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作者:龔心文      更新:2020-03-29 06:05      字數:5651
  妖王的報恩最新章節

  南河長得漂亮袁香兒是知道的,

  當初自己不就是被他的美色,啊呸,可愛的模樣所吸引的嗎?

  所以南河女裝的模樣袁香兒覺得自己也是有數的,但當南河在湖邊化為女子,趁著月色坐在船上回眸相望之時,袁香兒承認自己失態了。

  在那一刻,不論是平鋪新綠的湖麵,還是亂點翠紅的山花,都瞬間失去了顏色。

  千傾湖,都水鏡,倒映舟頭嫋嫋身姿。

  皓齒細腰,眉剪春山,回首刹那,態生雙靨。

  明明隻是素衣荊釵,眉眼還是南河的眉眼,不過就是少了幾分棱角,也未曾搔首弄姿,怎麽就憑空帶出股雌雄莫辨的妖嬈來,一下勾動了袁香兒的心。

  笑蘭台公子,摘解語之花,芙蕖清影,月桂傳香。

  袁香兒覺得自己中了這個男人的毒,他的每一種形態似乎都能精準無比地擊中自己的萌點,勾得自己神魂顛倒。

  “這樣不行,你別去了,要是哪個老道士摸你一把,我可心疼死了。”袁香兒拉住南河的袖子不肯放手了。

  就連一直驚懼不安的農家姑娘珍珠,都忍不住走上前來,“姐姐也太漂亮了,那三君觀裏的道士老爺,都是些……極下流無恥之徒。姐姐這樣的,被他們一群人看見了,也太危險了。”

  她似乎忘記了下午的時候,聽見南河這個精悍而俊朗的男人要替她前去時,一臉的不可置信。

  湖邊嘩啦響起一點水聲,丹邏的上半身露出了水麵。

  “那些人類的術士很狡猾,不論水底水麵都布有厲害的防禦法陣,要想不驚動那些人進入很難。”他把濕漉漉的頭發抓到腦後,露出額心一抹紅痕,“幹脆別管那些人死活,讓我發起大水掀翻廟宇得了。”

  因為丹邏腿傷剛愈,躲在魚缸裏又憋屈,袁香兒本來不讓他跟來。但因為想要去的地方是南溟,他執意化為本體,一路沿著水路跟隨。

  南河鬆開袁香的手:“沒事,我雖化為女子,實際上還是男人,沒什麽好當心的。你們在湖邊等我信號便是。”

  袁香兒百般不放心:“遇到變態的時候,男孩子也一樣危險,一樣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渡朔:“南河還是你留下,讓我去罷。”

  烏圓十分懊惱:“咦,渡朔哥也會變女生嗎?三郎也會,原來隻有我不會這個的嗎?”

  南河伸手點開竹篙,小舟離岸,載風而去。

  袁香兒等人隱蔽在岸邊,隻見湖麵煙波浩瀚,小舟如葉,慢慢地靠近了湖心的那座小島。

  岸邊很快出現了三五個位術士,吆喝停船詢問。陪南河同舟前去的是珍珠姑娘的父親,餘老爹隻是一位普通的農夫,雖然因為疼愛女兒而甘願冒險,但免不了臨場畏縮,磕磕絆絆地報上姓名和村鎮。

  領頭之人看見南河的模樣,眼睛一亮,毫不掩飾地舔了一下嘴唇。根本沒留意餘老爹露出破綻的說詞,不耐煩地揮手打發他離開,

  “算你識相,再不送來,神靈降罪,可不是你們吃得消的。女郎留下便是,走走走。”

  餘老爹唯唯稱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南河數次,最終咬牙離開。

  南河等人若是失敗,他們家也逃不出這個地界,隻是為了從小如珠寶一般養大的寶貝閨女,最終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南河被帶往一間寺廟內的一間偏殿,負責押送之人絲毫不避忌地充滿欲|望的目光上下打量南河。沿途遇到的術士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那個村子的,居然藏著這樣的美人?”

  “腰不錯,嘿嘿。”

  “真的我們都有份嗎?”

  “放心吧,等明日師尊享用之後,便會賜給我們。反正最後都要沉江,可以隨便取樂。”

  他們一點不顧避忌地當著南河的麵,說著這些話,甚至還用赤果的目光看南河,等他露出驚恐絕望的神色來。

  南河在人間也已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直到了此刻,化為女性模樣的他才有了切身體會。當男人對一個女子露出這樣猥瑣變態的目光,是一件多麽令人惡心的事。

  南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全力克製才沒讓自己在半途就化為狼形,一口咬斷那些猥瑣男人的脖頸。

  一群人之中,僅有一位年輕的術士略微露出些愧疚之色,悄悄提出疑慮,“這樣對待這些小娘子是不是有些過分?”

