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五點半鍾，天色已黯淡下來。

  盧東傑和關小姐靠岸後，把收獲的東西打包好，準備返回九龍。

  忽然有人從他後背拍了一下肩膀，“嗨，盧生，怎麽這麽巧呀。”

  盧東傑轉過身，看見一個曬得黑麻麻的男人，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他穿著一身花襯衣短褲，帶著一頂漁夫鬥笠，背著竹篾籮筐，手上拿起漁具。

  盧東傑一臉的笑與驚奇，“米高，這段日子不見你，怎麽下海做漁民了。”

  如果不是他說話的語氣，辨識度高的臉，還一下子真沒認出這位冷麵笑匠出來。

  許觀文伸了個懶腰，“這段時間都在寫劇本，呆在家裏太悶，不如出來活動。”

  他停了一停，細細打量兩人，“看你們這個打扮，今日也是來這邊釣魚的吧。”

  盧東傑點點頭笑，“我是偶爾有空出來，可沒有你這麽閑情逸致。”

  許觀文衝他得意地說“我知道一處好地方，下次我們一起約去釣魚，我帶你去。”

  他一邊說，一邊展示自己的收獲，“你看，都是石崇、魷魚，還有一條石斑呢。”

  關小姐看他像個孩子那樣來炫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半掩著嘴巴，笑不可抑地說“我們今日也釣到好多石斑魚呢。”

  許觀文半信半疑看她，“真的？”

  關小姐微微揚起下巴，“那當然了，不信你自己看，都著水桶裏邊養著呢。”

  許觀文探身過去瞧個仔細，忍不住驚呼道“你們今次真是大豐收啦。”

  他伸手去撈起一條，掂量了一下，“哇，全被都靚貨，這條大青斑起碼都二十斤。”

  關小姐笑靨如花，很有滿足感。

  盧東傑撈起兩條斑魚，放在他籮筐裏，“給兩條你吧，反正我也吃不完那麽多。”

  許觀文嗬嗬笑著地搓搓手，“那我就不客氣了，這魚趁新鮮來清蒸就好味啦。”

  兩人閑聊了幾句，各自歸家。

  盧東傑開著吉普車一路狂奔?　終於趕在家裏煮飯的時候?　準時回家。

  巴打時隔幾年再次回來，神情有些異常，似是迷惘，又像是興奮。

  盧母在廚房聽到有開門聲，探出身子來，“你怎麽現在回來？”

  她繼續說下去?　“那些媒體記者都打電話打到家裏來了?　我差點把電話線都拔了。”

  盧東傑把手中的水桶抬了進屋?　徑直去了廚房?　“不用理會他們?　明天就沒事了。”

  關小姐泛起溫柔可愛笑容?　有禮貌地上前打招呼，“伯母?　我來了。”

  盧母一愕?　抬起頭?　啼笑皆非。

  她擦幹手上水跡，把關小姐拉過來左看右看，“該煨囉，你怎麽曬得又紅又黑？”

  她沒好氣地回過頭，瞪著那個罪魁禍首，“你帶她去非洲回來呀？”

  盧東傑隻好攤攤手，但笑不語。

  關小姐有些扭捏起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今日我們一起出海釣魚了。”

  盧母拉長麵孔來責備他，“你這個衰仔，一點分寸都沒有，帶女孩出海多危險。”

  關小姐小聲地替他辯解，“我覺得好好玩呀，我們還釣了很多石斑魚呢。”

  盧母撥撥她亂糟糟的頭發，既好氣又好笑，“像個乞丐女，去小妹房間拿套衣服，趕緊去洗個澡去。”

  關小姐展開了笑顏，“好呀。”

  她回來的路上，早就聞到渾身都是散發著魚腥的味道，早就想找個地方洗澡了。

  盧母回過頭準備繼續教訓這個逆子，這時才注意後麵的巴打，“咦，你怎麽把它帶回來了？”

  盧東傑蹲下來摸摸巴打的頭，給它指了指那邊，“它正好退役了，我申請領回來養。”

  巴打看兩人一眼，在露台找了原來的位置，靜靜地趴在那裏。

  盧媽環顧了一下四周，無奈搖頭，“家裏哪有地方給它活動？”

  盧東傑微笑，“我已經給它找到住的地方了，先在家裏養幾天。”

  盧母心中頓時產生一絲疑雲，跟著他進了廚房，準備問個明白。

  盧東傑拿出一套劏魚的刀具，準備開始處理這些生猛的海鮮了。

  盧母看著一大桶的魚，不覺好笑起來，“你釣這麽多魚回來，怕是半個月都吃不完。”

  盧東傑不以為意，“沒事，明天我把多餘的，什麽親戚朋友都送一份。”

  這些魚要先處理幹淨，然後放在雪櫃裏邊冷藏著，明天找個時間逐家去送。

  “我回來啦！”

  外麵的盧小妹大聲嚷著起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擺駕回宮似的。

  不過回應她的，是一聲狗吠“汪”

  “咦，巴打，巴打，是你嗎？”

  不過巴打並不會說話，隻是搖動著尾巴來表達它的意思。

  盧小妹風風火火地衝過來，“大哥，這是我們以前養的巴打嗎？”

  盧東傑，“唔，先放家裏養幾天，過幾天替它找個寬敞的地方。”

  盧小妹忽然靈機一動，“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放在”

  她說到一半，見到老媽狐疑看過來，自知失言，趕緊刹住車。

  盧小妹伏在他身後，轉移話題，“大哥，你去哪裏搞這麽魚回來的？”

  盧東傑聳聳肩，“當然在從海裏釣上來的，不然你以為從天上掉下裏的呀。”

  盧母聽他一提這個，又開始數落道“他帶著家慧出海去釣魚，真是膽大包天。”

  盧小妹生氣起來了，睜大眼睛去瞪著他，“什麽？你們出海釣魚都不叫我。”

  盧媽聞言馬上轉過身，揪著她的耳朵，“你整天就知道掛著玩，不用上學是嗎？”

  盧小妹被老媽一頓訓斥，囂張的氣焰頓時按捺了下來。

  但她未必肯死心，不依不饒，“不行，大哥你下次也要帶我去。”

  盧東傑忍住笑意，滿口答應道“行，下次帶你去三疊潭去釣魚。”

  盧小妹悄然一喜，又忍不住好奇問“三疊潭在哪裏呀？”

  盧母一邊洗菜，頭也不抬，“在荃灣，小時候還帶你去那裏的禪院上過香。”

  盧小妹終於忍無可忍，哭喪著說道“哼，你們就知道合夥來欺負我。”

  關小姐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小聲地問“你怎了？”

  盧小妹瞪著他倆一會兒，氣惱地轉過身，“不理他們，去我房間。”

  她一把拉起關小姐手，風風火火地往房間走去，看她這個架勢，怕是要生氣好一陣子。

  兩個小姑娘躲在房間內關起門來，不知密密斟著什麽。

  盧爸終於在晚上七點趕回來，一家人坐一起其樂融融，享受一頓海鮮大餐。

  ()

  盧小妹心中的氣未消，一頓狼吞虎咽，化悲憤為食欲。

  關小姐非常喜歡這樣溫馨的家庭氛圍，讓她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晚飯桌上，碗筷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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