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雅躺床上說著話，窗外樓下是沙灘，一群遊客早早的在這裏玩耍，時不時發出一陣歡笑聲。

  小雅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告訴我，小熊，我在那個公司的董事身份，隻是幫別人掛名而已，你別想多了啊。不然我才不會跟小陳天天在那兒吃石頭灰呢……

  我摸著她頭揉了揉，說：“我可沒多想，你有錢給我，我也不會伸手接的……”。那時我說話都不帶轉彎的，也不顧及小雅聽了會怎麽想，隻知道這樣是男人該有的態度。小雅後來告訴我，她聽了有那麽些難受，因為她想要讓我和她一起分享她的所有，我卻好像拒絕了她，雖然她理解我的想法。

  小雅告訴我她過去的好玩的、搞笑的事情，我也告訴她我大學那會的一些樂嗬的事情。比如，我們專業有個女同學，因為長得比較凸出，於是專業的男生們都叫她：“哞——草原牛媽媽”。

  小雅轉動眼睛，不明所以。

  於是我說：“是因為那個女同學胸大，別人都說，人未到而胸先到”。小雅一巴掌拍我胸口：“你們太無聊了”，笑得卻是花枝亂墜，咯咯咯不停。

  小雅意猶未盡地看著我，我知道她眼裏的想要。

  “我們起床去吃早飯吧，然後好收拾下，回來退房啊”我對小雅說道。

  小雅努努嘴，不甘地掐我胳膊，於是爬起身來，從行李包裏拿出衣服來。牛仔褲和T恤，小雅穿起來像個剛畢業大學生一樣。

  我嘴欠的問了句，“小雅，你們這麽五六年了，為什麽不要小孩呢，你們這兒不都是早生孩子的嗎？”

  小雅瞬間黯淡了下來，淡淡的回我道：“剛開兩三年準備要的，可是一直懷不上，小陳就抱怨我的問題，我去檢查了，我沒問題。我要他去檢查，他就不去了……這個月推下個月的，一推就好多年了。”

  我明白了，大概率都是小陳的問題。即便是有問題，也應當及時就醫。再加之無節製的酒池肉林生活，身體肯定會被搞壞啊。

  我安慰著對小雅說：“多溝通下啊，實在不行，兩個人也很好的。”

  小雅不屑地冷笑著說：“真的，兩個人挺好的？……你看我和小陳，像夫妻嗎？”

  我傻了眼，不知道如何回應她。

  小雅沉默著轉過身來，抱著我，臉蹭了蹭我的肩膀。

  吃完早飯，我們回到房間。房間號是5013。

  小雅笑著對我說：“愛你一生。房間號是愛你一生哦”

  小雅將昨夜弄髒的衣服，疊好，放進我的口袋裏，說：“裙子幫我洗了吧，內褲，你自己看著辦。”

  小雅說完話，莞爾一笑的樣子，高高在上，得意洋洋。

  我沒有拒絕她的安排，全然忘記了我那間小屋晾衣服的不方便。

  小雅要回泉州去了，她問我：“小熊，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先。”

  我說：“你不用管我，把我放到火車站或者蓮阪那個公交站就好了。”

  小雅斜過頭，認真的問我：“我是說認真的啦！”

  我笑著說：“你忙你的，我也是認真的呀。”

  在蓮阪公交站，小雅停下車，我提著裝著她送我的衣服和她的髒衣服的購物袋，小雅看著我，很是不舍分離的眼神，對著我就親了一口，使勁揪了一下我大腿上的肉。我發出了疼的叫聲。

  小雅才心滿意足的驅車而去。

  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麗麗和胖妞的小屋房門緊鎖。

  我往床上一坐，隨即半躺了下去，雙手枕著頭，看著房頂發呆起來。

  如果說工廠驗貨那一次，隻是恍惚間的夢一場，那昨晚，實在不該是再一次的夢一場了吧。

  小雅，黃姝，麗麗，輪番在我腦子裏走來走去。那時候我的眼神，大概快要把房頂都給看穿了。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和胖妞和麗麗說話的聲音來。

  胖妞見我的門開著，便問：“熊哥，你回來了呀，昨晚你加班了的嗎？”

  我一個激靈，彈坐起來，對著門外說：“是啊，剛回來，昨晚加班了。”

  我苦笑著問自己：“昨晚加的什麽班？”。想想自己內心其實並非那麽非常渴望和小雅在一起，可是雙腳卻那麽誠實地朝小雅走了過去……

  習慣總是在時間裏變成自然應然的信手拈來，成為伴隨左右的心理和□□的依賴。以至於很多時候，自己也分不清是愛還是習慣。

  小黃的電話將我驚醒，他問我：“今天什麽時候出發來工廠？”

