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崽崽，你要想清楚。”

  她怕他聽不明白，舉例說明道：“假設我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和我在一起，你也會被判定為惡鬼，會被抹殺輪回的機會，隻能活這一輩子，此後就此身死道消，再無來世——如果這就是和我在一起的代價，那你還願意嗎？”

  她遭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以後都不會再來找他了嗎？

  少年眉心皺得更緊，開口問的卻是：“那你這輩子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嗎？你會突然離開我嗎？”

  如果能有一世圓滿，那還要什麽來世。

  盛盼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沉吟片刻，她終於還是退縮下來——是啊，她的任務時間隻有三年，等期限一到，她任務失敗，肯定是要被抹殺的。

  到時候沒了女主，陸言昭的結局如何，誰也預料不到，是會跟著一起被抹殺，還是一個人接著生活，會不會保留著和她有關的記憶，這些統統都是未知數。

  她不能太自私。

  這一世的崽崽並沒有得罪她，相反，他很乖，她沒理由沒借口，為了自己一時貪欲，搭上他的未來。

  盛盼歎了口氣，現實教會她做人，她坦然迎上少年目光，搖頭：“這個我不能保證，陸言昭，很抱歉剛才逾越了，我們還是做姐弟吧。”

  她起身，揉了揉他的發，眼神溫和：“早點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

  少年緊緊抓住她的手：“盛盼！”

  四目相對，他眼底全是急切——為什麽不能保證？為什麽沒有下輩子？為什麽明明是喜歡他的卻隻能做姐弟？

  太多太多的不解，但他卻什麽都說不出口，他隻能緊緊握住她的手，因為知道，這一次如果放開，這輩子他就真的沒機會了！

  這樣的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他一絲一毫都不敢去賭。

  瞳孔裏倒映著女生漂亮妍麗的五官，他喉嚨幹澀，一字一句的道：“那就不用保證，我不在乎有沒有來世，也不逼你做什麽承諾，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就多久……這樣子，可不可以？”

  盛盼沒說話，隻是看著他，那眼神像是神明在憐憫世人，良久，她開口：“陸言昭，你的腿早晚都會好，你會奪回陸家的一切，你會站上頂峰，你會一世順遂，你想要的你都會有。”

  “而我隻是你人生裏的一個過客，你不要把我當做救命稻草，我並沒有幫過你什麽……”

  少年第一次打斷她，神情不再乖巧：“不是因為這些！盛盼，我不是因為這些才想抓住你的，是因為喜歡你，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想和你在一起的。”

  他眼底甚至帶著哀求：“你信我，盛盼，你信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做姐弟，我想和你交往，和你牽手，和你結婚。”

  然後似乎想起來什麽，他又匆忙反悔：“我沒有要逼你做承諾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你可以全權做主，你想和我在一起多久都可以，如果，如果你以後遇見比我好的人，我、我、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