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可以快速的融入一個文明，但是卻沒有‘情報’……”王仲哥用手擦了擦臉，“這個界定差不多就是——不會因為‘無法理解的東西’而恐慌吧？”

  “你這麽說也對，我之前還真沒想到。”

  王仲哥同情的看向他：“我感覺……你的遺物副作用，是不是讓你智商變低了？”

  “……雖然你沒有說一個辱罵的話，但是我感覺你就是在羞辱我。”

  “錯覺。”王仲哥借著那顆發亮的石頭走向了前台，那裏掛著一個掛表——老實說，現在的餐館中很少會有這樣的掛表，畢竟現代人吃飯的時候眼睛不會離開手機。

  兩點零三分……

  “我們在這裏呆了多久？有一天嗎？”

  “沒有，大概半天吧？”

  半天……也就是下午兩點？

  “外麵什麽情況？”王仲哥還是有些站立不穩，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我把你背進來沒多久，外麵有一群穿著黑色製服和綠色製服的人，用幾輛很重的車開道，將沿途的汽車給分開，還把那些鬧事的人都抓起來了。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就躲在這裏沒出去。剛才我出去看了一下，外麵已經沒人了。”

  “綠色、黑色製服？”王仲哥一愣，思索道：“可能……是官方的人吧……對了你說的那個什麽災厄派……”

  “那些家夥從來不穿製服！”卓牙直接否定道。

  “官方開始行動了……死的人應該減少很多吧……”王仲哥也不知為什麽，突然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這麽想？”卓牙嗤笑了一聲，“仔細聽。”

  “？？”王仲哥沒有說話，按照他說的“仔細聽”。突然，她聽到了之前一直忽略掉的東西。

  “雷！？”

  “外麵又開始打雷了。”卓牙說道，“天空中的烏雲從始至終都沒有消散——至少我沒有看到消散跡象。”

  “雷……”王仲哥喃喃著。

  災難還在繼續。

  不隻是“狂亂之息”讓人理智喪失和因過度亢奮而死，還有雷電引發的火災和觸電，雷雲帶來的黑暗，現代社會因為沒有電和無線通訊引發的混亂會加劇。

  這是短期的災難。

  如果這烏雲遍布全世界，時間超過一年以上，那麽恐怕全世界的植物都會死亡，那時候……

  王仲哥拍了拍自己的臉。

  想那些還太遠，先把眼前的問題安排好再說吧。

  “喂，你好歹經曆了三次世界，你覺得……這種官方行動，會有效果嗎？”

  “嘿嘿……哪一次不是‘官方’開始行動？”卓牙站起身，“還是先整理東西，給你拿到藥再說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知怎麽的王仲哥心中泛起了一絲煩躁。

  “什麽意思？意思還不夠清楚嗎？沒用啊！”

  卓牙突然大聲道：“你以為所有的文明都是束手待斃嗎？你以為隻有你想到了抵抗嗎？別傻了！如果隻是單純的災難，任何一個文明都可以扛下來！都可以留下文明的種子，但是！”

  卓牙走到王仲哥身前：“但是有攪局的人啊！你以為我們位麵真的因為靈氣衰竭就完蛋了？我們也在嚐試自救啊！可是外來的災難行者知道他們根本不會在這裏久留，所以他們隻會收集資源保護自己然後前往下一個地方！而且！而且他們會將這個信息帶給原住民！就像你一樣！”

  王仲哥已經知曉了這話中所蘊含的意思。

  “別傻了孩子！”卓牙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王仲哥，“你太天真了，這一切都不過是延長痛苦罷了——災難行者和幸存者的痛苦！你……”

  啪——

  王仲哥伸手抽了他一嘴巴，把卓牙直接抽蒙了。

  然後王仲哥立刻說道：“你剛才眼睛在亂跳，你被狂亂之息感染了。”

  “……”卓牙捂著火辣辣的臉愣了愣，回憶著剛才：“我……被感染了？”

  王仲哥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嗯。我手都抽疼了，你現在好點了嗎？”

  “啊……呐，謝謝啊……”卓牙想著自己剛才的情緒，確實有一點激動，轉身去收拾東西。

  “……剛才我眼睛真的亂跳了？”

  “嗯。”王仲哥肯定的回答道。

  ……

  從位於二樓的飯館下了樓，走出被虛掩的卷簾門，看到外麵不再是那種完全的漆黑。

  天空泛著淡淡的紅黑色，宛如冬季雪夜的天空；在雲層之中不時有雷光閃現，隱有轟雷陣陣。

  空氣中還彌漫著那種淡淡的臭氧清香氣味，是狂亂之息特有的味道。

  除了隱隱的雷聲之外，還能聽到遠方的防空警報在響。

  ——果然是官方的行動，想來防空警報所在的附近，能夠找到相應的避難場所吧？

  抬眼看去，雖然還能看到一些黑煙在飄散，但是那種火光衝天的末日景象似乎已經過去了，不知道是已經徹底燒完了，還是被人撲滅了大火。

  街道上如卓牙所說，那些堵塞住了的汽車已經被胡亂的推到了道路兩旁，清出來一條可供兩輛車並行的道路；車體大多變形，但也隻是車殼扭曲的程度，看樣子骨架和底牌沒有被破壞。

  大概辨識了一下方向，王仲哥帶頭往前走，卓牙背包在後麵跟隨。

  背包裏麵少了不少的“防身道具”，但是卻裝滿了瓶裝水和飯館提前準備的一些封裝食物。

  王仲哥手中拿著一個金屬的擀麵杖，另一手是切菜的尖刀，在背包裏還有一根備用的擀麵杖。

  確如卓牙所說，路上竟然沒有看到其他人還在活動。

  突然她在一個草坪前停住。

  在草坪上，整齊碼放著十幾具屍體，鮮血已經將草地染紅，在昏暗的天空下更顯得淒涼。

  他們身上隻是簡單的覆蓋著一些衣物，那些衣服應該是從草坪對麵的服裝店裏麵取來的。

  “走吧。”卓牙輕輕推了她一下。

  王仲哥歎口氣，難怪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屍體，應該都被那些官方人員臨時收殮樂吧？

  繼續往前走：“官方介入……會不會讓死亡更少一些？”

  “或許吧。”卓牙無所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