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死不離三兄弟
作者:新紮師兄      更新:2020-03-02 02:04      字數:2528
  盧東傑把賀年歌作為自己投向市場的敲門磚,並非異想天開,而是順勢而為。在這片借來的土地上,不是有夢想就能生根的,很難想象這一代人對自己的身份認同,以及寄人籬下的迷惘。

  隨著這些年來,香江人的本土意識和本土文化正在蘇醒和崛起,他們太想在這片土地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了,於是雄霸香江電影市場的國語片和唱片市場的國語時代曲日漸式微,逐漸被新興的粵語片和粵語歌所取代,完成了市場攻守的逆轉。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盧東傑的想法正好契合了這一點,幹脆來個投其所好,做他們喜聞樂見的,來貼合市場。

  因為在粵港澳地區生活的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凡事都是要“講好意頭”的,即是好兆頭,圖個吉利的意思。

  像日常吃的豬肉品,通常會把豬舌叫做“豬利”,豬肝叫做“豬潤”,豬血叫做“豬紅”,年三十的年夜飯一般還會有生菜(生財)、發菜(發財)這樣的菜品,等等之類的都是吉利的說法。

  當然了,這不是封建迷信,這是人民樂觀生活的一種表現方式,漸漸地,講究的這些意頭就成了粵港澳地區,千百年來約定俗成的一種民風文化。

  而賀年歌裏邊通常會包含了喜慶、祝福、吉利這些好意頭的元素,其又具有傳統小調韻味的旋律,歌詞中又吸取古詩詞的了對仗、押韻等特點,同時蘊含著豐富的日常生活氣息和本土氣息,簡單來講就是很接地氣了。

  賀年歌沒有情歌的那種期期艾艾的酸腐味,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歲孩童,都能囊括其中,因此在受眾方麵是要更勝一籌,尤其是在過年期間,當之無愧就是它的主戰場了。

  尤其是有文千歲、李寶瑩兩位粵劇藝術大家以及鄭紹秋和汪明筌這些先行的成功例子,盧東傑也不用摸著石頭過河,隻要作品過硬,根本不需要擔心市場的號召力。

  不過,巧婦亦難為無米之炊。

  由於經費有限,盡量壓縮製作經費,是以三人都是身兼數職了,盧東傑當鼓手、關正飛是貝斯手、伊光是吉他手,還有一部分弦樂有盧東傑負責、另外一部分民樂由伊光負責,能合錄的部分就合錄,不能合錄的部分就單獨錄。

  “盧生,他在副歌部分銜接地不太好,有點磕磕絆絆,你看是否要停下,再磨合磨合?”錄音師DerekChan皺了皺眉,忍不住出聲提醒了旁邊的盧東傑。

  “好吧,那就先錄光哥那部分,我先找他聊聊”盧東傑抹著鼻點了點頭,聽從了他的意見。

  盧東傑雖然掛著個狗頭監製,但在錄音室裏邊也必須尊重錄音師的意見,畢竟術業有專攻。雖然Derek在三位錄音師中年紀是較輕的,但經驗卻不淺,已經參與不少大製作了。

  走廊處的卡座上盧東傑和關正飛正在喝著茶,本來想出去抽根煙緩緩神的,但再過幾天還要錄聲,便忍住了。

  “飛哥,等下你要再執一執你的節奏了,你看錄音師多嫌棄你”盧東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說道。

  “妖,就知道講風涼話,前幾天返工忙到隻狗那樣,連拍拖的時間都沒,晚上下班剛練幾下就被隔離鄰舍投訴”關正飛身體往後一靠,指了指臉上有些浮腫的眼袋無奈道。

  “沒辦法啦,時不待我,先捱過這幾天吧,實在不行,我來頂上吧”盧東傑看著略顯疲憊的關正飛,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頭。

  盧東傑對這個用來賺快錢的專輯也並非是按高標準來製作的,質量大致過得去也就行了,在錄製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小瑕疵都不必在乎了,但是一開始關正飛的狀態就跟不上,這就令人有點頭疼了。

