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盼放完狠話，這才鬆開陸景臣，然後才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等在不遠處的崽崽。

  向來乖巧聽話的小可憐此刻眼底帶著笑，明顯心情很好的樣子，盛盼看著他的笑臉，心底的鬱氣沒來由的消散了些。

  她不再理會顏麵盡失的陸景臣，朝自家崽崽走過去，彎身在他臉上捏了捏：“怎麽了？遇見什麽好事了？笑得這麽開心？”

  少年眉眼如畫，抬起臉看她，眼底全是她的倒影：“因為姐姐教訓了我最討厭的人。”

  提到陸景臣，剛才包廂裏不好的記憶一下子又湧起，盛盼神色微斂，嗯了聲，走到輪椅後麵，調轉方向，朝清吧出口過去：“我們回家。”

  陸言昭可以操控輪椅，但隻要盛盼在，遙控器基本就沒有用武之地。

  盛盼喜歡用手推著他走，倆人邊走邊聊天，那種氣氛很好，所以陸言昭也沒有拒絕這樣的接觸。

  但今天他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姐姐的心情不好，一路上她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想起自己在包廂裏做的好事，少年眉心微蹙……雖然讓姐姐不痛快這一點不是他樂意看見的，但相比較這次事件可能帶來的後續，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這麽做。

  ——他會盡快讓姐姐知道剛才的人是他，而不是陸景臣。

  兩人一路無言的回到家，剛關上門，盛盼就要回去房間洗澡，身後的少年喚她：“姐姐。”

  盛盼回眸：“嗯？”

  少年笑容清淺，看著又乖又軟：“你靠過來一些，我有話對你說。”

  盛盼沒多想，依言彎身靠近。

  少年突然直起身體，在她被咬破的地方輕啄，就一下，很快，一觸即離。

  盛盼怔了怔，還不等她多想，就看見少年臉色微紅，眼神卻一片坦蕩，他聲音依然清澈：“我聽人說過，如果身上有不喜歡的味道，就用另一種味道掩蓋，那些討厭的氣味就會消散。”

  少年的視線落在她結了暗紅色的痂的唇瓣，聲音裏沒有任何占有欲，他說：“雖然不知道姐姐遇見了什麽事，但現在我們是家人，我的味道，姐姐應該不會討厭的，對不對？”

  少年的身上是一股很淺很淡的木香，但氣息卻又醇厚幹淨，有點像鬆香，又有點像冷香，很早之前盛盼就聞到過陸言昭身上的氣味……確實是一種很容易讓人喜歡的味道。

  他淺淡的碰觸，似乎真的抵消了先前的那些碰觸，隱約間，盛盼甚至覺得他的氣息和包廂裏的那股氣息有些相似。

  她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又看向輪椅上乖巧的少年，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但崽崽眼底確實一片坦蕩清明，完全沒有江宴和燕弋看她時的那種屬於成年男人的視線。

  真的可以這樣乖嗎？

  陸言昭真的把她完全當成姐姐了嗎？

  ——說起來，剛才在包廂裏，除了被強迫時的屈辱，現在仔細回憶，她居然沒有半分親密接觸時的厭惡與抗拒。

  她當時好像……沒有這兩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