  眾人哄笑起來,“師弟莫非還是個雛兒?明日的盛宴你大可不來,在門外為師兄們站站崗。這些小娘子就沒你的份了。”

  那人從背後看著南河的細腰長腿,咽了咽口水,猶豫片刻,“我也就是說說,既然師尊和師兄們都覺得無礙,想來也是無妨的。”

  南河被推進一間昏暗的屋子內,門外很快上了鎖,貼上了封禁的符咒。

  (小南?情況怎麽樣?)袁香兒的聲音很快在腦海中響起,

  (很順利,我進來了。我戴著遮天環,他們沒有察覺到妖氣,並沒有發現我不是人類。)

  南河環顧四周,屋內的角落裏蜷縮著幾位小娘子,全都容貌秀美,體格健康,有一些的年紀甚至還十分小。她們無不正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哀哀哭泣,南河進來了,對她們來說不過多一位命運悲慘的同伴,沒有人有精力多注意他一分。

  (這裏的術士似乎打算明日用邪術傷害這些女子,還有時間,等再晚一點,他們都歇下了。我想辦法帶這些姑娘離開,你們準備隨時準備攻進來。)

  (小心一些。南河。)

  夜色漸濃,哭了許久的姑娘們昏昏沉沉陷入沉睡之中。

  南河在角落裏打坐,凝神細聽周圍的動靜,寺廟的夜晚很靜,隱隱從空中傳來一種細細的鈴樂聲,那鈴聲不像袁香兒時常搖動的帝鍾那樣清悅醒神。反倒像那靡靡之音,嫵媚撩撥,聽得久了,引得人心思浮動,血脈賁張。

  在記憶的深處,似乎在哪裏聽過這樣的聲音?

  在南河的心底,血脈最深之處,慢慢燃起一股火苗。

  他仿佛看見了袁香兒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阿香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在笑,目光灼灼,眼裏滿盛著豪不掩飾地欣賞和熱切。

  他知道,自己是狼,狼族的血脈中奔馳著的是嗜血和狂野。香兒那樣的目光,每一次都迅速地點燃他心底的那種火焰,讓他的唾液在空中分泌,令他血液在血管中咆哮。他恨不能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那人雪白的後脖頸,將她死死控製在自己蠻力之下。

  為了不露出這樣粗俗和野蠻的暴行,傷害到自己最心愛的人。每一次和阿香在一起的時候,南河都是克製而隱忍的。卻每一次都在這樣強製的忍耐中得到更為隱秘的快樂。

  南河扶著牆壁站起身來,發覺了不對勁之處,他的心髒跳得很快,血脈賁張,耳朵肯定已經出來了,一截尾巴漸漸也從衣裙的下擺露出在地麵上,牙齒變得鋒利,有一種最原始的欲|望在身|體裏一點點的匯集。

  南河收斂自己神思,讓自己冷靜鎮定。這雖然混賬了一點,但對於他也不過略微有些影響,還不至於讓他陷入沉醉瘋狂之中。

  但是屋子內除了南河,那些沉浸在睡夢中的女郎都陷入了美妙的夢境,殘留著淚痕的臉一個個流露出陶醉欣喜的神色來。

  而窗外傳來的鈴聲變得越來越大聲,嗡嗡震撼響徹在他的腦海。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在那個昏暗而屈辱的牢籠內,被折斷了骨骼的他曾經聽過相同的聲響。

  “哈哈,天狼族,上古神獸,渾身是寶啊。”那個有著山羊胡子的幹瘦術士得意洋洋地聲音伴隨著某種古怪的鈴聲,“皮毛可煉製遮天環,血液可入丹藥,至於骨骼皮肉嘛……”

  “這可是個好東西,有了它,將來想要什麽樣的女子不愁到手。”

  南河一掌撐住了牆壁,雙目死死盯著門外。

  透過緊閉的窗戶,一道剪影打在了窗紗之上,那人身材幹瘦,一手撚著一撮山羊胡須,一手拿著個形態古怪的小小鈴鐺。

  南河的麵部呈現了半獸化的模樣,他咧著嘴,露出鋒利的牙齒,雙眼幾乎變成了紅色。

  是他。

  百年前捕捉了自己,對自己百般折磨的那個人類居然還活著。

  我要撕碎了他,把他碾成粉末!

  他的身體內有一種聲音在瘋狂叫囂,他幾乎已經要化為巨大的本體,破門而出和那道號為無妄的老賊廝殺。

  這間小小的屋子內沉睡著數名人類的女性,一但他這樣的大妖和無妄鬥起法來,這些毫無防護的脆弱生命必死無疑。

  死幾個人類而已,又能如何?殺!殺了那個老賊!