  “你真當自己有三頭六臂啊,鐵打超人都頂不順啊,你放心啦,讓我睡一陣就快恢複了,你先去看看光哥那邊的情況吧”關正飛打了個哈欠,往沙發一躺。

  盧東傑起身往控製室回去,錄音師正站著混音台前忙碌著什麽,盧東傑抱臂靜靜站著,透過玻璃窗地看著錄音室內正在投入錄製的伊光,監聽設備傳來伊光彈出的清晰的吉他聲、節奏流暢穩定。

  不得不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伊光不單隻中式樂器駕輕就熟,玩起西洋樂器來也照樣十分在行。

  這兩天錄製的是《歡樂年年》《新春頌獻》的伴奏,這兩首歌屬於翻唱,拾人牙慧如何殺出重圍,想讓人家耳目一新,必須要重新編曲和改變唱法,原曲是中式樂器搭配西洋樂器而成的,所以盧東傑把中式樂器伴奏部分去掉,全部使用西洋樂器,用搖滾的風格唱中式的賀年歌,這麽前衛的方式至於能不能讓市場接受,盧東傑心裏也沒底,但終究是要試試。

  “光哥,辛苦了,先飲支水吧”盧東傑看到伊光錄完走出來,笑著遞了隻礦泉水給他。

  “哈哈,我都是合夥人之一啊,不盡心盡力怎麽行,萬一整出來是粗製濫造的貨色去出街,不單隻在親戚朋友麵前丟架啦,如果再給圈內同行都笑話,以後哪有唱片公司肯找我出碟”伊光擺了擺手,開著玩笑道。

  “今日再執執些細節就收尾了,其他應該沒問題了,明天可以試下其他剩餘三首了”盧東傑此時化身工作狂魔般,滿腦子都是這個工作的安排。

  “不用逼得這麽緊吧,就算吊頸都要喘口氣吧”伊光剛喝了一口水,差點都吐了出來。

  “光哥,蘇州過後沒艇搭啊,我們至多還有十天時間來完成母帶的製作,不然就趕不上賀歲檔的黃金時期啊”盧東傑也是一臉苦笑啊。

  現在才完成兩首歌的伴奏的錄製,之後還有錄聲估計也要耗費兩天時間,等錄音完成了、還要交給混音師進行處理混音、還有後期的母帶處理,這才是母帶製作的一個基本流程。

  之後還有找磁碟工廠印製磁帶,還要聯係發行商進行商談合作。這些都是需要時,這中間有個環節出了差錯的話,盧東傑的一番心血就有可能付諸東流了。

  “哦對了,光哥上次你講要找個的磁帶生產商聯係好了嗎”想到這裏盧東傑不由開口問到。

  “已經電話聯係過了,不過具體的合作要等麵談,那個家夥以前是做磁帶翻錄來倒賣發家,不過現在上岸轉行做實體生產商了,說不定銷售渠道他也能幫上忙”伊光比較肯定地回答了。

  “嗯,那就好了,發行和推廣的工作,到時候我們在仔細想想辦法,看看怎麽以最小的代價做最大效益,不過光哥你在電台和電視台都有關係,到時候你就要出大力了”盧東傑說到這笑嘻嘻地慫恿道。

  “你這個家夥,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啊”伊光似笑非笑地指了指盧東傑。

  “還有個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們三個要不要取個的組合藝名?”盧東傑訕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

  “組合藝名?點解?”伊光有些不解看著盧東傑,在娛樂界名人通常都會有自己的藝名,但他們三人又不是樂隊。

  “你知啦,飛哥現在是當差的,不方便拋頭露麵,我呢有前科,如果給人爆出來影響也不好,所以我們三個幹脆起一個組合就好了”盧東傑有點無奈地說道。

  “那你說叫什麽?”伊光雙手一攤,表示你決定了。

  “福、祿、壽”盧東傑笑眯眯地一字一字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