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華冷淡，眉宇間似有化不開的冰冷，“沒有什麽不妥當的，你無論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天一宗也容不下如此歹毒之人。”

  “哼……”亭曈從鼻腔裏溢出一絲笑意，她覺得此時此景倒有些熟悉。

  幻境中的李韶間也是如此，隻要有小妾做了過分的事情，他從不會護著，任由她處置，倒是給足了她這個正妻麵子和威嚴。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亭曈搖頭說道：“你們天一宗的事情輪不到我來管，而是要你們天一宗如何處理。”

  “晏華，是你們天一宗該給我一個交代，而不是讓我自己給自己交代。”

  把人交給她，實際上是把難題交給她了，怎麽處理的煩惱問題，怎麽處理冷詩，她來糾結。

  聽著她一口一個‘你們天一宗’，疏離之意明顯，讓晏華的臉色沉凝如黑水。

  “噗通……”冷詩倒也十分幹脆，噗通一聲直接跪下了，沒有半點屈辱，有的隻有滿滿的恐懼，她對亭曈哀求道：“雲渺，是我豬油蒙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嫉妒你，你能成為師兄的道侶。”

  亭曈垂眸看著冷詩，又抬頭對晏華說道：“你家師妹看來是喜歡你。”

  晏華臉色更沉了，吐出來的字冰冷如刀，“她喜歡不關我的事，難道喜歡我的人，我都要一一回應。”

  “你是我的未婚妻，除了你，其他人與我何幹。”

  亭曈聽了這話，對冷詩說道：“看吧，你不該對我動手，因為無視你心意的不是我，為什麽總覺得敵人消失了，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把注意力都放情敵身上，是最下乘的辦法。

  冷詩低垂著頭不說話，無言以對，她抬起頭看著亭曈：“因為，因為師兄的眼裏隻有你，隻要你死了。”

  亭曈又笑了笑，笑容很淡雅，哪怕是麵對情敵，她沒有任何惱怒，她就那麽確定，師兄不會奪走麽。

  但冷詩感覺骨子裏一寸一寸結冰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亭曈這個時候都不生氣。

  “沒有我，還有其他人，他現在都沒有接受你，那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接受你。”

  亭曈歪了歪頭，對晏華說道：“晏華，你們天一宗該給我交代了。”

  她退後了幾步，遙遙看著晏華，麵帶微笑，笑容氤氳，有些朦朧，卻很美，陽光下，給她的身上渡上了一層柔光。

  卻給人一種漸漸霧化之感，隻覺得她很快就要羽化升仙一般。

  這是晏華的感覺，他覺得亭曈離自己很近，伸出手就能觸碰到，但又很遠，一碰就消散了。

  從幻境出來，晏華就明顯感覺有些東西變了。

  幻境種種，是一個人忘卻前程往事，以一個嬰兒誕生，慢慢長大，被時代，被社會規訓著。

  晏華覺得亭曈是生氣在幻境中，他納妾之事。

  可那些小妾，要麽是同僚送的，要麽就是一些官員的庶女。

  晏華從來沒有對一個小妾有過愛惜和情意。

  從始至終，他的眼裏就隻有正妻，隻有亭曈這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