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恐嚇與離去
作者:鰍鯉藕生      更新:2021-09-28 11:30      字數:3876
  玉珺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皺著眉道:“那你可要快些,莫叫那些人發現了,若是你被他們捉住了,就想辦法發個我能看懂的信號出來,救你的話我是能做到的。”

  景千行聞言無奈地笑了笑,跟她說了一句“一言為定”後便轉身朝著客房那個院落飛了進去。

  玉珺看著哭哭啼啼的眾人,忍不住拉了其中一個女人來問:“為什麽你們先生見到那個‘禮物’就答應了跟他們談條件啊?”那女人眼睛已經哭腫了,她聽了玉珺問的話之後,便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回她道:“我們先生,那可是要了我們先生的命了!”

  玉珺愣了愣,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便繼續問道:“要命?為什麽這麽說?”

  那女子抬起頭來看了看她,止住了哭聲回道;“那群人不知從哪裏尋來了先生幾十年前的煉失敗了的法器來,那個法器明明早就封印了埋好了,怎麽還會被找出來!”

  玉珺聽完後便開始為景千行擔憂起來,景千行回了房間內,將自己的行李與玉珺的行李都帶上了後,走出房門來朝著前廳望了望,他扯出一張紙來,伸出手指施了個術法,便將兩人的行李都縮小了好幾倍,他將變小後的行李都用那張紙卷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袖子中,皺著眉頭輕著步子朝著前廳走去。

  那群穿著深青色長袍的人正與左山公對峙著,他也終於是看清了那些人說的“禮物”是個什麽東西。它被包在黑色的布袋子,更準確地說是被包在黑色的鮫綃中,頂上開了個口子露出了它的一部分,它露出的部分是十分僵硬的白,隻有它冒出口子來的部分在不停地顫抖著,看上去才像是個活物。左山公像是與那人在爭辯著什麽,十分激動地用拐杖狠狠地敲著地麵。

  很快左山公就被那個穿深青袍子的人惹怒了,舉起拐杖來朝著那人打去,那人嘴角彎了彎,一把扯起鮫綃來擋在身前,左山公見狀想收回手來卻已經來不及了,那一杖重重地打到了那隻活物身上,那隻活物便從黑色的鮫綃中滾落了出來,卻是一隻已經初見人形的十分瘦小的鮫人,通體是十分僵硬濕冷的雪白,隱隱有很重的腥味飄散進了空氣裏。

  那隻鮫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那個領頭戳一下它,它才動一下。左山公像是十分懼怕這隻鮫人的樣子,見狀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那人指著地上的鮫人對著左山公說了些什麽,左山公看著旁邊的紅蓮沉思了良久,轉過身來朝著那人皺著眉搖了搖頭,那人臉上的笑容一瞬間突然消失,他伸出手來瞬間移到了左山公的麵前,伸出手來一把掐住了左山公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左山公用拐杖不停地打著他的手想要他把自己放下來,即使他被左山公的拐杖打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也依舊沒有放手。

  很快左山公便停止了掙紮,張大了自己的眼睛一直瞪著那人,那人突然笑了起來,他帶來的手下將左山公圍了起來,原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鮫人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子跳到了左山公的身上,它的手緊緊攀住了左山公的領口,亮出了它的牙齒朝著左山公的脖子咬去。一直在暗處觀察著的景千行見狀趕緊伸出手來,施術移動了幾顆水池的紅蓮中心的蓮子來朝著那隻鮫人的頭打了過去。

  它想要咬下去的頭被幾顆蓮子打歪,它朝著蓮子打來的方向看了看,擔驚受怕似得緊緊攀著左山公的領口不放手。即使被那人緊緊掐著脖子,左山公依舊尚有餘力來支撐著呼吸,那人麵對著左山公好像又說了些什麽來,放開了掐住左山公的手,左山公重重得摔到了地上,那趴在他身上的鮫人依然死死地抓著他,不停地用它的舌頭舔著左山公的皮膚。

  左山公緩過氣來之後,伸出手來顫抖著抓住了鮫人的尾巴用力的想將鮫人扯下來,鮫人死死地抓著他的領口,並伸出一隻爪子抓上了左山公的脖子,景千行焦急地看著那隻鮫人,再次伸出手來想施法打掉那隻鮫人,還沒等他伸出手指來,那隻鮫人就兩隻爪子緊緊抓著左山公脖子上的褶皺,朝著脖子那塊皮膚狠狠咬了下去。左山公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使了最後一把力將鮫人從脖子上拉扯了下來。

  鮫人一下子沒抓穩一下子被用力地甩了出去,,它在空中轉了個圈後,又穩穩地趴到了地上。隨著鮫人被甩了出去,左山公脖子上被鮫人咬出來的口子一下子噴出汩汩的血來,他趕緊用手壓住了傷口,而後用憤怒的眼神瞪向了那人。那人迎上左山公的目光,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來,隨後他朝著左山公擺了擺手,便帶著一眾圍著左山公的手下朝著大門走去。看見那群人走了之後,景千行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左山公施法療愈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而咬出那麽大個口子的那隻鮫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他連忙從暗處朝著左山公跑了過去,扶著左山公朝著大門外走去。他擔憂地看著左山公,問道:“前輩,您沒事吧?”左山公咳了咳,說道:“這點傷還難不倒我!倒是你,你說說你藏了多久了?”景千行低下頭來回道:“並沒有多久,晚輩隻恨沒能幫上前輩什麽忙。”聞言左山公笑了笑,說道:“你沒出來是對的,要是他們捉了你來要挾我,我反而不好辦,到時候傷的就不止我一個了。”

