是啊！”沈川看了一眼這個店，麵積不算小，能有二百多平，而且生意看起來還不錯，因為這個點兒了，居然還有好幾桌客人。

  “老陳呢？”沈川問道。

  王春燕說道：“在廚房幹活呢。”

  沈川對何進說道：“你們找地兒坐，先點東西，我去後麵看看。”

  “我也去！”周愛玲和周愛國還有陳三軍，跟著沈川進了廚房，沒有人。裏麵還有個小門，沈川走過去，推開門是個小院，陳合生正站在烤爐前烤羊肉串，油滴在炭火上，傳來滋滋的響聲。

  “老陳！”沈川叫了一聲。

  陳合生一回頭，見到沈川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二川、愛玲、大國、大軍兒，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

  陳三軍說道：“我們在朋友的酒吧喝酒，他說附近開了一家燒烤店，味道很不錯，而且老板是錦川的，我們就過來了，沒想到是你。”

  陳合生說道：“你們等一會，我把這點竄兒烤完就給你們烤，我請，然後咱喝點。”

  沈川擺擺手：“你請啥，我們不少人呢，等以後我們幾個來的，你想要錢，我們都不給。”

  陳合生哈哈大笑：“行，那就以後請。”

  沈川說道：“你忙吧，一會忙完了去前麵，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好！”陳合生點點頭。

  周愛玲說道：“生哥，我們進去了。”

  陳合生說道：“進去吧，這外麵悶熱悶熱的，屋裏有空調，涼快。”

  沈川抬頭看了看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啊。”

  周愛國也看了一眼：“昨天晚上聽天氣預報，也沒說今天有雨啊。”

  陳三軍說道：“天氣預報你要反著聽，它說有雨的時候，你就別想著能下雨，它說晴天，你得時常帶傘。”

  周愛玲笑著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幾個人回去了，何進還沒有點完東西，見到沈川他們回來，把菜牌往桌子上一扔：“你們點吧，我真不知道吃啥。”

  因為他們人多，三張長條桌拚一起了，沈川坐了下來，拿起菜牌看了看，又扔給周愛玲：“你們點吧。”

  周愛玲說道：“我不餓，你們誰想吃誰點。”

  陳三軍把菜牌拿了過去：“點個東西也推來推去的，我來！”

  陳合生的小攤他們經常光顧，菜牌上那點東西，逼著眼睛都知道是啥。所以，陳三軍很快就點完了東西。

  服務員離開之後，何進指著坐在他身邊的呂總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呂雲，去年搞了一個互聯網公司，這可是咱中國第一家互聯網商業公司，絕對是能人。”

  呂雲很謙虛的說道：“何老板太客氣了，什麽能人，就是喜歡瞎折騰。”

  沈川試探的說道：“我知道呂老板，你那個黃頁弄得不錯。”

  呂雲一愣，一臉驚喜的說道：“你知道黃頁？”

  沈川心裏了然，這個呂雲應該就是另一個世界的馬爸爸：“當然知道！”

  呂雲真是意外了，這個年代上網的人可是很少，或者說想上網都沒有地方，而沈川這個跟他一樣其貌不揚的家夥，居然還知道他的黃頁。

  “這位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何進剛要介紹，沈川就站起身，伸出手說道：“我叫沈川，你叫我川子就好。”這可是財神爺，沈川當然要熱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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