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秦氏兄妹再見，秦墨離看著妹妹那張皎若明月的臉，隻覺得恍如隔世。

  廂房裏，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別人的存在，滿心滿眼隻看得見自己的妹妹。

  “素衣。”秦墨離身披鎧甲，上前就要擁她入懷。

  盛盼側身避開：“皇兄，莫忘了此次目的。”

  秦墨離根本不想理會，但妹妹眼底的疏離卻狠狠刺痛了他，他不明白，他自小將她捧在掌心裏疼寵，為什麽她寧願嫁給一個老頭，更甚者在軍營吃苦，都不願留在他身邊陪著他。

  “跟我回去！”將近一年的時間，秦墨離後悔了無數次，但戰爭已經挑起，不是他說停就能停下來的，他隻能拚盡全力。

  眼下相見，他已經不想去管那麽多，隻想狠狠抱著素衣，再也不鬆手。

  他伸手就要去擒盛盼，麵上一片冷沉，顯然即使她不從，秦墨離也會強來。

  盛盼卻並未掙紮，任由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攥住自己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

  她隻是仰起臉，與他四目相對，突然笑彎了眼眸：“哥哥。”

  這一聲充滿親昵與信賴的稱呼讓秦墨離身體一僵——從他被立為太子起，素衣就再也不曾這樣喚過他了。

  高大的男人慢慢轉身，身體很是僵硬，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隻到自己胸口高的少女：“你……喊孤什麽？”

  “哥哥呀。”盛盼笑著又喊了一遍。

  直到男人攥住她手腕的力道逐漸減輕，她才繼續開口：“許久未見，哥哥可曾注意到，素衣不再是以前的素衣了。”

  她意在提醒，他喜歡的秦素衣，早已經死了，如今這具身體裏的，是另一道的靈魂。

  許是少女語氣裏的溫和耐心讓秦墨離也逐漸平靜下來，他這才仔仔細細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良久，他抬手摸了摸她柔嫩臉頰：“瘦了，精神了，也……堅強了許多。”

  若是以前，素衣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與他說話的。

  盛盼倒是沒躲，承了這個兄妹範疇內的親昵舉止，然後笑道：“素衣變化這般大，哥哥可曾想過，如今的素衣或許已經不是哥哥以前喜歡的那個素衣了。”

  秦墨離隻當她還是不願意跟自己走找的托辭和借口，原本溫和下來的眸色再次染上冰霜：“素衣不管如何變化，都是兄長心目中的素衣，永遠都是。”

  這也算是一種安撫，暗示他會一輩子待她如初。

  盛盼對男人的山盟海誓向來百毒不侵，跟沒聽見一樣，道：“可是素衣已經長大啦，如今還遇見了自己喜歡的少年郎，哥哥願意成全素衣麽？”

  秦墨離臉色冷得跟冰渣一樣，他冷笑：“你當孤今日來，還會再放你離開麽？”

  盛盼神色不變……她敢主動約秦墨離見麵，並且瞞著伽箬獨自出發，不讓他跟著，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

  麵對暴君的威脅，她臉上依然是帶著笑意的：“秦墨離，你敢不敢跟我賭一次？”

  她對上男人狹長眼眸，一字一句：“我若贏了，你便隻當我是你妹妹，風光送我出嫁，發誓對我再無二心。”

  “我若輸了，自此不再逃離，心甘情願跟著你，從此以後，將你視作我夫君，你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絕不反抗掙紮。”

  她對上男人震驚到極致的瞳眸，又問了一遍：“如何，你敢與我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