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心煩，將水攪亂，少年的眼眸隨之被水紋覆蓋。

  而後抬起臉，看向周祁正，語氣不鹹不淡：“大可不必，皇上還是去陪皇貴妃妹妹吧。”

  周祁正當她還在生氣自己不肯嚴懲傅婉柔，臉上笑意越發溫和：“皇貴妃已被朕禁足，皇後何時開心了，朕何時再解她的禁，如何？”

  盛盼簡直想冷笑了……上一次原主被挑斷手筋腳筋，這一次傅婉柔隻是被禁足，這狗皇帝還一臉施恩的表情，把她當什麽打發呢？

  正要說話，卻見水麵上浮起絲絲縷縷的血色，正在對話的帝後臉上表情都是一怔。

  在周祁正臉色變化之際，盛盼反應極快，道：“本宮來了葵水。”

  周祁正表情真真難看下來，盯著盛慕安看了好片刻，然後甩袖而去。

  古人認為女人葵水是種不潔之氣，但凡這段時期，便是尋常夫妻也會減少見麵次數，更何況皇家天子，規矩更是甚多。

  盛盼這樣坦蕩蕩說出葵水二字，依大周皇朝規製看來，稱得上是一種頂撞，也難怪周祁正的臉會那麽難看。

  春柳帶著憂色看著自家娘娘，站在珠簾一側，欲言又止。

  四婢都是土生土長的大周人，骨子裏的思想和盛盼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忠心，也為娘娘以前的遭遇抱不平。

  但如今看著天子似乎有回心轉意的跡象，在她們看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她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娘娘要和皇上置氣這麽久。

  眼下見她再一次把大好的機會拒之門外，春柳真是憂急交加。

  盛盼顧忌著水裏的狼崽子怕是要憋不住氣了，對春柳道：“出去吧，先去送皇上，等會兒再喊人進來服侍我。”

  春柳這才鬆了口氣，覺得娘娘心裏還是有皇上的，隻要娘娘還有心修複這段關係，按照皇上近期的反應，帝後琴瑟和鳴，還是很有希望的。

  她應下，躬身告退。

  宮女堪堪轉身，水下的少年就破水而出，抱住盛盼將她抵在池壁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換氣。

  盛盼冷笑：“怎麽沒把你給憋死。”

  少年也不惱，在她臉頰蹭了蹭，而後鬆開她，認真道：“我若死了，誰來幫你在這後宮興風作浪。”

  倆人的視線對上，餘光注意到他流血的右臂，盛盼伸手，在傷口上戳了戳，可惜沒什麽力氣，造不成什麽傷害。

  她仔細琢磨了一遍狼崽子為什麽出其不意回宮的目的，半晌，問他：“你是專程為了與我說這個，才又折回宮中的？”

  少年點了點頭：“嗯。”

  他想帶她一起出宮，一起去邊疆，一起回大燕。

  盛盼眉心蹙起，覺得他真是有病。

  但又想起原劇情中，他對大周子民的深惡痛絕，鐵腕厲政，又覺得也說得過去——在狼崽子心目中，屈居在一個大周皇後之下，對他而言應該是很讓人無法接受。

  所以寧願在沒成事前把話說開，更用剛才的驚險一幕證明，他們隻是合作關係，絕非一方對另一方臣服。

  想來倒也光明磊落，沒占她半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