  殺戮!殺戮本就是天狼族的生存之道,

  他的腦海中晃動著童年的總總畫麵,利爪已經隔著門伸向那個身影。但終究懸凝在空中。

  鼓噪人心的鈴樂聲還在耳邊響著。

  南河喘著氣,看著屋子中沉睡中的女郎們,

  那一張張麵孔都那般年輕,和阿香年紀都差不多。她們也會和阿香一樣對著某個人笑語盈盈,對著某個人目光灼灼。

  煩亂的腦海出現了幼年時期的天狼山。

  威風凜凜的父親站在山頂上,

  小南,這個世上每的一個生命都珍貴無比,我們在殺戮中求生,奪取了珍貴之物才換來在這個世間長存的機會。理應心懷感恩,珍惜自己的身軀,珍惜每一條生命,絕不濫殺,絕不虐待,絕不無端欺淩弱小,這才是我們強大的天狼族的生存之道。

  原來,雖然那時還很小,父親也早已告訴過我這個道理。

  盡管身軀中還灼燒炙熱的欲|火,但腦袋卻漸漸冷清下來,穢亂媚音也不再能幹擾心神。

  屋外交談的聲音開始變得清晰,

  “這個法器,是為師一百年前取一隻天狼的狼骨煉製而成。有了它,任何貞潔烈婦都會乖乖就範,你們且先看好了如何使用。”

  “師尊神威無邊,竟能擁有這般神器。”

  “待到明日采補了這些鼎爐,師尊必定陽壽綿長,仙福永享。”

  “預祝師尊福壽綿長。”

  ……

  聲音漸漸遠去,南河才聽見袁香兒在自己腦海中焦慮的聲音,

  (小南!小南!怎麽回事?小南。)

  (沒……什麽。)南河輕輕說。

  (剛剛從你的腦海中傳來了一陣狂怒,還有明顯的……煩躁混亂。南河,一定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你告訴我?)

  阿香溫和的聲音緩緩從南河的心口安撫而過,

  (阿香,快進來。帶走這裏的女孩。)

  (我要殺一個人。)

  ……

  這座觀廟的掌教無妄此刻誌得意滿,自從一百年前無意中捕獲那隻珍貴的天狼之後,他的運道就變得很好。利用那隻天狼身上取得的材料,煉製了各種法器,丹藥,換取不少靈玉。後又多次偶得機緣,一路苦修至今,如今終於就要突破,抵達下一個大境界。

  他看了看自己枯瘦衰老到極致的身軀,心中暗暗慶幸,自己的壽命已經到了極限,這具身軀眼看支持不住地腐朽。萬幸的是隻要在明日突破境界,自己的壽命將再一次得到延長。

  為了慶祝這一天,他甚至提前給自己準備了數名年輕美貌的女子,用於突破之後,好好享受。

  無妄在弟子們的吹捧簇擁之下踱步離去。

  身後傳來轟聲巨響,不遠處那間關押女郎的屋頂破開,一隻巨大化的天狼衝出屋外,他的後背載著所有昏迷不醒的女性。

  “天狼?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天狼?不,不對。是當年那隻小狼,那隻小狼長大了!”無妄初時詫異,隨即露出狂喜的神色,“真是天助我也。快,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住他!”

  他的弟子們卻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身後。

  “那……那是什麽!”一個年輕的徒弟呆滯地指著天空。

  無妄凝緊眉頭轉過臉來。

  島嶼的邊緣排起鋪天蓋地的水浪,一隻額頭殷紅的巨大黑魚遊動在浪濤中,向著他們的方向衝來。

  “水族?結陣,速結法陣,擋住洪水!”無妄活了百來年,大小戰役經曆無數,倒也很快鎮定下來。

  “來不及了。”一個聲音幾乎就在無妄的耳邊響起。無妄一抬頭猛然間發現身後的屋脊上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男子,長發、鶴氅、神色冰冷。

  那人白皙的手指向前一指,無妄身邊的地麵出現無數大坑,忙著布陣的弟子們東倒西歪地慘呼著掉下坑洞之中。

  一隻人麵獅身的魔獸呼嘯著從天而降,四蹄帶著黑煙的殘影劃過,叼起一個正準備反抗的徒弟高高飛上天空,天空中傳來慘烈的呼叫聲,斷了的四肢從天而降,鮮血淋漓掉落在無妄眼前。

  一個穿著破舊道袍,帶著鬥笠的年輕男子坐在妖魔的後背,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原來是清一教的修士。”無妄溝壑叢生的麵孔耷拉著,渾濁的眼珠盯著眼前的敵人,冷冷開口,“我輩修行之人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並非殘害同道中人。在下和清一教無冤無仇,緣何行此卑劣之事,助著妖魔到我道觀肆意屠殺?”

  他枯木一般的手指從衣袖中撚出一柄黑色的小旗,渾濁無度的旗幟迎風一展,帶出一股難聞的腥味。島嶼上的大地開始迸裂,白色的骸骨破土而出,搖搖晃晃組成了一隻眉心有著契約標誌的骷髏使徒。

  “我輩中人應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這裏的妖和魔,指得就是你這樣變態的邪魔外道!”一個女子清泠泠的聲音響起。

  她手持水靈珠站在洶湧而來的浪頭上,駢兩指祭出一張金光神咒符。

  巨大的金甲神靈手持寶鏡在波濤中升起,摒除世間汙穢的神光一道向著白色的骷髏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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