  景千行一路扶著左山公很快便走到了大門前,那群穿著深青色長袍的人早已離去,留下整座飄著白霧的山隻剩下一片狼藉。那些在門口低低啜泣著的人們一看見左山公平平安安地從裏麵走出來後,紛紛圍了上去,玉珺便從樹枝上跳了下來,看到景千行安然無恙後朝他點了點頭,景千行亦回以點頭。

  左山公看見玉珺後,便朝著景千行說道:“你們倆還是盡快離開這裏,他們沒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你別忘了我給你的那本心法,你回去好好看看,修煉修煉,看完了可是得還給我的!”景千行聽完後點了點頭,鬆開了扶著左山公的手,立馬有仆從上去接住了左山公的手,左山公吩咐身邊的一個小廝過後便朝著府內走去。那個小廝朝著景千行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先生,請隨我來。”

  景千行點了點頭後,那小廝就轉過身去,玉珺見狀也跟了上來,兩人跟在小廝的背後朝著左山公府的後門走去。剛來時那些花草叢生的土地上現如今早已被一灘一灘的血水覆蓋而枯萎了下去,白色的薄霧與剛來時比較起來也稀薄了不少,到處彌漫著難聞的血腥味。小廝撩開了轎子的簾子,玉珺看了看景千行後便坐了上去,景千行走向後麵的轎子也坐了上去。

  兩人都坐穩後,小廝才喚來其他白麵青發的小廝來,抬起了轎子,漸漸浮到了空中,玉珺撩開旁邊的簾子朝著後山上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後才放下簾子來。兩隻轎子便開始在空中飛馳著,穿過匆匆的白霧後,那濃重的血腥味才算是淡了些。不知過了多久,玉珺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這混沌的天空,那小廝才停了下來,將轎子停穩了後才撩開簾子。

  玉珺彎著腰出了轎子,看著藏書樓那熟悉的大門,玉珺歎了深深的一口氣。左山公那裏,那麽美的山,最後都被不速之客毀掉了,她實在是很想念人間的一草一木的,景千行說的可以向左山公討教心法,她也沒找到機會去,想到此處她捏緊了拳頭,看了看身前開著門的景千行,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景千行關好門後,從袖子中掏出了被紙包著的行李來,將行李都恢複原狀後,提著玉珺的行李敲響了她的門。

  玉珺開了一點門縫接過行李後又立馬將門關上,景千行愣了愣,轉過身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左山公給他的心法,回到自己的房間內點上了燈開始細細研讀起來。玉珺在自己的房間內翻看著那些啟蒙的書籍,又對照著一本基礎的心法開始對照起哪些字她不認識起來。自從左山公府回到藏書樓後,她便開始越發勤奮起來,沒過幾日,啟蒙書上的字就已經能認識了大半,研讀一些基礎心法的書籍已經沒有問題了,若是想要再讀更高階的心法,還得去向景千行討教討教,她卻是十分不願意去的,她感覺景千行有什麽事在瞞著她,她不喜歡被置之度外的感覺。

  幾番下來後,她終於敗下陣來,拿著書本走到正在整理書籍的景千行旁邊開始討教了起來。景千行見她憋了好幾天終於肯主動來找自己學習了,心裏自然是十分欣慰,玉珺並不是蠢材,甚至能做到一點就通,也省去了他教她的許多麻煩,於是景千行又自覺地擔任起玉珺的識字先生的職責來,一個不吝嗇教,一個用功學,很快玉珺的知識量便蹭蹭地往上漲,閱讀書籍已經不成問題了,也不再需要他這個教書先生了後,她就開始獨自一人泡在心法那一區域的書架前讀著書。

  時不時也練會兒自己的字,當她終於讀完藏書樓裏麵所有有關心法的書以後,她於深夜中敲響了景千行的門,等景千行開門後,她笑著對景千行問道:“這藏書樓附近,可有近一些的空曠地方?好幾日沒練過武了,我想去活動活動筋骨。”

  景千行愣了愣,伸出手來向東指了指,說道:“離這兒不遠處的那片山林裏,倒是很適合練武的。”玉珺露出一個自信的笑來點了點頭,便一躍而起,朝著東邊的山林飛去。她閱讀了很多書籍,的確如景千行所說,每個人修煉的心法都不同,甚至有些人的心法是在兩個極端中領悟出的,都不具備什麽參考價值,不過她很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都是找到了自己的“空間”。

  他們筆下描述的空間,在她看來是跟她遇見白團子的那個地方是差不離的,這樣看來,她這手腕上的鐲子,應該就屬於她修煉自己的心法的那把“鑰匙”。她站在樹枝上,摸挲著自己手腕上的紫玉鐲,漸漸合上的眼睛,凝聚起自己的神識來。習習涼風拂過她的麵頰,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有一團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著,漸漸地,有雨點伴隨著風落到了她的臉上,她的身上。

  她感覺自己周身的氣流已經開始隨著她自己的意誌運作起來,雨點也澆不滅她心中的火焰,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起一張張熟悉的臉,那些臉如火炭一般支撐著火焰不停地發光發熱,她猛地睜開眼睛來,手腕間的紫玉鐲開始發燙,源源不斷的紫色的氣流盤旋在她的手腕四周。

  她挪開了摸著紫玉鐲的另一隻手,紫玉鐲便開始發起光來,泛著紫色的光的氣流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漸漸地,這些紫色的氣流盤旋在她的身體四周,將她輕輕地從樹枝上托了起來,內心那股自火焰而生的溫熱的氣流也盤旋在她的周圍,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再奇妙不過的一切,她並不是在做夢,這些全都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