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運氣不錯，進入了一個中品的小學，因為這個不錯的起點，然後順利的進入了同等的中學、高中。

  但現在我即將高中畢業進入大學。

  大學屬於最後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分配，相比於之前，因為牽扯到真正的畢業就業，相當於決定未來的時刻，所以要更加的殘酷。

  如果能夠進入上三品大學，那以後便能夠找到一份相對體麵的工作。

  中三品大學也能勉強混個溫飽。

  下三品大學畢業就等於是失業。

  我們學校的品級是中下，全校本年級的畢業生有133個，在這些人裏麵有90個人必須去下品大學。

  有40個人可以去中品的學校。

  上三品的名額隻有三個，而且還是較低等級的上下。

  那三個上品的名額不用爭，去年二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

  分別是梵天城天師府的總經理的外甥，本地一個中品大學校長的兒子，地區三甲醫院眼科主任的兒子。

  因為他們在外骨骼駕駛，高爾夫，品酒，馬術…等多種課程的實際操作方麵取得了不菲的成績。

  剩下的130人需要爭那40個名額。

  但是這爭也不是公平的，完全按照比例來競爭，我們年級100多個學生，人數比較多，分成了5個班，5個班裏兩個火箭，三個普通。

  火箭班會拿走30個名額，剩下的三個班共分10個。

  不幸的是我就在普通班。

  我們班26個人，但隻有三個人可以上中品學校，其他人就隻能去下品的垃圾場。

  平均8.6人爭一個名額。

  看著好像還不太多，但是如果將那些可以預料到的，能夠分配到名額的優秀學子減掉，那麽競爭就殘酷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了。

  這就是“林”那麽自暴自棄的原因。

  因為不放棄也沒有辦法。

  我明白他。

  我雖然沒有像他那樣徹底放棄，卻也沒有抱有什麽大的希望。

  這時似乎是看到了我臉上流露出的不甘，林聳著身子小聲的道，“我知道你要強，不甘心，但是也要學著認清現實，無所謂的努力就不要做了，身體最是要緊。”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昨晚熬夜學習的事。

  便笑著解釋，“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萬一呢，不努力的話連這個萬一都不會有。”

  “早就已經沒有了。”林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什麽！”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林抬起頭，臉上擠出了一些猙獰與憤怒的笑容，“我說你不要再做那些沒用的努力了，那三個名額早就定下了。”

  “我知道啊，那三個上品大學…”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不是上品大學，不是上品…”他的聲音努力壓低卻依然提高了一個分貝，“我說的是我們班的那三個名額，那三個中品大學名額也定下了。”

  “不會吧…”

  我的臉一下子僵住了，就好像被一擊砸在了靈魂深處，被堵住了最後的一絲光，“不是說等到學期末才會選嗎？怎麽這麽快就定下了。”

  “可能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吧。”

  “那些名額都是誰？”

  “班長，張明，李斯特。”

  “班長從小就是德智體美全方麵發展的五好學生，一直是優秀的代表，被選中可以理解。”

  “張明…張明聽說家裏挺有錢的，而且和班主任有些關係，有他的名額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李斯特…李斯特又是為什麽？”

  我帶著些許不滿與無力的朝著林發泄著，“憑什麽？他憑什麽？”

  “憑什麽？前段時間在外麵因為見義勇為，救了兩個落水兒童，然後被授予良好居民勳章…”

  “嗬…”

  我不知道是什麽表情的笑了聲。

  “都是好人啊！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真是妥當啊。”

  林也跟著點了點頭，“這就是命！”

  “是啊，這就是命…”

  然後我們便陷入了沉默。

  靜靜的發著呆，過了一會兒，我整理了下桌麵，便起身離開…

  “你要去哪？”林開口問道。

  “出去玩會兒…”

  “這馬上都要上課了，這節課是老班的課。”

  “讓那老家夥去死吧。”

  “不要意氣用事啊，下品學校也有下上、下下之分的。”

  “不過這個分著也沒什麽用。”

  “好吧，你去吧，管他怎麽去死。”

  我們兩個笑了笑，然後我擺了擺手，特別瀟灑的，帶著無所畏懼的風離開教室。

  然後等出來之後卻也不知道幹些什麽。

  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可能，不得不努力用功，日複一日的已經習慣了上課下課的作息，這驟然間放開了，還有點不知所措了。

  圍著教學樓，在操場，無意義的轉了兩圈。

  然後便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名額，為了那所謂的未來，好像發了瘋，喝了迷魂藥一樣，千方百計，功利的讓人覺得可怕。

  絲毫沒有說做點兒自己想做的。

  現在那顆石頭已經落下，雖然不如自身所願，卻也輕鬆了許多，剛好趁著這段難得的空閑，不管什麽亂七八糟，隻要自己高興就好。

  我現在想做什麽？

  我摸著下巴想著。

  不知是不是在上節課因為自身窘迫與某種討好心裏聽得比較認真，亦或者剛剛過去了一會兒印象比較深刻。

  這會兒一想，當時雲老師在課上講到的那些關於心理方麵的東西總是繚繞在我心裏，揮之不去。

  然後慢慢的不由而也起了一些興趣。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正好雲老師那時候還說讓我去檢查呢？”

  我笑了笑，當即便轉身朝著老師辦公室樓走去。

  辦公室2樓最裏麵，215房間。

  “鐺鐺鐺…”

  “進來…”

  推開門，雲老師正俯在桌上看著投影而出的電子書籍。

  “老師您好。”我鞠躬問道

  可能因為我是上節課堂上唯一一個回答問題的人，雲老師對我的印象還不錯，見到是我，親切的笑了笑。

  “是你啊，是有什麽事？”

  “上節課的時候我因為睡覺被您批評了，讓我過來檢討…”

  “哦…我想起來了，那個也是你，我都有點忘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