  我說：“下午吧，我還要洗下衣服，收拾下。” 是的，小雅教給我的任務，把髒衣服洗了，讓我處置。

  小黃笑話我：“你穿那些衣服啊，早該扔了。我一會就把錢轉給你。還有，我一回到廈門碼頭堆場買荒料，辦完事，我再來載你一起回工廠吧。”

  我說：“好的好的，你先忙。”

  打完電話，我便準備洗衣服。我將小雅的裙子和小內褲，從口袋裏拿出來，上麵斑斑駁駁，昨夜特別的味道便彌漫開來。心便一沉，是對昨夜的回味，也是沉淪的開始。我知道了，我難以抽離出來了，難了……

  跟很多年後遇到小曦一樣的時候一樣。過了懵懂無知無畏的年紀，多了很多謹慎，很多躊躇，更多的溫柔和想給的周全。不再如年輕時的衝動，我們隻是一點點沉浸於、深陷於彼此給的溫暖安慰和溫柔相待。至於那些□□，卻若有若無似的，也還如影隨形般伴隨我們。

  小曦說：“熊熊，我們是一類人，壓抑自己，明明想要，卻越壓抑自己，封閉自己……”。熊熊，多年前的小雅會這麽稱呼我，小曦如今也叫我熊熊。

  如果說，對小雅是愛欲糾纏的難舍難分，還伴隨著我對世俗的恐懼和畏縮。對小曦則是無懼的往前，每一步都走得很輕聲，怕驚擾心愛的人靜好。艱辛地走著也堅信著，這世界有那麽一個人，遇見了，這一世便不是枉來。

  我想了想，我洗幹淨它們，下次還給小雅。小雅的那條小內褲，很好看，蕾絲花邊，應該沒有完全護得住她的臀。

  後來我的業務涉及紡織品時，眼界大開了：女人的東西怎麽都這麽好看？！美麗的文胸，那纖美的肩帶在似是凝脂的背部餐繞著，顏色剛好的半透明的布料裁剪成貼在柔美臀部的一片嗬護，那畫麵，美得令人心碎一地。

  那些時刻，我都有想當個女人的衝動……

  小雅給我打來電話，“小熊，我到工廠了。你好好休息下哦……昨晚辛苦啦……”小雅在電話裏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沉，我感覺到彼此的心跳。

  “小雅，到了就好。我剛洗衣服了，把你的裙子和褲褲洗幹淨了，下次我給你拿來。”我輕聲對小雅說著，很小聲，胖妞和麗麗聽不見的聲音。

  “我想你了……”小雅的聲音很低，像是從喉嚨最低處發出來。

  我也那麽低沉地說，“我也想你了。”

  四點過的時候，小黃給我打電話來說：“小熊，我已經買好了荒料，你給我說個地點，我來接你。”

  我隻知道我附近是呂嶺路公交站，於是對小黃說：“呂嶺路公交站。”

  我抓起手機，鎖門，下樓。

  到了工廠已經快6點，天有點黑了。

  小黃下車拿著相機，帶著我走到車間和庫房，開始了驗貨流程。

  我想著說，要不拿尺子測量的時候給拍拍，小黃就停下來對麵辦公室方向喊了起來，是閩南話，我聽不懂。

  腳步聲靠近的時候，我抬頭看，心都怦怦跳得更快了幾下。

  是黃姝，她拿著遊標卡尺和測光儀走了過來。我尷尬著，黃姝的臉唰一下紅了。不看我，看著他哥，伸手遞東西。

  小黃對她說：“給小熊啊……”

  於是我接過她手裏的遊標卡尺，然後再去接過測光儀，測光儀不大，我們的手輕輕觸在一起，瞬間通過來她柔軟。

  我一下明白了，也就放心了:黃姝沒告發我，她也不會告發我。這麽些天的擔憂，總算放下來了。

  黃姝使勁的甩開手，小黃沒注意她和我的這一點點微妙。當我和黃姝的目光相接的時候，她會迅速躲閃開去。

  拍完照，我便拿著相機去辦公室，將儲存卡裏的照片導出來，發給德國老爺子，告訴他：“The goods is ready no soon”。

  小黃說還沒吃飯呢，煮兩包方便麵吧，晚上我們出去唱歌。

  我就知道小黃會帶我出去浪，心裏一樂。

  得嘞，煮方便麵去。

  我問黃姝：“豬，你要吃不？”

  她不抬頭地回我：“豬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